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毛衣大叔的眼中,白玉嬈儼然就是一個不學好的小太妹了,他連連搖頭,一臉失望,“現在小孩子啊,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我們炎黃帝國的未來,絕對不能是這樣的,可見我們在對下一代的教育上面還存在很大問題,小姑娘,你聽我說,你這個年齡最適合回家好好讀書,買玉堵玉這種事,都是大人的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誰說我不能買玉堵玉了?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呢!”沒錯,她的確是還有一大家子要養。
首先,糰子的狗糧快沒了,要買!
再就是,藍藍最近好像長個子了,小孩子長的快,衣服也該買新的了。
還有,道森和西佛的飯量日增,家裡的菜和米都要多買。
再就是洛丹晨,她還要想方設法給他尋找一種可以救治心臟的寶物,更是十分難求,等將來大王再被接回去,她還要買雙份狗糧,再加上她自己的吃穿用度等,以及家裡的水電等,想想可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而這個家裡,除了她,誰還能負擔起養家的重任?
看着白玉嬈一臉的堅強表情,花毛衣大叔愣了片刻,“養家這種事,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該做的,你父母長輩呢?”
“不好意思,大叔,你管的太多了,不要多管閒事知道嗎?現在我有很急的事情要辦,你要再敢擋我前面,我真揍你了啊!”白玉嬈舉起白嫩嫩的小拳頭在花毛衣大叔面前晃了晃。
花毛衣大叔一臉的憤怒表情,“不行,今天我還就管定你了,看你長的也是白白淨淨的,怎麼就是不學好?還有,你之前搶走我的金鍊子寶石戒指都還我,小小年紀,絕不能助長你這種不勞而獲的壞習慣。”
“大叔,別搞錯,那是你自己主動摘下來扔地上的,你扔了還不讓我撿啊?”
白玉嬈大翻白眼,這個大叔也太不講理了,真是世界大了什麼人都有,“行了,大叔,你纏着我不就是想要回那些東西嗎?現在我把東西還你,你就敢緊給我走人,你可不能再纏着我了啊!”
白玉嬈從包包裡將東西都拿出來,一股腦兒塞進花毛衣大叔懷裡,“東西還你了,大叔,你一大把年紀了敢快回家歇着去吧啊!”
白玉嬈將花毛衣扔在一邊,拍拍轉身就走。
洛丹晨見狀,立即跟上,看背影,兩人就像是兩個土匪,氣勢十足,一副想要去‘幹票大的’的威風模樣。
花毛衣大叔看看小姑娘還給自己的金鍊子寶石戒指等物,他的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好樣的,現在的小年輕居然連金鍊子和寶石戒指這麼昂貴的東西都看不上了,這是瞄上了玉石協會,想要幹票大的啊!”
花毛衣大叔表情十分凝重,見白玉嬈和洛丹晨已經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他忙舉步追去,不行,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花毛衣大叔覺得他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所在,像他這把年紀了還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鵬城玉石協會實在應該好好的感謝他一番。
花毛衣大叔此刻覺得自己就是那行俠丈義的大俠,他腳下生風,呼呼往前行去。
“那個花毛衣大叔也是好膽量,居然敢跟蹤我們,幸虧我們不是真的匪徒,不然那位大叔真要慘。”洛丹晨邊走邊說。
白玉嬈也點了點頭,“那位大叔的膽子大的過份了,也不知他家裡人咋就不管管他,要真遇到個壞人,他哭都沒地方哭去,哎,現在的大叔們也真是不給兒女們省心!”
白玉嬈一臉嘆息。
“哼哼,現在的小年輕就是不學好,我今天非得好好管管你們不可!”另一邊,花毛衣大叔也在碎碎念。
白玉嬈和洛丹晨拐了好幾個彎,才最終找到了莫春安所在的辦公室。
“姐姐,就是這個地方,黃川和莫春安就在這裡做過那些禽獸不如的事。”黃露露飄過來,雙眼泣血,滿臉怨毒的對白玉嬈說,他們都恨透了黃川和莫春安。
“那你們爲什麼都跟在黃川身邊?我上次見到莫春安,雖然明白他不是好人,可是他身邊並沒有陰魂纏身。”
白玉嬈問黃露露。
其他鬼魂們聞言,都露出悲傷之色,黃露露又道:“有的,姐姐,莫春安和黃川這兩個禽獸害死的人不止我們這些,還有許多可憐的人是死在莫春安手中,他們的鬼魂都纏在莫春安身邊,可是有一次,他們遇到了玉石協會的會長,她是很厲害的前輩,她將那些鬼魂都收走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蘇茜茜?”白玉嬈立即就想到了蘇茜茜,“你們是說,是那隻畫皮鬼收走了那些鬼魂?”
