(從此以後,儘量加快內戰的步伐,讓李定國早日上位,推薦,自我感覺這一章寫的有些勉強,常歡樂不太會描寫感情戲,還請見諒)
川北地界,北邊是以巴山爲主的巍峨山脈,羣山連綿起伏,隔開四川和陝西,南邊是天府之國賴以生存之根本,成都大平原,平坦廣闊,四通八達。奔騰着大隊騎兵,浩浩蕩蕩的足有四五萬人馬,只是他們的坐騎參差不齊,有彪悍強壯的良種戰馬,也有羸弱低矮的耕地拉車駑馬,更有一些馴順耐勞的騾子,甚至還有一些脾氣暴躁的驢子。
其中一匹戰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四個馬蹄白得賽雪,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關節筋腱壯實。馬上將領摸着那戰馬黑緞子般的皮毛,跟身邊一位女將得意地說笑道:“文雅,我這匹馬你看神駿不神駿?”
自從跟李定國訂婚事宜被公開以後,在行軍打戰之時,白文雅便大大方方地跟在李定國身側,除了協助他處理一些軍政事務外,還兼着照顧李定國。
白文雅騎在一匹棗紅馬上,那匹馬通體深紅,並無一根雜毛,也許是年齒有些幼小,所以個頭顯得有些矮小。白文雅正回頭招呼後隊女兵跟上,聽了李定國的賣弄,便扭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定國**那匹黑馬,咯咯笑道:“好長時間沒注意它了,竟然出落的這般神駿,一純哥,你還真有眼光。我記得,這是我從大昌城內一家貨行里拉來的,當時它又瘦又小,身上的毛掉了一塊又一塊的,四個馬蹄還都是灰白的,看起來又醜又怪,其他將領都不想要它,我正想把它分給下面女兵,是你將它要了下來。你還真是伯樂哎。”
白文雅的讚揚並沒有讓李定國開懷大笑,相反李定國神情嚴肅下來,沉聲說道:“我並不是什麼會相馬的伯樂,我當時看到這匹馬時,第一眼也不想要它,但很碰巧,我跟這匹馬對了一眼,我看得出它眼神中的鬱郁不得志,一匹馬竟然能流露出那種眼神,定非凡品。我將它牽回去,精心照料了半個月,這匹馬就大變樣。我才知道這匹馬的原先主人先入爲主地認爲這匹馬是一匹劣馬,就疏於照料,這匹馬一直極度飢餓,自然長不出什麼好樣子。”
李定國不禁想起河蟹時代的自己,跟這匹馬一樣,遇到的老闆盡是“又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的主,直到穿越前,自以爲是千里馬的自己始終沒有遇到一個像樣的伯樂,那匹馬眼中的鬱郁不得志,他可是久有感觸,深有感觸。
李定國不禁忿忿地罵道:“世間盡是一些只懂吹捧已被伯樂識別的千里馬的庸人,他們都瞎長了一雙眼睛,只懂得盲從別人的眼光,從不肯關注一下其他未成名的馬匹,哎,爲什麼世間有眼無珠的庸人那麼多,獨具慧眼的人那麼少?”
李定國撇到白文雅漲紅了臉,便收拾心情,展顏大笑道:“文雅,我不是說你,是說我以前遇到的一些人,那些人賞馬時心浮氣躁、浮光掠影、走馬觀花,自然看不出馬匹的好壞。你就不同,至少你騎的這匹棗紅馬也算一匹千里馬了,它現在還沒完全長大,等長成形了跟三國呂布關羽騎乘的赤兔馬沒啥兩樣。”
白文雅雖不明白李定國剛纔那股憤慨是從何而來,但聽他誇讚自己的棗紅馬神駿,就忘卻了剛纔心頭的不快,笑道:“這可是本姑娘千挑萬選才找出來的好馬,剛騎上沒幾天。”
李定國呵呵笑道:“是好馬沒錯,可你還沒等它長好就硬騎上去,只會把一匹千里馬毀成一匹劣馬。”白文雅驚問道:“此話當真?”
李定國笑道:“你們女孩子就不善養馬,你看看那馬的牙齒,明顯是不足月,好好餵養上兩個月,好好地讓它跑一跑才行,你現在就先騎着我原來那匹白馬。”
白文雅聽了李定國的話,從那棗紅馬身上跳下,跳上李定國原先騎乘的白馬之上,而那匹棗紅馬則讓她的親兵牽着,不再拖運任何輜重。
白文雅忽地問道:“一純哥,你爲什麼不再騎乘這匹白馬,卻改乘那匹黑馬,人家覺得你騎白馬的時候很那個什麼,很帥。”
李定國哈哈笑道:“可別這麼說,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
白文雅腦海裡頓時浮現一個禿驢騎在一匹白馬的樣子,咯咯笑道:“那是夠滑稽的。”
李定國又裝出一副神秘莊重的模樣,低聲對白文雅說道:“你知不知道四川有個落鳳坡,三國時期鳳雛龐統跟隨劉備入川時,騎得就是劉備好心相贈的白馬的盧。”
白文雅聽了這話,粉面通紅,但這次是被氣的,她從白馬上跳下來,衝到李定國的黑馬前,伸手就把李定國往馬下拉:“是不是我被白馬妨了,你纔開心,你纔好找其他女人!”
