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坎普卻沒答他們,而是用一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維林頓的堂弟,“你不服氣?”
“什麼?”維林頓的堂弟下意識眨了眨眼,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你剛剛說,是她偷襲你,你纔會輸的,所以要去把她撕了。”金斯?坎普勾了勾脣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那眼底,邪肆盪漾,帶着一種莫名的玩味。
“對!”一聽對方提起這個,他立馬怒火中燒:“什麼玩意兒!敢玩花招,我看她是活膩歪了!”
維林頓臉色不好地看着他堂弟叫囂,眉目間那點耐心已經宣佈告罄。
昨晚陪了那麼久,人好不容易醒過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現出原形了?
“嗯,你講的對。什麼玩意兒!”金斯?坎普目中笑意加深,迴應他一樣地加重了語氣。
維林頓堂弟正覺得大佬不愧是大佬,果然和他同樣的想法,一擡頭,正準備說話,結果……。
嘭——
一擊重拳,直接砸在他臉上。
分明沒有帶護具,只是赤手空拳,可那衝擊力,將他五官瞬間砸變形。
在維林頓驚愕的目光下,他堂弟一個後仰,自由向下,筆直地重新撞上那張病人牀,瞬間失去神智……
“你他媽以爲自己又是什麼玩意兒。”
耳邊,傳來金斯?坎普淡淡的聲音。
維林頓原本心急火燎去查看堂弟傷勢的動作一頓,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震醒,扭頭靜靜地看着金斯?坎普。
那一雙眼,如漆黑的夜裡,兇猛撲食的狼,森寒、狠厲、冰冷刺骨……。
這纔是這個男人真正的模樣,不管他在冷奕瑤面前多麼直來直往,坦蕩直接,甚至會因爲看到她的睡衣而臉紅耳赤,但,這個人,從骨子裡,是個真正的強者。
就在上一刻,他還和他堂弟在一起嬉嬉笑笑的那一瞬,連他都忘了這個人,刻在靈魂裡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狠絕。
任何人在他的面前,只要他想,可以瞬間將對方的腦子扭下來,唯有他願意和不願意。
金斯集團,踏穿世界那麼多戰火紛飛的國度,用屍骨和血肉鑄就出來的黑色國度,唯一的嫡子會是個只懂得打架的武夫?
維林頓低頭,漠然地看着堂弟渾身僵直的樣子,最後一點的憐憫也徹底流逝。
這個世上,若論交情,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金斯?坎普。
他專注、執着、耐性持久,具有一切上位者該有的秉性。
被人當面打下神壇?
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別說是打,一般人連碰都碰不到他,他難道就會這麼毫無芥蒂?
一個強者,還是一個從未有過對手的人,有一天,忽然被一個未成年的女子下落塵埃。爲什麼就沒有一個人想過,他心理真正的想法?
“這麼個破玩意兒,直接送走。”金斯?坎普活動活動了手腕,淡淡擺了擺手,直接轉身,推門,回去自己的病房。
維林頓停了一瞬,終於站起,走到門口,按了鈴。
醫療班的班長還以爲裡面的人已經鬧完講和,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推門一進去:“我操!”
“你們他媽的有病啊!要想打死他,昨天干嘛還送進來!”什麼醫德,什麼好脾氣,都他媽的去見鬼吧。昨天還緊張兮兮的人,今天看到他堂弟像是個殭屍樣的躺在病牀上,還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是什麼意思!他不是向來護短嗎?現在是什麼鬼!
“來人!給老子都滾進來!快點搶救!”臉上血粼粼的,肉都撞成了一團,這打得也太狠了。壓根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
鼻樑不用看,是鐵定粉碎性骨折了。加上昨天的那一擊太陽穴重擊,就算是救回來,估計,也沒法再在軍校待下去了。
醫療班班長翻開傷者的眼皮,發現對方已經陷入完全昏迷,氣得扭頭要問維林頓的事發全程,結果一回頭,差點氣得個倒仰。
人呢?他媽的人呢?
