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保鏢憤怒的眼神立即朝白玉嬈瞪了過來,白玉嬈眼眸幽幽,也正盯着對方。
歸海岸擡起頭,黑眸冷冷看向那個保鏢,那個保鏢對上歸海岸的眼神,膽怯的避了開來,怒火卻依舊。
芬愣了一瞬,臉上突然流露出詫異和憤怒交匯的神色,“麒麟爵,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打我的人?”
白玉嬈卻是絕口沒有提姜哲羽,因爲她清楚,自己現在出一時之氣,等自己不在的時候,暗地裡,他們只會加倍的報復姜哲羽,反而是會給他帶來麻煩。
白玉嬈聳了聳肩,十分無賴的說,“一時間手滑,沒有想到正好拍在了你的人臉上,不好意思啊。”
她說着,另一隻手又突然一動,再次隔空抽過去一道掌風。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那名保鏢的另一張臉也腫了起來。
“啊,芬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玉嬈無辜的說道。
芬的臉色陰沉下來,他自然知道,白玉嬈這就是故意的。
芬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個白玉嬈這樣做到底是爲了那個雜種出氣,還是故意找他們霍林家族的麻煩?
他正在心中猜想着,就在這時,直升機再次一個打滑,機艙裡的衆人再次一個顛簸,衆人七倒八歪,姜哲羽因爲位置的關係,身體再次一釀,又和另一名保鏢碰撞在一起。
等坐穩了,那名保鏢下意識的就想動手,白玉嬈鳳眸黑黝黝的盯着,那名保鏢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前一名保鏢被打了,臨到動手時又收了回去。
白玉嬈心中冷笑。
她疑惑的看着芬,“聽說霍林家族是歐盟帝國十分有名望的家族。”
芬正在心中揣測白玉嬈打他保鏢的真正用意呢,聞言驕傲的昂了昂頭,“是皇室擡愛。”
白玉嬈道:“看來的確只是皇室的擡愛,因爲我看你們這個家族實在沒有什麼修養和規矩,真是不明白皇室爲什麼會擡愛你們這樣沒有德行的家族。”
“你——”芬大怒,怒瞪白玉嬈,想要暴走,可是又想維持他的紳士風度,又顧及到這裡是炎黃,他只能咬牙冷笑,“麒麟爵這是在質疑我們霍林家族的素質嗎?”
“是啊。”白玉嬈點頭,然後伸手一指先前那個保鏢,“你們霍林家族的保鏢爲什麼可以對主人肆意動手?這讓我很疑惑。”
芬心中冷笑,看來這個小丫頭還真的是在爲那個雜種出氣,不,也或許是想侮辱他們霍林家族。
他不由謹慎的道,“我們霍林家族是傳承了幾百年的古老家族,我們家族的每一個成員都是血統尊貴且純淨的,你口中所指那個人,他只是個血統不純的雜種,他算什麼主人?麒麟爵,希望你搞清楚這一點。”
白玉嬈怒從心起,不少炎黃人也都怒火騰起,他們紛紛看向芬,芬莫明覺得氣氛不太對。
然後他就聽到白玉嬈說:“你說他是雜種,是因他的體內有一半炎黃血統嗎?芬先生,你是看不起炎黃血統嗎?”
“我——”芬愣住。雖然他的心裡很想說‘是’,但是他嘴上不能真的這樣說啊,這死丫頭的嘴巴爲什麼這麼犀利?
“芬先生,你爲什麼不回答我?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白玉嬈追問,而芬的心中卻是想,這個小丫頭,估計是有着古怪的愛國情懷,因爲那個雜種的體內有一半炎黃血統,所以看不得他們的人打他,一定是這樣。
芬理所當然的這樣認爲,他笑了笑,“麒麟爵估計是誤會了,我並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是,這個人的品行十分的惡劣,我纔會質疑他,我們保鏢當時估計也只是一時的失手,麒麟爵不要誤會,如果麒麟爵對他感興趣,那麼我可以把他送給你。”
白玉嬈心中憤怒,姜哲羽這日子過的也太慘了吧,說被送人就送人。
白玉嬈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可不要,我覺得他就適合你們霍林家族。”
姜哲羽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芬的臉色有些僵,“麒麟爵真是有趣。”
“我很有趣嗎?請問芬先生,我哪裡有趣,比如?”白玉嬈狀似好奇。
“……”芬沉默,無言以對,和這個少女說話好冷啊。
嘉諾爾皇太子這時突然道:“麒麟爵說的不錯,哲是霍林家族的人,他當然適合霍林家族,霍林家族畢竟是他的家,至於那名敢打主子的保鏢,我表示很震驚,也很失望,芬,他是你的屬下嗎?”