李定國在西營義軍內可謂位高權重,又正值風頭正盛,再加上長的清秀俊朗,頗惹得相當一部分女兵都欽慕於他,路過的城鎮村寨裡許多少女也給他送了許多秋波,在顛簸流動作戰之時李定國也沒有啥閒心去收取秋天的菠菜,何況身邊有一個母老虎。
白文雅跟着長兄白文選在軍營近十年,十年的戰爭生涯培養出她潑辣彪悍的個性,李定國平時忙於軍務,沒啥四處留情的時間,白文雅隱藏甚深的善妒個性無從發揮,只是用力操練那些對李定國眉目傳情的女兵,阻攔那些民女靠近軍營。
李定國爽快地從黑馬跳下來,將白文雅扶上馬,然後騎乘那匹白馬,哈哈大笑道:“寶貝,剛纔跟你開玩笑的,你看看咱西營義軍這四五萬坐騎,有多少白色的?”
白文雅前後一打量,有近五分之一的馬匹都是白馬,又聽到李定國大笑道:“那個神弩將張令被我射死,川中已無能奈何我們西營騎兵的將領,不說是一萬精騎,就是我單槍匹馬縱橫川中也無所懼,更何談三國舊事之迷信。”
白文雅拍馬靠近李定國,玉手探出,拉住那白馬的繮繩,兩馬並在一起,白文雅低聲嬌嗔道:“人家就氣你不疼惜人家,你也不怕人家有個三長兩短的。”
李定國擡頭看看巴山高峰上的皚皚白雪,再看看寬廣無垠川中平原的片片稻田,笑道:“你我出來造反,除了謀求像你我一樣出身的窮苦孩子不再遭受你我曾遭受的苦難,力求這如畫江山不再遭受今時的荼毒,還想讓世上所有像你我這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再奔波分離不再破鏡難圓。文雅,我心裡裝着整個世界,而你卻是這世界最美麗的,我怎不會珍惜。”
白文雅現年還尚不滿十七歲,雖然時常聽到李定國的綿綿情話,但每次聽到心中涌出陣陣甜蜜之餘,總不免有幾分害羞,又唯恐身後女兵聽到訕笑自己,便轉眼問道:“你這匹黑馬你給它取名了嗎?”
李定國伸手摸摸黑馬那順滑的鬃毛,呵呵笑道:“你看它的四個雪白蹄子,像是踏在白雲上一樣,我便叫它踏雲烏騅,你看如何?”
白文雅驚道:“什麼,踏雲烏騅,我記得,昔日西楚霸王項羽曾駕乘過的一匹寶馬也叫過這個名字,據說有了那匹烏騅馬,項羽鉅鹿之戰,九戰九捷,以少勝多;力戰六十多員漢將,霸王槍未點地,馬未倒退半步,霸王身經百戰無有敗績。可嘆項羽在垓下全軍覆沒,敗退至烏江,自覺無顏見江東父老,便請漁人將烏騅馬渡至對岸後,自刎而亡。烏騅馬思念主人,長嘶不已,翻滾自戕,馬鞍落地化爲一山,馬鞍山因此而得名。”
李定國長嘆道:“傳聞有馬號烏騅,負箭滿身猶急馳,慷慨項王拖首後,不知遺革裹誰屍?烏騅對我們這些戰場廝殺漢來說,是很有義氣很忠誠的朋友。”
白文雅俯身摟住烏騅的脖頸,輕聲道:“你是不是想做一純哥的坐騎,不想讓我騎?”那烏騅馬竟點着頭,恢恢地叫了幾聲,白文雅微嗔道:“一純哥,呵,你這馬還真不給我面子,看來這馬還是你騎吧,還真的從來沒聽過那個女將騎乘烏騅馬的。”
李定國二話不說,直接擡腿從那白馬飛跳到踏雲烏騅馬身上,並摟抱着白文雅的細腰將她輕輕放在白馬鞍上,並哼唱道:“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回中原;放下西涼,無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寶釧。”
白文雅已經漸漸習慣李定國身上發散出來的種種莫名奇怪之處,聽到這有奇怪旋律卻甚爲動聽的歌謠,靜靜地聆聽着,不覺便有些醉了,李定國正用薛仁貴和王寶釧的愛情故事來表達對自己矢志不渝的愛。
李定國一曲《身騎白馬》唱完,大笑道:“文雅,這一個月內你再尋覓一匹好馬,將來咱們的將領們都要一人雙騎,我呢,一匹踏雪白龍馬,一匹踏雲烏騅馬,薛仁貴、張翼德,你愛我是誰我就是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