這是徹底把這攤爛泥扔腦後了?
醫療室鬧鬧哄哄的吵了一個上午,最終擔心傷患腦內隱患,直接送往軍界總院去了。臨走的時候,一干醫療班的人推着器械疾馳,在操場上引得一衆軍官的注目。
“昨天不是說只是輕微腦震盪嗎?怎麼一早就加重了?這架勢,看樣子凶多吉少啊。”混合班的人向來見慣了傷患,開玩笑,訓練上場拳腳無眼,有個什麼頭疼流血的,簡直不要太頻繁。不過,大家向來都是在軍校的醫療室直接解決。唯有醫療室都處理不了的棘手病例,纔會轉到外面醫院去。
“看那個樣子,好像人都沒知覺了。該不會是腦死亡吧?”以維林頓堂弟的身手,講真,還真說不定。冷奕瑤的拳頭,昨天落在金斯?坎普身上的時候,他們簡直後背都涼了。那拳拳到骨的感覺,分分鐘能直接劈開一個人的腦門。
“嘶,怎麼沒看到維林頓陪着他堂弟啊。”另外一個人插嘴。想想看就覺得不可思議,昨天不還是好好陪牀到很晚嗎,怎麼今天人都轉出去了,結果,一個身影都沒有。
“估計去找冷奕瑤算賬?”前面幾個人回頭,一臉驚奇。
“算你媽賬,剛剛還有人看到他去通訊室。”混合班走在最後的一個人,無聊地拍了前面幾個同學的腦門。
一時間,人人都愣了一瞬。
不是因爲被拍了,而是因爲維林頓去的是通訊室。
軍校裡是不允許隨便攜帶手機等聯絡設備,但是,爲了方便學員與家人、朋友聯繫,只要是訓練之外的時候,在特定的通訊室裡,還是可以和外界溝通的。當然,軍校有軍校的規矩,有些事情該保密的,決不允許對外說出去。
不過,維林頓這個時候去通訊室,是和誰聯繫?
被衆人猜測的重心,維林頓此刻卻是一臉心平氣和,“小叔,堂弟在學校裡幹了件蠢事,怕是沒法再回來了。等他出院,您直接接他回家吧。”
幹了件蠢事?
究竟是什麼蠢事,竟然連軍校都待不下去了?
那邊的人驚得慌了神,一個沒注意,電話已經斷了。
望着自己眼前“嘟嘟嘟”響着盲音的手機,他氣得臉色扭曲,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直接一個電話打給軍界總院。
擦!兒子被打到醫院去了,竟然自己還不知道是誰弄的。但能讓維林頓露出這樣的口風,可見對方是壓根不給解釋的餘地。這個孽子,軍校那樣的地方,也敢作!果然活活要把自己給作死!
老子管教兒子,那是維林頓家族內部的事。可冷奕瑤不知道的是,分明她只是輕輕給了某人一擊,可第二天,風生水起,她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又上了一輪軍校的“熱搜”。人人都在好奇,她是不是昨晚那一擊把維林頓堂弟打出了個“內傷”什麼的,否則,爲什麼,人都醒了,又忽然病情加重了。
而冷奕瑤,這個時候,正忙着自己的仰臥起坐。她給自己是定時30分鐘,每次練習時間在10分鐘左右,做3組,在動作保持標準的前提下,每組做到20次,間歇時間爲60-90秒。長跑對於渾身肌肉的協調性要求較高,而仰臥起坐則對於腹部力量更爲側重。
如果只單一地訓練一個項目,今天晚上睡覺之後,明天起牀,那個拼命鍛鍊的部位,肌肉抽筋是閉着眼睛都能猜到的結果。所以,如今她所有的訓練,是從基礎體能開始,但並不急於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等到十二點左右,羅拉她們已經自發地去找冷奕瑤的行蹤,果然,在食堂不遠處,大家就直接碰上了。
“中午有什麼好吃的?”不知道爲什麼,吃貨的屬性一旦被發覺,就像是野草——大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自從嘗試過胖大廚的手藝之後,所有人對於吃飯這件事,終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熱心。
因爲是週末,其實在軍校老老實實呆着的人並不是太多。畢竟,有不少是帝都本地人,週一到週五辛辛苦苦的上課訓練,好不容易到了週末,自然要好好放鬆一下。終於外地的軍官,除了極個別關係要好的約着一起出去熱鬧,大多數還是留在學校的。
大廚隱約間,感覺到冷奕瑤在軍校奇特的地位。說是一道行走中的風景,絕對不爲過。所有女軍官小麥色的皮膚映襯下,她那白得透光的肌膚簡直像是移動光源,映得人眼前一亮。軍裝颯颯,身姿挺拔,關鍵而是英氣逼人,男軍官們一個個目露驚色,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主廚只覺得,會不會是冷小姐太霸氣,以至於讓別人覺得她太高不可攀。這樣不好,同學之間,還是要團結互助、友愛向上纔好。於是,他自作聰明地想要幫冷奕瑤拉同學緣。特意從早餐過後,就開始着手做冷奕瑤點的午餐。
烤魚!
