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思書不再言語, 阮姜本身就和他不熟,自然也沒有那麼多話。
白天她要監督趙望少吃多動,晚上還要當趙望的欽差大臣, 她安慰自己能者多勞, 想的還是回去一定要討賞。
至少要他多瘦幾斤肉。
車子一路顛簸, 沒有用多長時間就停了下來。
外面的胡長鶴對阮姜稟報, “娘娘, 到地方了。”
阮姜“嗯”了一聲,擡眼看了看戚思書,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臉色很難看。
說什麼來往都是客,連這點情緒都把控不好, 這人絕對動了真感情。
“下去吧, 我們到地方了。”
“你不準備在問我點什麼。”戚思書沒有動, 不知道在暗示她什麼,“如果我說原因的話, 你是不是能送我回去?”
“哈?”阮姜眨眼,像是聽笑話一般,隨後反應過來,揮了揮手,“你這人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問也問不出來什麼, 將軍府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趕緊下車。”
從今晚上的詢問阮姜就看出來了, 這個男人撒謊成癮, 所言的事情句句都有漏洞,她是問不出來什麼了, 還是等趙望來吧。
說完這些話,阮姜就在胡長鶴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戚思書緊跟其後,才發現他們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院子裡,周圍圍了一羣士兵,正對他的那個屋子裡發出來了燭火的光,莫名讓人感覺有點壓抑。
環境也是格外的陰森,空氣中還有種不知名的臭味。
阮姜用手帕捂住口鼻,很久才適應過來,偏過頭問胡長鶴,“都準備好了?”
“老師傅正在裡面候着。”
阮姜頜首,然後纔對戚思書說了一句,“那你進去吧。”
戚思書悠哉望了一圈,“以後我就住在這裡了?”
阮姜笑道:“別人我已經不相信了,所以準備帶你進宮。”
“進宮?”戚思書嚇了一跳,這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你在開玩笑吧,宮裡那是這麼容易進去的。”
“確實不容易,所以纔來帶你做點小改變。”
能夠住在宮裡的就只有一種男人,戚思書立馬就變了臉色,害怕的只往後退,“阮姜,你敢!”
“大膽刁民,怎能直諱貴妃娘娘閨名!”胡長鶴在一邊亮刀,不怒自威。
“你仗勢欺人!”戚思書左右看了看,根本不能跑出去,他又害怕阮姜來真的,臉色蒼白,“臭不要臉!”
阮姜哪有功夫跟對方玩過家家,打了兩個哈欠過後,揮揮手,“□□督,本宮乏了,早點結束。”
胡長鶴抱拳,“是。”
行禮過後,胡長鶴走到戚思書面前,他還在不停的後退,踉踉蹌蹌的絆了幾步,“阮姜,你…”
話說一半,胡長鶴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伸手一撈把人抱在自己的懷裡,阮姜給他一個眼色,對方便扛着人大步跨進了裡屋。
阮姜勾起嘴脣,眼睛彎彎,笑得腹痛不已。
…
“真有你的。”趙望手持奏摺,聽完她的描述以後只評論了這四個字,“人在何處?”
“我把他放在明月閣了。”
明月閣是阮姜宮裡的一個小秘閣,平日裡放一些雜物用。
“你這麼嚇他,也不怕他與你翻臉。”趙望放下手中的奏摺,輕輕嘆了一口氣。
“怕他做甚,他又打不過我。”阮姜梗着脖子,憤憤不平道:“再說他把你傷成這樣,就應該吃點苦頭,我又沒有真的讓他淨身,只不過嚇嚇罷了。”
“好好好。”趙望連忙安撫阮姜,心說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那你可有收穫?”
“沒有。”阮姜泄了氣,“這個戚思書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萬歲爺您也沒有別的消息嗎?”
趙望搖了搖頭,“毫無頭緒。”
“是不是西燕王的人?”
“應該不是。”趙望分析,“如果真的是趙桓的人,爲什麼那日他還要殺戚思書,這不合理。”
“或許是兩個人有什麼交易,西燕王想要殺人滅口呢。”
“也有可能。”趙望贊同,“也許戚思書就是我們的突破口,你好好保護他,別讓他受到什麼危險。”
阮姜不情不願,雖說就算是趙望不囑咐這件事她也會這麼做,可是聽了這話難免有點不舒服,“皇上,您這麼關心他,難不成也被他迷戀住了?”
空氣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趙望擡眼看了看阮姜,伸手拍了拍她的腦門,“想到哪裡去了,朕不是斷袖。”
阮姜也看不出來戚思書那裡好,竟然把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
澄清自己性取向以後,趙望不免有些感慨,“早知道他會勾引阮愛卿,就不應該把他放在將軍府。”
“臣妾本來是想着他在將軍府容易出逃一些,還安排了一些高手守在家門口,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光底細沒有查清楚,連我哥哥都給摺進去了。”
“你把他接到宮裡來,以後更不能從他身上調查底細了。”趙望提醒阮姜,這事做的不妥。
大閆民風開放,男男之風不算盛行也不是什麼稀罕物。
一般世家都有幾個受寵的男妾,在他們眼裡,跟女人的區別就是不能生孩子,甚至有的時候還能交心。
所以就算是戚思書和阮馳共處一室,阮姜和姜舒也不過拿他當小妾看的,既然自己家裡的人沒有吃虧,反應也就沒有那麼大。
不過到底是心裡還有點隔應。
“無妨。”阮姜倒是坦然,“人都在我手裡,只要他不死,總有一天我能撬開他的嘴。”
兩人談話間,李總管從門外進來,行禮之後,稟告趙望,“啓稟皇上,翰林院的幾位大臣等候多時了,寇大人託人問了幾趟,問皇上什麼時候有時間召見他們。”
“宣他們進來吧。”
“嗻。”
聽這話阮姜自然是要退下的,後宮不能幹政,這是老祖宗的規矩。
“姜兒你留下來。”趙望反而把人留下,指了指旁邊的屏風,“去那裡躲着,不要出聲音。”
“萬歲爺,您這是…”阮姜微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要跟朕說科舉的事情,朕想讓你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