黃露露等人點頭,覺得白玉嬈果然了不起,她居然連那隻無比厲害的畫皮鬼都認識,黃露露驚恐地道:“聽說強大鬼魂都需要吃掉怨氣很濃的小鬼來增長修爲,那些鬼魂被畫皮鬼抓去,也不知現在還有沒有命在。”
白玉嬈的臉色也有嚴肅起來,她和蘇茜茜只是一面之緣,她也無法斷定蘇茜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她也不敢肯定,蘇茜茜抓走那些魂,到底是去幹什麼了。
“你們不要擔心,等找莫春安報了仇,我會去找那隻畫皮鬼問問清楚的。”白玉嬈安慰衆鬼魂。
“姐姐,你別去,那隻畫皮鬼修爲十分恐怖,你不要去冒險了。”黃露露連忙說道,眼神十分擔憂,其他鬼魂也都紛紛開口,讓白玉嬈不要去找畫皮鬼。
他們都很感激白玉嬈,要不是她,他們恐怕永遠都無法報仇,所以,他們不希望白玉嬈出事。
“你們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白玉嬈安慰衆鬼。
黃川眼神怨毒而恐懼的被衆鬼禁錮在中間,每隔一段時間,就有鬼魂在他的身上咬下一大口魂,疼的他撕心裂肺,恨不能立即魂飛魄散纔好,但是疼痛過後,他就又會心生不甘,他現在最怨恨的人就是白玉嬈,要不是她多管閒事,他黃川又怎麼能落到這步田地。
現在他心存希望,希望莫春安可以提前發現白玉嬈他們的用意,聯繫通那位大人物,救他一救。
莫春安近期的日子不太好過,因爲堵玉大會上非但沒能討好歸海岸成功,反而還惹得對方不快,莫春安被家裡的老爺子狠狠訓斥了一頓之後,他繼續想着如何討好歸海岸。
也許是天也在幫他,就在前天,玉石協會新到的一批玉石原料中,他從中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古玉。
此刻,那大玉就擺放在他面前的木盒之中。
那大玉,是一朵天然形成的紅色玉蓮,其紅色如火焰一般,乍一看,以爲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絕世紅蓮。
莫春安坐在辦公椅中,雙眼癡迷的盯着那朵火紅的玉蓮,心中充滿了不捨,經過儀器檢測,得到的數據令人心驚,這朵火玉紅蓮的玉氣值,絲毫不壓於那天的黑色狼首美玉,甚至,是這火玉紅蓮的玉氣值更勝一籌。
如此天然美玉,用來討好歸海岸,他的心都在滴血,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必須要討好歸海岸,得到歸海岸的好感,而且想到歸海岸,他就不由想到了歸海岸護着的尋個小美人兒。
想到白玉嬈的美,莫春安身上一陣躁熱,但是他的臉色很快就沉了下來,新弄到的那個寵物那麼不經用,他還沒有玩夠,對方就嚥氣了。
“也不知黃川最近有沒有弄到新的寵物。”莫春安喃喃自語,有些躁火難耐,他拿起電話,打算給黃川打個電話過去問問,要是對方手裡有好貨,就讓他給他送過來幾個。
只是,他撥號的手剛剛動作了一下,敲門聲就響了起來,莫春安無比煩躁的放下電話,沉聲道:“進來!”
他以爲是助理小安。
事實上,他的助理小安此刻正暈倒在門外,辦公室的門打開,白玉嬈和洛丹晨的身影突兀出現,當然,他們的身後還跟了一羣鬼魂,以及的黃川的靈魂。
“嗚嗚嗚嗚。”黃川看到莫春安,立即發出悶叫聲,他現在十分虛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見他不老實,一個鬼魂當即又撕下他一塊魂,黃川疼的發出慘叫,但是,這一切莫春安都聽不到。
莫春安驚訝的看着突然出現的白玉嬈和洛丹晨,白玉嬈他自然認識,她就是歸海岸看中的那個小丫頭,而白玉嬈身邊的洛丹晨,他自然也有印象,因爲對方乃是慧寧方丈的俗家弟子,這二人可都不是普通人。
“哎呀,白小姐,洛先生,想不想到二位竟然會來,莫某有失遠迎,失禮,失禮了!”