用最好的烤具,將鮮活運來的黑魚烤熟了最外面一層魚皮,加上各式調料,以辣味爲主,墊上各種蔬菜在底下,從爐子上一取下來,整個後廚都被這麻辣鮮香的味道徹底征服。
等一條條黑魚送到軍官眼前的時候,整個食堂都炸了!
太他媽的好吃了!
盧森大將這是成暴發戶了,還是突然腦子開竅了,竟然給他們準備了這麼好的伙食!
一衆軍官們狼吞虎嚥地吃着烤魚,簡直淚從天上來。
以前天天吃着同樣的配好的套餐,大家都一樣,也不覺得難以下嚥,但,從昨晚的那份扯麪開始,簡直就像是開了外掛一樣,天,好吃到爆!
主廚站在拐角處,看到所有人吃得一臉滿足的樣子,頓時心裡一陣狂喜。看,只要他告訴大家,這都是託了冷小姐的福,誰還敢冷若冰霜,跪倒在地,直接唱征服。
冷奕瑤倒是沒有注意到主廚的小九九,在她看來,弗雷肯定是安排主廚到廚房去做事了,至於他想要燒多少人的份,完全就看他的想法了。不過,看着這一衆女軍官們幸福到開花的樣子,她還是覺得挺不錯。
要說會享受,還是赫默有眼光。隨時帶着個帝國最會燒菜的廚子,簡直跟開了掛一樣。她倒是沒注意,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赫默吃得並不多,大多數的菜餚都是進了她自己的胃。
一頓午飯吃下來,所有人都極其極其滿意。
冷奕瑤回到寢室,悠悠然地轉了一圈,發現有個櫃子,上面竟然還放了幾本書。
“這是軍校的書,還是你們自己的?”她看了一眼封面,還挺喜感。竟然是幾本笑話大王。
“我們自己從書店買回來,無聊的時候隨便翻翻。”羅拉正在洗頭,剛剛吃飯的時候,一個情不自禁,結果頭髮掉到湯裡面去了,弄得油膩膩的。
“軍校生活太單調,這裡只有內網,一般我們也懶得上網,加上空閒時間不多,有空就買點閒書,打發個時間。”副班長吃得飽,一回來就抱着水壺在喝水,擡頭,對冷奕瑤笑笑,說話間,已經隨意了很多。
“剛吃完,又不能睡。”她活動了一下四肢,忽然覺得這麼好的太陽,傻傻待在寢室裡太無聊了,乾脆從抽屜裡找了找,果然有撲克牌:“下去,找人打一把?”
羅拉洗好頭,出來用吹風機吹頭髮,看了她手上的撲克一眼,又望了望外面綠茵茵的草地,這麼好的天,的確很適合浪一把。
“行啊,不過我們就三個人,再找誰啊?”
