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唐英等人的冷漠,風則名臉色煞白,他知道,從這一刻,歸海岸對皇室,對他,都存有了深深的隔閡。
唐英等人的態度,代表了一切。
風則名深深的閉了閉眼,他不能就此離開,他必須問清楚事情的情況,他不接受被遷怒。
風則名張嘴想要再問,唐英冷冷打斷他,“太子殿下,請您離開,我們現在沒有心情執行您。”
“白玉嬈呢?到底出了什麼事?”風則名也冷了神色,他想要一個答案。
“太子殿下,您於其在這裡問我們這些,不如回去看好皇后,畢竟,您也不希望皇后錯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對嗎?”唐英繼續道,他的神色極冷,看向風則名的眼神也極爲不善,然而他的心臟此刻是疼痛的,先生現在狀如瘋魔,可見,少夫人凶多吉少。
想到前兩天先生還歡天喜地的告訴他們,其實他和少夫人早就是夫妻,就在之前,先生還問他們,婚禮上要幾個伴郎,他們說,檀香衛都願意爲先生保駕護航。
一轉,一切成空。
唐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情難掩悲痛。
一旁,唐樹等人也臉色沉重。
風則名最終離去。
離開前,他深深的朝歸海岸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在那片空間裡不斷摸索,是在尋找着什麼,狀如瘋癲。
風則名轉身,帶着風盈媗和黑影的屍體離開。
上了車,他打皇帝打電話,電話接通,風則名簡短道:“盈媗死了,歸海岸殺的。”
只一句話,皇帝沉默,然後陷入深深的沉默。
那畢竟是他的女兒,如今,她死了。
皇帝心情悲痛。
皇后心情頗爲爽快,她剛剛安排好一場殺局,就在歸海岸和白玉嬈的婚禮上行動,她要讓他們的婚禮變喪禮,憑什麼她的女兒生不如死,他們就可以快快樂樂的結婚?
見皇帝臉色蒼白,額間隱隱滲出冷汗,整個人搖搖欲墜,彷彿蒼老了十歲不止。
“陛下,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皇后臉色大變,忙走過來扶住皇帝。
皇帝轉頭,沉默的盯着皇后,盯了她好半晌,才道:“盈媗死了。”
皇后驚呆了。
“不,這不可能,陛下,盈媗怎麼會死?”皇宮喃喃道,不敢置信。
“是啊,盈媗怎麼回死呢?我讓她住在別墅養傷,她怎麼會死呢?怎麼會死在外面呢?”皇帝死死盯着皇后反問,眼神銳利如刀。
皇后臉色儼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煞白。
風則名很快回來,他匆匆而來,臉色同樣陰沉。
“則名!”皇后急匆匆迎了上去,拉住風則名的手,眼淚淌下,眼中帶着乞求,“你妹妹真的死了嗎?她真的死了嗎、”
風則名死死盯着皇后,緩緩推開她的手,“母親,盈媗爲什麼會出現在歸海集團的大樓下,她身邊怎麼會有皇室的死士,那個死士,爲什麼會把槍給盈媗,讓她去殺白玉嬈?”
皇后臉色陡然變的扭曲,大聲尖叫起來,“是白玉嬈,是她殺了盈媗,是她,對不對?她殺了我的女兒,殺了公主,就算她是麒麟爵,她也要爲我的女兒償命!”
皇帝卻並不這麼想,他看着風則名難看至極,甚至帶着憂慮的眼睛,不理皇后的尖叫,沉聲道:“詳細情況。”
“我去的時候盈媗可能是以爲,我到了,她就沒事了,可是沒有想到,歸海岸似乎受到了莫大刺激,狀如癲狂,親自開槍殺了盈媗,因爲,盈媗向白玉嬈開了兩槍。”
風則名道。
“白玉嬈呢?”皇帝問。
風則名搖了搖頭,“沒看見,不過看歸海岸的樣子,恐怕凶多吉少了。”
皇帝神色大震。
皇后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此時突然尖叫,“不,不可能的,白玉嬈那麼厲害,盈媗就算是打兩槍又怎麼樣,根本殺不死她的,她又不是人。”
風盈媗狠狠皺眉,“母親,別管白玉嬈有多強,但是盈媗去殺人,並且實施以行動就是不對,別忘了,盈媗上次已經犯了死罪,能從死士營裡活着走出來,已經是皇室在徇私,現在又一回,便是死了,怨不着別人。”
皇后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打擊,“是歸海岸殺了盈媗?好一個歸海岸,就算看在盈媗一片深情的份上,他也不該如此絕情,我的女兒,我的盈媗……陛下,盈媗怎麼說也是你的女兒,歸海岸當真就不把皇室看在眼中嗎?”