聞言,白玉嬈面無表情,姜哲羽有些驚訝。
而芬則是臉色驀地一變,他驚異的看向嘉諾爾,皇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殿下,他的確是我的保鏢,是我管束不嚴,等回去了,我會懲罰他的。”芬連忙道。
芬的心中恨極,從前皇太子殿下對那個雜種可是很少注意到,這次來了炎黃,皇太子殿下已經不只一次在爲那個雜種說話了,這讓他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也有種微妙的危機感。
但是對方是皇太子,他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激烈。
嘉諾爾沒有說話,如果芬聰明,應該讓那名保鏢給姜哲羽道個歉,以顯示他的大度,但是芬顯然沒有那樣的心胸。
“皇太子做的好。”白玉嬈點頭,朝嘉諾爾豎大姆指。
嘉諾爾沒有想到白玉嬈竟然這麼直接,一時間有些無語。
他們都不再說話,這場風波就此算是過去。
姜哲羽低下頭,在原地沉默的坐好。
芬的心中十分的不服氣,想着等回到家族後,他一定要讓那個雜種生不如死。
白玉嬈看着芬的臉色,心想,如果因爲她的插手反而給姜哲羽帶來巨大的麻煩,那就不如把這個該死的芬永遠留在炎黃。
她正這樣想着,突然感覺有雙眼睛看着自己,白玉嬈本能的看了過去,卻見是嘉諾爾皇太子正看着他。
對方的藍眼睛很深邃,白玉嬈有種被對方看透的感覺。
接下來,直升機接連的出現顛簸。
“什麼情況?”風則名問一旁的侍衛。
侍衛答道,“殿下,我們已經接近死村,越是接近死村,直升機就越是受到莫明的干擾,無去平穩飛行。”
衆人驚訝。
但很快都興奮。
“果然不是一般的隕石,一定是寶貝,”有人道,接下來是一連串的附合聲,顯然,大多數人都這樣認爲。
這時,又有一名侍衛走了過來,他說:“殿下,飛機無法飛行了,再往前,飛機會受到強烈的干擾,飛向未知的方向,建議降落。”
“歐陽上將,小岸,還有諸位,你們怎麼看?”風則名聽罷,看向衆人。
衆人都點頭,歐陽海天道:“那就降落,我們再開車去死村。”
直升機在峨嵋山下降落,然後他們從當地的軍區裡調了車出來,早就恭候在那裡的當地軍官和隊伍一同隨行,大家一起出發去往了死村。
越是接近死村,衆人就越發清晰的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壓抑,那是一種沒有生命,暮氣沉沉的壓抑感。
衆人的情緒都受到了無形的影響,均都不再如之前那麼放鬆。
白玉嬈嗅着空氣中濃郁的靈氣,那是一種對靈魂有着特殊吸引力的氣息,這種氣息有些熟悉,或者說,是對於不滅魂來說有些熟悉,白玉嬈幾乎是一瞬間肯定,那塊降臨在死村的隕石,一定和不滅魂有關,他們一定是來自同一片宇宙。
白玉嬈雙拳緊握,莫明的有些激動。
歸海岸察覺到她緊握的雙拳,不動聲色的用大手將她的小拳頭包裹了起來,兩個相視一眼,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
歸海岸一瞬間肯定,那塊隕石,一定和嬈嬈有關。
車在崎嶇不平,還有積雪的山路上行駛,越是駛往死村,小路越是逼仄難行。
車子劇烈的顛簸着。
白玉嬈索性賴在了歸海岸的懷裡,歸海岸緊緊的抱住她,生怕顛簸的車子閃到她。
風盈媗坐在風則名的身邊,而巧的是,他們的位置正在歸海岸和白玉嬈的對面。
車子經過一道溝壑,這次是劇烈的顛簸,車上衆人均都被顛的互相撞擊,有好幾個人被顛的摔下了座位,風度全無,十分狼狽。
風盈媗也不例外,慣性之下,她的身體一個猛烈的前撲,風則名來不及拉住,風盈媗的身體已經朝着對面的歸海岸和白玉嬈撞了過來。
歸海岸本能的護住白玉嬈向着一側一躲。
然後,公主殿下華麗麗的撞在了車座上。
她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歸海岸,歸海岸卻是看都沒看她,只是關切的看向懷裡的白玉嬈,“嬈嬈,沒事吧,有沒有碰到?”