“隨便,隔壁住了誰?”她上午練了不少基礎體能,下午準備到三點左右開始練器械,中午這點時間,正好夠放鬆一會。
說罷,拿着撲克,直接敲了敲隔壁的房門。
女子班的人現在和她都混成熟臉了,一看是她,就請她進去坐,她晃了晃手上的撲克:“走,下去曬會太陽玩會牌。”
週末嘛,大家思想意志還是稍有薄弱的,一聽她這提議,眼睛都亮了,直接四個人殺下樓,找了處乾淨的草坪,隨意地決定了對家就開始洗牌……。
這一個中午,從十二點五十一直玩到了下午兩點五十,眼看冷奕瑤和羅拉兩人聯手,已經把對方打輸了一輪,對方正要奮起直追,冷奕瑤打了個呵欠,“我先撤了,你們再抓個人下來哈。”
羅拉一想,的確,她一個星期就上兩天課,一道訓練點的時候就找不到人,顯然是想自己一個人呆着,於是,並不勸她繼續,只是擺了擺手:“晚上食堂見哈。”
其他兩人見羅拉這樣,也不多廢話,點了點頭,便目視冷奕瑤離開。
放器械的運動房,在軍校,少說也有十來個。冷奕瑤順着樓層一樓一樓掃上去,發現男軍官果然比較喜歡練這個,每層樓都有不少人。直到最高一層,一個人都沒有,嗯,很滿意。
她走到坐姿下拉器前坐下,這個機器能模擬引體向上的發力,鍛鍊到整個背部的肌肉。對於,臂力也非常有好處。因爲沒人,她脫了鞋,怎麼舒服怎麼來。
先把握把位於頭頂正上方,然後手動調節座椅前擋板高度,讓它牢牢固定住雙腿,隨即才抓緊握把,挺胸,先用肩部下沉的力量啓動,再向下拉動握把,呼氣下拉,吸氣還原。
這項器械,非常考驗人的協調能力。每一次呼氣、凸起,她胸前都微微起伏。隨着時間的流逝,後背染溼,前胸也微微透出點弧度來。
她正在心底倒計時,準備再做三分鐘就停下來,誰知,運動房的門,忽然被人一下子推開!
門內、門外的兩個人同時都愣了!
冷奕瑤是沒想到,這個點了,竟然會有人突然進來,場景竟然和昨晚在寢室門口的對視還一模一樣。
金斯?坎普是沒想到,全校皆知這裡他平時專屬訓練室裡,竟然還會有別人。
關鍵是,對方的前胸……。
他忽然一個轉身,“啪”地一下,就把門給摜上了。
這人有毛病!
冷奕瑤望着紋絲不動的大門,昨晚,這人也是當着她的面這樣摔門的。很爽嗎?
低頭,再看一眼自己的胸前,其實,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至於嗎……。
金斯?坎普是在醫療室裡呆的無聊,又不願意這個鬼樣子回家,纔想着下午來運動室打發點時間,自然,從這一點上,更能看出他傑出的復原能力。可沒想到,學校這麼大,竟然哪兒哪兒都能碰上。
爲什麼自己每次見到她,對方都是溼漉漉的?昨晚是剛洗完澡,現在,又是這個模樣。
金斯?坎普無語望天。他什麼異國美女沒見過,怎麼一碰上這麼個女人,就有點神經不正常。
看來,真的要找個時間,讓家庭醫生來看看了。
金斯?坎普都已經走到樓梯口了,想想,又覺得不甘心。分明剛剛那個冷奕瑤是在練器械,應該就是她鍛鍊方法的一種,自己早上怎麼問她,她也不回。結果,不是玩平衡深蹲,就是坐姿下拉器,沒有一個是有技術含量的,這樣是怎麼練出那樣的身手?
他想了想,乾脆停在樓梯口不動了。反正,他不偷窺,但她只要聯繫,總歸是要敞開來的,出了那扇門,自己想怎麼圍觀,她還能把他趕走不成?