“住口!”皇帝猛地一聲厲喝,他冷冷盯着皇后,目光宛如刀子,“你的死士爲什麼會在盈媗的身邊,還用了槍械?如果盈媗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別墅裡,會死嗎?難不成歸海岸和白玉嬈還能跑到別墅裡主動殺了她?你還不知錯嗎?”
風則名也看向皇后,“母親,你對歸海岸做了什麼?”
皇帝瞳孔一縮,猛地列死盯住皇后,震驚的看着她。
皇后被二人如此盯着,臉上頓是有些穩不住,不禁閃過一絲心虛之色,皇帝和風則名都是心中一沉。
“皇后,你都做了什麼,說出來!否則,離婚!”皇帝陡然厲喝一聲。
皇后震驚的看向皇帝。
風則名也震驚的看向他父皇,帝后離婚,會成爲帝國的負面影響,影響十分嚴重,父皇從來不是一個會威脅人的人,這次看來是真的氣急了。
皇后臉色數次變幻,最後終是不肯服輸,她憤怒的瞪着皇帝,吼道:“你是一國皇帝,女兒被人殺了你卻在這裡衝我吼,離婚?離婚就離婚,你當我稀罕當這個皇后不成?”
她轉身,氣勢沖沖離去。
皇帝氣的面色由慘白變的漲紅,最後虛弱的一頭栽了下去。
風則名臉色一變,將他扶住,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父皇,母后定然是做了什麼,歸海岸已經在警告我了,如果母親再不收手,他不會客氣的,這回,他是真不會客氣的,白玉嬈極有可能遭遇了不幸,現在的歸海岸,看起來十分危險。”
皇帝深深的喘息,過好半晌,聲音沙啞道:“則名,如果不想你母親死,就看緊她,別讓她步了盈媗的後塵土,明日,我會親自拜訪歸海家,皇室和歸海家的關係,還不能崩。”
風則名目光一閃,點頭應下。
歸海集團的大樓上,歸海岸一直在那片地方摸索尋找。
這一刻,他恨自己不夠強大,不夠撕開這片空間,去把他的愛人找回。
天色漸漸暗了,歸海岸站在那裡,久久不動,唐英等人站在一旁,誰都沒有去勸阻他,他們都默默的看着他,因爲,他們的心情同樣沉痛,更何況是先生。
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歸海家,歸海無敵和白君樂送走了親戚們,衆然一天都在鬧騰忙碌,但是兩個人到了此刻,依舊是精神熠熠,絲毫沒有疲憊之色,兩人臉上都帶着喜意,就連歸海無敵的嚴肅臉,也柔和了不少。
白君樂看了看錶,“怎麼這個點了,那兩個還不回來?莫非是又跑到山頂別墅去了?”
歸海無敵道:“不會吧,小岸說今天晚上要回來的,家裡這邊還有幾個請帖要他親自去寫的,他們肯定會回來。”
“對啊,設計師今天送來了兩人套仙女裙,嬈嬈還得試的,她知道的,肯定會回來,不會這要試衣服,就得畫妝換髮型,挺麻煩的,我還是給他們打個電話吧。”
白君樂急性子,簡直比她自己結婚還積極。
電話鈴聲在死寂的廣場上震盪起來,在這一刻險的猶爲刺耳,歸海岸渾身一震,這熟悉的電話鈴聲,是白玉嬈的。
歸海岸猛地看去,就見白玉嬈的手機落在廣場一角,屏壞了,但是還能響。
歸海岸盯着那手機,手機在,人卻沒了。
他一瞬間宛如從噩夢中陡然驚醒,整個人不再麻木,他感受到了深切的劇痛,失去嬈嬈,他無法接受。
只要一想到,他的生命裡,衆今往後都再沒有了白玉嬈的存在,他便痛的一陣窒息。
人生不能承受之痛,便是如此。
他雙眼死死盯着那部手機,只到電話鈴聲不再響起,看着它的屏幕暗了下去,就彷彿他再也看不見她的存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他和白玉嬈第一次見面的場面,小姑娘可愛活潑,眼底卻藏着孤寂和無助,爲此,她甚至歡迎陌生人住在了她的家人,只是爲了家中多一絲人氣。
點點滴滴的相處滑過心田,歸海岸一瞬間有些窒息,喉嚨一甜,一口鮮血驀然噴出。
他高大的身體驀然一頭栽倒。
“先生。”青玄離歸海岸最近,忙上前接住了他的身體,這一看,歸海岸臉色煞白,毫無人色。
就在此時,歸海岸的手機響了起來。
白君樂給歸海岸打電話打不通,不知爲什麼,她有些不安,於是又給歸海岸打了過來。
唐英上前,看着來電顯示久久怔愣。
“老大,接吧,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唐玄弱弱的說了一聲。
唐英深吸一口氣,滑下了接聽鍵。
“小岸,你們……”
“夫人,我是唐英。”唐英低沉道。
白君樂一愣,臉色不禁 變了變。
“唐英,怎麼是你接電話,小岸 呢?嬈嬈呢?”白君樂不禁追問。