莫春安熱絡無比的站起身,伸手朝着白玉嬈和洛丹晨走來,雖然他的面上無比熱情,但是他的心中此時也是十分的驚訝,因爲,這二人竟然如此突兀的到來,真是讓他感到意外。
白玉嬈一側身,避開了莫春安伸過來的手,她的臉色不好,因爲,此刻她正看着莫春安的身後,在他的身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虛影正光着身子痛苦不堪的哭泣着,她看到白玉嬈身後的大羣鬼魂,不禁流露出驚訝之色。
“還是個新魂,她剛死不死。”黃露露看着眼地個少女,低聲喃喃道。
白玉嬈自然也認出了那個少女是個新魂,她變的鬼魂時間肯定不超過三個小時,興許,她的屍體還沒有來得及被處理掉呢。
白玉嬈的目光在莫春安的辦公室裡轉了一圈,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漆黑的鳳眸頓時凌厲起來。
白玉嬈正要四處搜尋,卻聽黃露露哭泣道:“姐姐,你什麼也找不到的,他們手裡有一種藥水,倒一滴在水浴缸裡和水中和一下,就能立即化掉一具屍體,我們的屍體就是被那樣毀去的。”
白玉嬈頓時眼神一沉,看向莫春安的眼神越發恐怖起來,一旁的洛丹晨也是一臉的震撼。
小時候,他常聽師父說出家人要除魔衛道。
他就問,什麼是魔?
師父說爲惡者,不知悔改者就是魔。
洛丹晨的眼中似有火花迸射,是魔,這個莫春安雖然是人的身體,可是他的靈魂,早已成魔。
“白小姐,洛先生,不知二位突然到來是爲何事?”莫春安覺得這兩人的表情有些不對,於是有些戒備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聞到莫副會長這屋裡好像有血腥味。”白玉嬈如此說道。
莫春安的臉色立即一變,他的瞳仁顫動了一下,鼻翼快速煽動,“有嗎?莫某不覺得啊,也許是莫某中午吃的牛排有些生,還有些血腥味在。”
白玉嬈鳳眸發冷,沒有接話,心中卻爲這個人的虛僞而感到噁心,明明他的背後還跟着一隻鬼魂,鮮血淋淋,他卻能如此面不改色,毫無動容,這個人的心要冷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說出這種話?
“白小姐,上次的事情,是莫某不對,莫某不該聽從了秦鴻博的言語蠱惑就取消你的名額,險些將白小姐這樣的堵玉好苗子錯過,來來來,白小姐,洛先生,二位這邊坐。”
莫春安心中覺得有些不安,他也說不出來爲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感覺,可他就是不安,可同時,他更不想放過通過白玉嬈討好歸海岸的機會。
白玉嬈和洛丹晨看也沒看那座椅,現在他們覺得莫春安的這間辦公室裡都是血膽氣,這讓他們十分的不適,白玉嬈的眼神冰冷,她正要說什麼,視線突然落在莫春安辦公桌上的那朵火玉紅蓮上面。
這朵紅蓮玉氣濃郁到恐怖,在這些骯髒的辦公室裡,這朵紅蓮應該是唯一一件乾淨的不沾污穢的物件了。
見白玉嬈的眼神落在那玉上,莫春安不禁笑道:“白小姐好眼光,這朵火玉紅蓮,是莫某爲歸海先生尋來的,您想必也聽說過,歸海老先生身體不好,莫某正想將之贈送于歸海先生,不知白小姐可否代爲傳個話,歸海先生若是有空,莫某就帶着紅蓮去門上拜訪?”
白玉嬈想也不想,“要送給歸海岸的?不用你親自去了,現在就給我,我給他帶回去。”
莫春安臉色一僵,他當然不願意這樣,他還想憑着這朵火玉紅蓮上門去討好歸海岸呢,若是讓白玉嬈就這樣帶回去,就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了。
再說了,萬一白玉嬈起了貪心,將這寶玉給私吞了,他找誰說理去?
“白小姐,莫某還是親自去送玉有誠意一些,就不勞煩您。”
莫春安僵笑着道。
白玉嬈冷冷看着他,正要說什麼,突然又有腳步聲傳來,他們都回頭一看,白玉嬈頓時嘴角一抽,不是吧,那位花毛衣大叔又追來了?
白玉嬈瞪大了鳳眸,十分無語的看着對方,她倒要看看,這位花毛衣大叔倒底想要幹什麼。
花毛衣大叔走了進來,毫無心理壓力,莫春安卻是皺起了眉頭,“這位先生,請問您找誰?”