抱着這種莫名其妙的思想,金斯?坎普就這麼在門口守了三個小時,等快六點的時候,纔看到冷奕瑤一臉無語地走了出來。
“你怎麼這麼煩?”她要早知道這人屬性是這樣的,當初就換個人來立威了。
“我又沒去打擾你。”金斯?坎普一臉理直氣壯,目光卻非常君子地沒有往下看,倒是先她一步走下樓梯。
冷奕瑤無語地望了一會天。這人,屬牛的嗎?
她現在的體能,纔剛剛起步,壓根沒有一丁點參考價值。搞不好,他從頭到尾圍觀下來,會被自己這小身板反而嚇住。
“你不走嗎?聽說這兩天,學校食堂來了個手藝不錯的師傅。”金斯?坎普回頭,看她一臉漠無表情地望着自己,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應該沒有得罪她吧。
“師傅手藝再好也和你無關。”冷奕瑤將碎髮掠開,一臉隨意地望他一眼。
“爲什麼?”他下意識瞪眼。
“晚上吃牛肉,發物,病人吃不得。”她笑得一臉悠然自得,腳步也輕鬆了幾分。只不過,肌肉到底還是有點僵硬,下樓梯的時候,後腳尤其如此。
“什麼叫發物?”金斯?坎普一臉懵逼的表情望向她,關鍵是:“你怎麼知道晚上吃牛肉?”什麼時候食堂規矩改了,不像是給什麼吃什麼,現在還能提前訂餐了?
冷奕瑤呵呵了一聲,不答他。
於是,兩個最不應該並肩走在一起的人,終於在食堂裡坐得整整齊齊的學員面前,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門口。
“我的天!他們該不會又要打架了吧?”羅拉身邊的女子班副班長有點不可置信地站起來,下意識就要往那邊走。
“別擔心。”倒是羅拉,這次比較冷靜。拽了拽她袖子:“金斯?坎普沒這麼無聊。”
女子班的一衆人點了點頭。
雖然這人有點大男子主義了點,向來眼高於頂,不過,風度還是可以的。
兩任校霸,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場景是個什麼模樣?
每個人心底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混合班的人,會統一告訴你一個答案——太他媽的驚悚了!
這兩個人,竟然一路無事地從一衆人晶晶亮的目光中若無其事地走到窗口,然後,站在那打菜!
結果,當那紅豔豔的牛肉小火鍋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冷奕瑤臉上綻開了淡淡的笑容,金斯?坎普的臉卻是徹底黑了!
不信邪的某人終於發現,這女人沒騙他,晚餐真的是牛肉!
可他媽的放這麼多辣椒是什麼意思?
他雖然不知道她嘴裡的“發物”是什麼鬼,但生病的人,辣椒要忌嘴是真的,他這一身傷要想不往後拖,只能老老實實地管住嘴。
於是,一衆人目瞪口呆地發現,金斯?坎普黑着臉,跟在冷奕瑤身後,兩個人,只打了一份菜!
哎呦喂,這,這是準備從暴力兇殘恐怖片,往羅曼史上發展了?
一衆人,硬生生地從腦子裡幻想着,冷奕瑤給金斯?坎普餵食的模樣,可,可那樣的場景,太玄幻,他們腦洞大開也沒法幻想。一時間,混合班所有人扭頭看向維林頓,這哥們可是和金斯?坎普最要好,他肯定知道什麼。
誰知道,維林頓壓根就在專心低頭吃晚餐,一個眼神都不甩給他們。
這,這到底是個什麼事啊?
“你要跟着我去女子班那邊吃飯?”路已經走到一半,冷奕瑤發現金斯?坎普竟然還跟着她。忍不住挑眉,看他一眼。
“不行嗎?”金斯?坎普正氣得心裡難受,見她這個反應,反而心裡平衡了,一臉理所讓然的望向她。
“隨你。”反正食堂又不是她家開的,不能吃牛肉的人又不是她,她管他往哪兒走。
冷奕瑤轉頭,直接往羅拉那一桌走去。
於是,衆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震撼地看着向來不屑於和女子班沾一點關係的金斯?坎普,竟然和她們坐在一起了!
這真是活見久!