歸海無敵本來正愜意的檢查禮單,此刻聞言,不禁看了過去,他從沙發上站起,走到了白君樂身邊,面色隱隱有些嚴肅。
唐英這邊十分爲難,他臉色發白,道:“夫人,我們現在送先生回家,他沒事,就是出了點狀況,暈過去了。”
“暈過去了?怎麼會暈過去?嬈嬈呢?是不是嬈嬈出什麼事了?”白君樂臉色一下白了,拿 着電話的手在隱隱顫抖。
“夫人,我們馬上回去,一切等回去再說。”
唐英掛了電話,他不知道在電話裡該怎麼說,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送歸海岸回家,並且請來醫生。
白君樂掛了電話,忙對歸海無敵道:“快,叫醫生,小岸暈倒了,唐英他們正在送他回家。”
歸海無敵道:“你別慌,你忘了,你自己就通醫理,大病小病,疑難雜症,都難不倒你。”
白君樂連連點頭,“對,沒錯,是這樣。嬈嬈會出什麼事?她很厲害的啊,她能出什麼? 誰能傷到她……”
突然,白君樂愣住了。
“是那夥殭屍的王,一定是那夥殭屍的王,一這是他們的王來找嬈嬈報復了,一定是……”
歸海無敵顯然也是這樣認爲的,“不要急,也許沒事呢,等唐英他們過來再說。”
唐英他們速度很快,一長溜車很快到來,爲首的幾人將歸海岸擡了下來,他昏迷着,眉頭緊鎖,面無血色,神情十分痛苦。
一看這情形,不止是白君樂嚇懵了,歸海無敵也懵了一瞬,然後,他們雙雙朝着這邊飛奔了過來,“小岸!”
從小到大,他們從未見過歸海岸如此虛弱過,可越是如此,他們越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白君樂給歸海岸把脈,歸海無敵問:“嬈嬈呢?她出什麼事了?爲什麼小岸 會變成這樣?唐英,你說。”
唐英沉了沉心神,這纔開始細說經過。
“這麼說來,真是凶多吉少?”歸海無敵臉色一白,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幾年,他早已將白玉嬈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此刻,他焉能無動與衷?
這時,白君樂停止了給歸海岸打脈,她面色微緩,但是依舊臉色不好,“心神大傷,陷入昏迷反倒是好事,你們把人送上樓去,小心些,先讓他睡會兒。”
白君樂吩咐着。
幾名檀香衛擡着歸海岸上樓。
白君樂看向唐英,“你剛剛說,小岸殺了風盈媗?”
唐英點頭,面色凝重。
“真是便宜了她了!”白君樂咬牙切齒,面色猙獰,“一回又一回,皇室可真是好教養。”
唐英面色沉凝,“這幾天,我們不止一次發現有人在暗中盯着先生,對方不懷好意,有好幾次試圖製造車禍,但是都被我們在暗中化解,風盈媗本該在別墅養傷,可是她的身邊卻有皇后的死士出現,我想,皇后也應該是十分不滿意風盈媗殘廢,意圖向我們報復。”
白君樂不禁 冷 笑。
歸海無敵臉上流露出冷酷之色。
忽地,他們臉色一變,白君樂不禁 道:“嬈嬈真的凶多吉少嗎?那你們看可看清了是何人向她出手?”
唐英等人搖頭,“我們都沒有看清,我們出來時,事情已經結束,就見先生在尋找着什麼,應該是空間裂縫之類,可是,看先生的反應,少夫人恐怕是真的……”
“不,不可能,嬈嬈怎麼可能會……”白君樂搖頭,她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也許小岸知道什麼,等他醒來,再問問。”歸海無敵道。
另一邊,皇后負氣去了歐陽海天的住處,皇后突然到來,歐陽海天十分詫異。
其實,歐陽海天和皇后雖是姐弟,但是二人至少便關係一般,長大後,更是鮮少來往,便是有所交往,也是公事多餘私事。
此番看到皇后突然到來,並且滿臉淚痕,歐陽海天倒是詫異不上。
“皇后,你這是?”歐陽海天問道。
皇后看了他一眼,“海天,我好賴是你姐姐,你就對我如此生疏?”
歐陽海天心中越發覺得怪異,皇后此番表現,一定是有事,並且事情肯定不小。
皇后見歐陽海天看着她不說話,便道,“盈媗死了,被歸海岸殺了,我只是多說了兩句,皇帝便要和離婚,這件事事關重大,也關乎我們歐陽家的臉面,你不能不管。”
歐陽海天這回是真的驚訝了,不過,他關心的重點顯然不是皇后在意的,他好奇,“歸海岸爲什麼殺風盈媗?”
皇后冷哼,“應該 是白玉嬈死了吧?”她露出刻毒冷笑,頗爲快意。
“什麼?”歐陽海天臉色猛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