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一位老朋友來到了涼州,我要去見見她。”霍耀仁說道。
聞言,林淺淺心裡一喜,面上卻有些失落,“是生意上的事情嗎?可以不去嗎?”
霍耀仁凝着她,這雙眼睛裡,沒有任何一點兒的僞裝,這讓他越發放下心來,擡手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臉頰,就如同一對難捨難分的夫妻一般。
“一個老朋友,是我生意上的重要夥伴,不能不去,我儘量早一點兒結束。”
林淺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用力攥拳,“那好吧,如果不能回來的話,也不要勉強。”
霍耀仁點了下頭,捧着她的臉頰,就要吻上她的脣時,又突然將吻印在了她的額上。
“還是比較習慣於親吻你的額頭。”他笑着說完,轉身離開。
站在窗口,目送霍耀仁上了車,之後車子絕塵離去,林淺淺眯了下眼睛。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重要合作伙伴,值得對什麼都很是淡漠的他大晚上的出去?
這到底是他對自己的又一次試探,還是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
林淺淺凝眉想了好久,決定暫時放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畢竟,可以僥倖躲得過一次,誰又知道下一次能不能僥倖躲得過去?
這時候,手機響起,她倏然一驚,趕忙拿起。
裴若離?!
他爲什麼會給自己打來電話?
踟躕了一會兒,接通。
“什麼事情?如果是替陸宸解釋什麼,沒有必要。”
聽着林淺淺這樣冰冷無情的聲音,裴若離卻並沒有半分不悅,他發出一陣輕笑聲。
這笑,讓林淺淺的心突跳了一下。
“你笑什麼?”她聲音冰冷的質問。
“林淺淺,親眼看着阿宸被打,你心裡真的一點兒都不難過嗎?”裴若離斂下笑容。
林淺淺並沒有馬上作答,良久,她輕嗤一聲,“陸宸跟我有關係嗎?”
她以爲,自己這樣說了,作爲陸宸兄弟的他一定會憤怒,會立即掛斷電話,可讓她沒有料到的是,裴若離又一次發出輕笑聲。
她的心,“怦”的一下,就好像一塊石頭突然墜入平靜的湖面,掀起巨大的水花。
“林淺淺,我知道你是裝的,雖然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阿宸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林淺淺的心重重拉扯了一下,她默了默,就在那些詢問的話即將要脫口溢出的時候,她突然看到門縫之下,那兩道長長的影子。
門口有人偷聽!
握着手機的手用力一收,冷然一笑,“我巴不得他不好,請你以後不要再打來電話,不要打攪我幸福的生活!”
聽着“嘟嘟”的忙音,裴若離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林淺淺如此,有不得已說不出口的苦衷。
聯想到U盤裡的內容,裴若離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林淺淺。
切斷通話後,林淺淺輕手輕腳的來到門口。
房門倏然打開,當保姆看到林淺淺的時候,惶恐無措,竟是險些跌在地上。
“夫……夫人。”
林淺淺一臉冷煞,那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保姆沒來由的感到恐慌。
“是先生,先生離開的時候,讓我注意您的一舉一動。”
林淺淺輕嗤一聲,霍耀仁也真的是無人可用了,竟是將這樣的事情,交代給這根本就不能成事的保姆。
“你都聽到了什麼?”她聲音森寒的問。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保姆一臉怯怯,傻子纔會說自己聽到了。
對她的回答,林淺淺相當滿意,她點了下頭。
“你去休息吧。”
保姆穩了穩呼吸,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林淺淺再度喚住了她。
“等一下。”
保姆全身緊繃成一線,抖得越發厲害,她惶恐的轉過身,林淺淺道:“給我端一杯牛奶上來。”
“好的,夫人。”
進了房間,林淺淺嘴角一挑。
被她當場抓住,估計保姆也不會再繼續偷聽了,假若霍耀仁問起,保姆定然也不敢亂說話。
看到那條短信,她沉吟了一會兒,登錄了自己的郵箱。
看到U盤裡的東西時,她眼睛一瞠。
“篤篤——”
保姆已經敲了數聲,但都沒有得到林淺淺的應聲,她皺眉,心裡緊張的不行。
又敲了一遍,終於喚回了林淺淺飄遠的思緒。
得了應聲,小心翼翼的端着牛奶進來。
林淺淺接過,冰冷的目光如同兩把劍一般直直的向着保姆射去,保姆手一抖,緊張的吞嚥了一口口水。
“陳媽,你我雖然主僕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不過,這人與人之間的情分也都是相處出來的。”林淺淺凝着保姆的眼睛,嘴角雖然噙着笑,可那笑意並不達眼底。
保姆愕然看着她,“夫人,您是好人,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不,你並不清楚!”
保姆嘴巴張大,就那麼訥訥的看着林淺淺,一張臉,青白交加。
“我跟阿仁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幸福,想必你早就已經知道了。”
保姆咬脣,沒有吭聲。
她活了一把歲數,自然能夠看出來,夫人跟先生的關係並不好,相反,雖然那位陸先生每次來,夫人都一臉冷色,但夫人會笑。
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很複雜,不是她能夠去打探的。
“阿仁讓你盯着我,那麼現在,我要你幫我盯着他。”
霍耀仁想要給自己身邊安一雙眼睛,她爲何不能給霍耀仁的身邊安一雙眼睛?
“夫人,您就別爲難我了!”保姆連連擺手,“我明天就辭工!”
“陳媽,你若是再這樣不識好歹,我真的是會發怒的!”她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保姆心裡懊惱的不行。
“我不要你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聽到了什麼,告訴我就好。”林淺淺臉上又漫上笑容。
“可……”
先生明顯就不是一個泛泛之輩,她若是被發現打探先生的秘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麼也好,辭工的理由,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會難爲你。”林淺淺喝了牛奶,將杯子遞給她,“出去吧。”
保姆走到外面,撫着胸口,長吁了口氣。
霍耀仁來到了涼州郊外的一處旅館,環境非常糟糕,還有一股讓人非常嫌惡的味道。
他拿出方巾,掩住口鼻,走了進去。
看着門牌號,敲門。
“進來……咳咳……”一道滄桑的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