羅拉和副班長,這一刻,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可金斯?坎普偏偏一臉理所當然,於是,四個人,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在吃東西,一個人穩坐泰山地盯着冷奕瑤在吃東西……。
這一頓飯,明明非常美味,卻把整個食堂的人,都快吃成神經病了。
誰來行行好,告訴他們一下,現在事情的走向到底是什麼意思?
以前是隻要不得罪一個校霸,在軍校愛咋地咋地,可現在看到這兩個校霸友好地坐在一起,雖然並沒有朝着羅曼史的方向發展,可爲什麼越看越觸目驚心?
是的,就是觸目驚心!
金斯?坎普的臉上,一臉冷酷到底。冷奕瑤的臉上,是當對方作空氣。這兩個人的心理素質,講真,一般人真的是望塵莫及。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飯,羅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冷奕瑤,正準備問她晚上幹嘛,卻見混合班的教官竟然來了。
於是,所有人,立馬起立,敬禮!
身爲混合班的教官,在軍校裡,資歷自然是最深的一個,見過的世面也不是他們這羣二十來歲的小孩子可比,可眼下,他盯着冷奕瑤的表情十分詭異,倒像是沒有注意到她身邊的金斯?坎普一樣。
“冷奕瑤。”他點了一聲名。
“到。”她應了一身,神色從容,像是對他打量的眼神好不所知。
“有人來接你。”教官的神色越發古怪,就像是在研究一個稀奇物件一樣,那表情,簡直跟上了染料一樣。
“嗯?”她揚了揚眉,原來還準備把晚操給練了再走,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接。不過,弗雷送她來的時候,特意沒在人前露面,會是誰這個點跑過來接她?“知道了。”
她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搞得倒像是教官特意來當她傳話人的一樣。
全食堂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向那個彪悍的妹子,卻見教官竟然也沒發火。
這還是那個天天操着狙擊槍,跟在他們後面一邊狂吼爛菜幫子,一邊朝着他們腳邊瘋狂掃射子彈的教官嗎?
求心理陰影面積……。
“接你的人在校門口,你趕緊去吧。”教官原本還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沒多話,只是叮囑了一句,回頭看向金斯?坎普:“你,好好給我回醫療室養病!別給我再看到第二次!”
是第二次跳牆出來溜達,還是第二次跟着冷奕瑤同桌一起,這個話,沒人去問。他也懶得解釋。
金斯?坎普點了點頭,倒是很給教官面子。
就是,挺好奇,能讓教官親自來通風報信的人究竟是誰。這個冷奕瑤,身份還真的有點意思。
往常別人要來接人,按照流程,先是內線電話接到教務處,然後是一通廣播,直接把人喊到教務處,確定來人身份,再登記簽字,這才能走。
當然,更多的時候,教官會直接讓來人“滾犢子!”他媽的學生沒長腿啊,這麼大的人,還要人來接!