“沒有,我很好。”白玉嬈窩在歸海岸懷裡,眼角瞥了那位公主受傷的臉色一眼,不由的撇嘴。
公主殿下喂,你那一臉被拋棄的受傷臉是怎麼回事?搞的好像歸海岸是渣男,她是小白蓮一樣。
白玉嬈噘嘴,她不高興了,“你爬在那裡看着我們幹什麼?我知道我們很好看。”
這大概是白玉嬈第一次對風盈媗說話,風盈媗一時間竟然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風則名坐穩了,看了白玉嬈一眼,又看了歸海岸一眼,然後將風盈媗扶了起來。
他明顯的感覺到,至從上次風盈媗自殺,歸海岸對風盈媗連曾經的那點情份也沒有了。
雖然歸海岸當時全力的救了風盈媗,但是那次的相救,估計是已經耗光了這些年的情份。
一路無語,而風盈媗的臉色蒼白的厲害。
神術的人坐在一旁,對於之前發生的一幕仿若未見,而東盟聯盟的人則是露出看熱鬧的表情。
光頭和服胖子更是若有所思,目光灼灼的看向風盈媗。
車子在顛簸中終於駛到了死村村口,到了村口,衆人透過車窗往外一瞧,只見外面藍天白雲,風和日麗,哪怕是大冬天,也有草木茂盛,鮮花盛開的奇景。
雖然這邊的氣候比皇都那邊要炎熱很多,但也不至於冬天有這般景象,這簡直就是春夏季節纔有的景色啊。
所有人都面露驚異,外來勢力中,甚至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炎黃的人也拍照。
他們一則是爲了留資料,二則也的確是新奇。
白玉嬈同樣拿出了手機拍照,然後給家裡那夥人發了過去。
他們建了一個家庭羣,白玉嬈直接往羣裡發照片,這樣大家就都能看到了,然而,發了半天照片都發不過去,白玉嬈一看,沒信號!
“這裡居然沒有信號!”白玉嬈嘟囔,她從小生活在城市,這次來死村,也是頭一次見識到,現在的社會裡,居然還有這麼落後的地方。
不僅是白玉嬈,其他人也十分的驚訝。
歸海岸道:“並不是這個村子裡沒有信號,這個村子裡原本有信號,現在沒有信號,應該是有別的原因。”
大家聞言,心中恍然,那些想要嘲笑炎黃的人,也頓時閉上了嘴。
“是和那塊天外隕石有關嗎?”有人提出。
“沒有別的解釋。”
“必然。”
大家都這樣認爲。
隨行的當地軍官道:“這裡的奇景也是因爲了隕石,不過奇的是,今天百花奇放,明日又全部凋零,隔天又會百花奇放。”
衆人吃驚。
車子駛過村口,在臨近村口的小路上停了下來,因爲車子再無法前進了,前方几乎沒有可容車子通過的寬度,四處到處都是雜物和倒塌的房舍以及院牆。
無奈,他們只能下了車,留了人在車子附近看守,一大夥人浩浩蕩蕩的朝着村子裡面走去。
泥灰和積雪很快弄髒了他們的褲角和鞋子。
黑暗神國的神女殿下黑色的裙子很快就髒的慘不忍睹。
白玉嬈嘴角一彎,露出明顯的幸災樂禍的表情,再叫你臭美!
伯妮突然回頭,將白玉嬈臉上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她沒有生氣,反而一揚眉,笑道:“小寶貝,你是在笑我嗎?你可真壞!”
白玉嬈肩膀上的赤羽立即振翅飛了起來,它飛到了伯妮的面前,“小寶貝是在叫我嗎?”