莫春安的眼神不善起來,但他還保留着一份謹慎,摸不着這人的身份,他並不想冒然得罪,但是當注意到對方脖子上的金鍊子,以及兩手上的寶石戒指後,莫春安的眼中忍不住就閃過一絲鄙夷之色,對方這副打扮,分明就是一個暴發戶。
“終於找到你們了!”花毛衣大叔沒理莫春安,而是直接對白玉嬈和洛丹晨怒目而視。
見狀,莫春安的表情微妙了一下,即將出口喝斥花毛衣的話又咽了回去。
“大叔,敢問您找我們還有什麼事嗎?”白玉嬈看着對方脖子上金光閃閃的鏈子,有些無奈。
“我找你們有什麼事,你們心裡不清楚嗎?你們說說,你們摸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花毛衣大叔一副你們心裡知道,不要逼我說破的高深表情。
“我們心裡當然清楚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可是這不用大叔你來管,天吶,大叔,你一把年紀了,怎麼就這麼愛多管閒事?”白玉嬈想打人了。
見她如此不知悔改,花毛衣又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白玉嬈的面前,他伸出手一手一個拉住白玉嬈和洛丹晨,“年輕人,回頭吧,你們跟我走,我給你們好好講講如何走上正道。”
白玉嬈大翻白眼,“大叔,你有病。”
“得治。”洛丹晨補充。
花毛衣氣的額角的青筋暴跳,白玉嬈給洛丹晨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將那位大叔弄走,她自己則轉身,看向那朵紅蓮。
莫春安麪皮抽動,“呵呵,白小姐,那位先生是?您認識他?”
“不認識。”
白玉嬈直接甩出一句。
“那他怎麼?”莫春安還是很謹慎。
“我也不知道啊,莫副會長,這個大叔可能腦子不太好使,你快弄走他。”白玉嬈道。
白玉嬈不想讓那位大叔看到莫春安接下來的慘狀,這種事還是保密一些好。
莫春安心裡頓時有了譜,他臉色一沉,對那邊和洛丹晨糾纏的花毛衣道:“這位先生,識相的話就快些離開,這裡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花毛衣臉色一變,臉上的堅持和執着頓時變的有些凌厲,“來者是客,這就是玉石協會的待客之道?”
莫春安冷笑,“待客之道,玉石協會自然懂,不過,對待什麼樣的客人就有什麼樣的態度,這位先生你還是去金店裡轉轉吧,玉石協會不適合你來。”
莫春安的視線掃過花毛衣花哨的打扮,一臉輕蔑。
花毛衣氣的腳下不穩,對莫春安怒目而視,“你、你你你——這已經玉石協會的作風,區別對待客人?”
莫春安臉色一沉,“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在裡糾纏下去,玉石協會不是好惹的。”
“你到底長沒長眼睛,以貌取人也不是這樣的,大爺我穿戴體面,審美獨特,天生愛玉,怎麼就不能來玉石協會了?”
花毛衣氣的鼻子都有些歪了,看着莫春安的眼神更是不斷往外冒火,是的,他天生愛玉,不然也不會想要到黃川的原料店裡看看。
白玉嬈也很不屑於莫春安的這種小人嘴臉,不過她現在只想趕緊弄走這位花毛衣大叔,於是她煽風點風,道:“莫副會長,這個人跟蹤了我們一路了,也許是沒安好心,你看他打扮的花裡呼哨,一個就是個老混混,估計身上的金鍊子還是從別處搶來的,弄不好還是假貨。”
老、混、混!
花毛衣臉上一頭栽倒,這個小丫頭,他都沒說她是小太妹,她竟然反咬一口,他哪裡像老混混了?現在的小孩子,真是,真是……
莫春安一聽白玉嬈如此說,頓時看向花毛衣的眼神更加不善,花毛衣大叔喘了口氣,對白玉嬈怒目而視,“小丫頭,你你你——你居然誣衊我!”
花毛衣大叔一臉的不可置信,看向白玉嬈的眼神簡直要噴火了,這個小丫頭,忒不是東西了!
他也火了,“小丫頭,咱倆倒底誰不安好心啊?到底誰是小太妹?”
白玉嬈鳳眸清澈,“莫副會長,我覺得這位大叔的腦子不太好使。”
莫春安深以爲然,他當即上前,十分不客氣的去驅趕花毛衣。
白玉嬈面無表情,冷冷看着。
她又看向那個始終跟在莫春安身後的鬼魂,心中冷哼,莫春安的這樣的人,沒必要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