所以,別說是金斯?坎普,就連一直保持緘默的維林頓都忍不住擡頭看了冷奕瑤一眼。
冷奕瑤吃完最後一口飯菜,看了四周一眼,表示自己很無辜。她也很好奇,今晚是誰來拉關注度。她分明沒有讓任何人過來接她。
和羅拉、副班長等一衆人打完招呼,她悠悠揚揚地轉身而去。
天氣較好、又是靠近山區,晚上的空氣尤爲清新。她一路踏着舒緩的步子,朝着大門走去,原以爲會是一輛車,沒想到,事情竟然頭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望着,各佔一邊的兩個人,恍若王不見王般的身姿,她終於明白,剛剛教官那一臉近乎便秘的表情從何而來了。
“冷小姐。”先看到她的是翟穆,筆挺的西裝熨帖得當,將他的身材描繪得極爲醒目。站在一輛SUV前,目光朝她瞬間露出笑意,徑直走來。
“弗雷上校說你週五、週六都在軍校,週日休息。這裡位置比較偏,我擔心你不好打車,所以過來接你回別墅。”他其實知道,弗雷並不是很樂意將冷奕瑤的事情透露給他。之前,分明是萬事都讓他來照料的,結果,不知不覺間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些零星小事,反而弗雷自己親自上手。不管是不是因爲忌諱他威脅到他的地位,他總覺得,繼續下去,元帥也會越來越疏遠他。
從D城到帝都,一路來,並不容易,他並不想功虧一簣。再說,當初在D城先發現這個少女的,畢竟是他。他對她來首都的原因,很感興趣。總覺得,並不像是隨隨便便答應了元帥的要求,便直接來了。想到此,他目光一頓,朝着對面與他同樣站在校門口良久的人,輕輕笑了笑。只是,眼底的笑意幾不可見、一片深沉。
“你來的有點早。下次過來,晚上九點就行。”她倒沒有多受寵若驚的意思。畢竟,翟穆當初是奉命來照顧她日常,說一句,管家公都不爲過。只是,難得在軍校有時間好好的開始體能恢復,這麼早來接她,一是容易引來別人異樣眼神,另外一個也是太浪費她時間。本來晚上至少還能再練一兩個小時,他一來,她反而不好再多呆。
“好的,下次我注意。”翟穆點頭,倒是沒有一點尷尬的表情。對於她話裡微微的不滿,從善如流。
高大男子,眸色深且濃,直直地注視着一個人,以她的所有需求爲重點,關鍵是對方還長了一張極爲罕見俊朗的臉。對於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子而言,這都是一副無法挪開目光的畫面。
站在一旁,禮儀性地等翟穆先說完話的人,此刻終於忍不住,動了。
他一步一步從那輛全球限量的豪車前走到她面前,燈影將他的身形映襯得清晰醒目,滿身尊榮的姿態,哪怕走在偏僻小徑都別有風格,此刻,他目光順着她的眼,一絲絲地描摹着,似乎在回憶什麼,又似乎只是單純地在打量。
“這麼晚了,你來幹嘛?”冷奕瑤揉了揉眉間,幾乎有點無奈地看向對方。
陸琛聽到她這話,靜了一瞬,才露出一個笑容:“我有點事想要找你。”
外面要追殺他的人,恨不得立馬將他吊死在路口,好直接奪了他的位。舉國上下,平民對他蓄意謀殺陸冥的懷疑還沒有壓下,這個時候,他倒好,竟然還毫不忌諱地跑到軍校來。他腦子究竟長到哪裡去了?
皇室、政界、軍界,從來是三者獨立,互不干預。這可是軍校,赫默轄制內直管的軍校!軍界將帥軍官的搖籃!他身爲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跑到聖德高中也就算了,現在又跑來軍校,是幾個意思?
被外人看到了,他是想怎麼對外解釋他和軍界的關係?他那位父皇要不是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估計早早要被氣死昇天。
冷奕瑤眉目一簇,望着一左一右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男人。
這兩個人直接矗在門口,感情是壓根不在意軍校門口的這個閉路攝像頭是吧?
她懶懶一個回頭,瞬間對上無數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混合班的一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的發現,原來來接冷奕瑤的不止一個人,而是兩撥人。那輛全球限量的豪車裡分明還有幾個身手驚人的高手。
可,那不是皇室的大皇子嗎?
他和冷奕瑤有什麼關係,竟然肯屈尊親自來接一個女人?
可聽冷奕瑤的口氣,壓根是不準備上陸琛殿下的車,而是跟着另一個渾身透出軍人氣息的帥哥走。
看戲看得正爽,冷不防冷奕瑤忽然一個回頭,於是,所有人都僵在空氣中……。
雖然很想把自己的行蹤僞裝起來,可惜校園主入口除了兩邊的樹,幾乎是大道朝天,根本沒有其他遮擋物。無數鬼鬼祟祟的身影之中,忽然有一個人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地走了出來。
就在他們雲裡霧裡的時候,一衆人鴉雀無聲地發現,那唯一一個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圍觀”的校霸——金斯?坎普,竟然徑直朝着冷奕瑤的方向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