伯妮臉色一僵,吃驚的看着這隻語氣人性化的鸚鵡。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認真端量這隻鸚鵡。
“小寶貝是我。小寶貝是我。小寶貝是我。”鸚鵡十分響亮的叫了起來。
伯妮眼中閃過疑惑。
其他看向這邊的人,也都好笑的別開了臉。
鸚鵡這麼一鬧,反而倒是讓他們自從來到死村就有些沉鬱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他們順着小路一直往前走,終於,在繞過一間低矮的房舍後,看到一名老人坐在房舍門前的石頭上,他十分蒼老,手上和衣服上,以及臉上,都積了厚厚的污垢,臉上唯一清晰的五官便是那雙格外渾濁的眼睛,甚至,也們無法分辨出他的性別。
那雙眼睛看着他們的到來,沒有一絲的波動。
就彷彿外界的一切事物,都無法引起他的好奇一般。
那是一雙充滿死氣的眼睛。
他雖然還活着,但是卻與死了沒有差別。
衆人驚訝的看了老人一眼,最後都收回了目光,在炎黃軍官的帶領下直朝隕石所在的方位走去。
隕石降落的位置在村子的裡端,那裡,出現了一個百米深的黑洞,
那黑洞原本只有隕石的直徑大小,大約是一米左右,但是現在,爲了下去探尋隕石,隕石的周圍,都被鑽了下去,如今,隕石的周圍,是一個丈許大的大洞。
衆人走到那大洞邊往下一望,然後皺眉,這哪裡是洞,分明是井。
不因其他,只因,下方五十米處已經出了水,水質清澈,而隕石,直接砸在一百米以下,深深的沉沒在了水下面。
但是,隔着幾十米的水,因爲水本身清澈,衆人隱隱可以看到水下那塊隕石的輪廓和形狀。
“隕石有多重,上不來嗎?”風則名問一旁的當地軍官。
軍官道:“回殿下,擡不上來,我們用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撼動隕石分毫,它的重量應該在上千噸,而且,我們往上擡它的時候,彷彿隱隱間感覺到它在抵抗。”
“它在抵抗?”風則名吃驚,其他人也露出驚訝之色。
白玉嬈站在井口邊往下看,她隱隱看到了下面的隕石形狀,而且,她無比清晰的感覺到了隕石傳來的那種力量的吸引。
白玉嬈舔了舔脣,莫明的有些餓。
不是肚子餓,而是來自不滅魂的那種需求。
白玉嬈越發肯定,下面的隕石,一定和不滅魂來自同一個地方。
大家都在盯着下面的石頭說話,歸海岸和風則名在一旁詢問守在此地的軍官一些關於隕石的問題,這時,白玉嬈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推力從後面推了她一下,她本來就站在井邊,井邊的新泥十分的溼滑,被這麼毫無預兆的一推,她整個人向前撲去,‘撲通’一聲掉進了井裡。
啊!
衆人齊齊驚呼出聲。
歸海岸和風則名回頭,正好看到白玉嬈掉進水裡的一幕,兩人臉色都是一變,歸海岸跑過去就要往下跳,風則名一把拉住他。
“放開!”歸海岸怒喝一聲,一掌拍開風則名,就‘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歸海岸剛跳下去,黑暗神國的神女就跟着跳了下去,大呼,“我的小寶貝,我來救你!”
氣氛詭異的寂靜了一瞬,“快,救人!”
風則名臉色十分恐怖的吼道,一旁的軍官們也臉色煞白,忙採取救援措施,好在他們最近幾天想方設法的想要將隕石弄上來,這裡有不少的工具。
只要救援及時,看到救援工具下水,人一定能救上來。
風則名回頭,銳利的目光掃視衆人,“麒麟爵爲什麼會掉下去?”
那夥人中,有神術的人,有東盟聯盟的人,黑暗神國的人,也有風盈媗。
風則名銳利的眸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尤其是在東盟聯盟和風盈媗的臉上停頓。
察覺到自家大哥的銳利眸光停在自己臉上片刻,風盈媗臉色一白,眼中流露出受傷之色,難道,大哥是懷疑自己嗎?
她在大哥的心中,已經那樣不堪了?
見她如此,風則名沉默的收回目光,視線重新落在了其他人臉上。
神術的人連連擺手,“我們在麒麟爵家裡吃過飯,我們已經認定了要和她交朋友,絕不是我們暗算她。”
“也不是我們。”黑暗神國的人也表態,他們的神女已經跟着跳下去了,怎麼可能是他們暗算那個小丫頭呢。
剩下東盟聯盟的人臉色難看,“也不是我們!”
“剛纔,麒麟爵的身邊只有幾位,你們都不是,難不能是麒麟爵自己跳下去的?依我的眼光,麒麟爵剛纔掉下去的姿勢分明就是沒有防備的,可見,一定不是她自己跳的。”
風則名臉色陰沉的盯着幾人。
幾人臉色難看,誰也說不清楚了。
“井邊泥滑,也許是那個小丫頭自己不小心自己掉下去了呢。”光頭和服胖子說,他們也知道,他們的嫌疑最大,可是,冤枉,真不是他們乾的啊!
如果炎黃硬要把罪名按到他們頭上,他們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