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大樓出來,陳風抱頭踱步,又有感嘆。
“我以前還多麼嚮往這大學生活,說是多麼多麼精彩有趣。而今看來,也處處都是勾心鬥角啊!這才二十出頭的娃娃,竟然就忙着搶功了?!”
屠崢輕哧一聲,“你也才二十出頭。”
陳風立即踱步一個立正,挺胸喝道,“首長,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可是乾乾淨淨,純純正正,一顆紅心只向黨的好苗苗。哪能跟那些心思早早長歪了的小花朵兒相比啊!”
屠崢失笑,旋即看到前方拐過來的一行三人,笑容迅速消失。
對面三人也是一怔,以周衝爲首先停了腳步,另兩個走在後面還商量着什麼的顧寶荷和劉立波才發現這方。
雙方目光一個交接之後,又各行其道。
當錯身而過時,陳風突然嘻笑着朝三人打招呼,還道,“喲,好久不見啊!三位,不知道這是打哪兒來,欲往何處呢?不會也是和我們一樣,去見方博導,商量改日一起去探望盈妹妹的事兒吧!”
劉立波想要槓上去,被顧寶荷壓住了。她快上一步走到周衝身邊,很有禮貌地朝兩人點頭致意,道,“兩位同志好,謝謝你們這麼關心蓮盈。今天早上我們纔看過蓮盈,她氣色好很多了呢!我們想,她應該很快就會康復,到時候我們就又可以一起上學做研究。”
聞言,屠崢不置可否,只微微點了下頭,就舉步離開。陳風則是被顧寶荷臉上那燦爛得看不出一絲破綻的笑臉給愕了一愕,呵呵兩聲,也跟掉了。
等到雙方背對背時,顧寶荷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迅速掏出手機,在兩人拐過彎時拍了兩張照。卻不想突然對上陳風投來的目光,和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嚇得手一抖差點兒砸了手機。
屠崢臉色更沉,“讓丁暢他們加緊時間,查出顧寶荷的底細。”
陳風低叫,“老大,你還真是公器私用啊!”
屠崢面不改色,“現在任蓮盈是我們突破仙人遙成份的關鍵人物。也不排除,對方若是早知道蓮盈有這本事,才故意指使人員將其撞傷。”
陳風頓時一個嘴巴兩個大,下巴都收不回去了。
還能這樣假公濟私的嘛!
“也姓顧?難道和顧家有關係?”屠崢沒理採陳風發呆,喃喃着加快了腳步。
……
這晚,任蓮盈的病房早早就熄了燈。
她的目的本來就是多休息,多在墨蓮空間裡吸吸那霧香,加快身體內的新陳代謝,也可以多多排毒,順便也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這神奇的蓮花。
蓮花墜是她八歲那年,父親親手交給她的母親的遺物,上面的污漬都是母親的血。她記得母親生前十分愛惜蓮花墜,沒事兒還會帶着她去手飾店裡洗洗。她聽到店員偷偷說這銀蓮花品相不太好,不管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總有一層灰濛濛的東西蓋着似的。可是母親依然十分愛惜,還跟她講銀蓮花墜的神話故事。而這些故事,也是外婆小時候最喜歡講給媽媽聽的。
說是這銀製蓮花墜是任家近千年前的一位登仙的道人先祖所制,而道人先祖也是製藥世家出生,堪爲當時真正的藥仙,有起死回生、長生不老之藥術。道人先祖登仙之後,就只留下了這個銀製蓮花墜,說是隻有任家的靈脈才能開啓蓮花墜裡的秘密。
咦?!
任蓮盈一下蹦了起來,瞪着無風招展的盈盈墨蓮,沒由來的就覺得呼吸緊促了。其實靈體根本就沒有**感覺的,她就是覺得頭皮發麻,莫名緊張。
蓮花在佛教裡是聖物。釋迦摩尼便是在蓮花中誕生。多數佛陀坐下皆是蓮花座。佛廟裡的圃團也都繡着百瓣蓮花團。在佛教的傳說裡,蓮是生於泥濁,而盛於清水淨空之中,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之妙贊。佛道教義裡面,便將泥濁比喻成紅塵俗世,將清水淨空比喻成佛道淨土。故而只有從紅塵俗世中脫胎而出,方能入佛界淨土,修爲大乘。
在《西遊記》裡不也說,叱吒三太子重生於蓮蓬之中。
不是還有人說,佛本是道嗎?!
那麼,這蓮花果真有起死回生之力,她才能死而靈不散,還因差陽錯,不,按佛道之說就是因緣際會,她的靈體開啓了蓮花墜的秘密,得以續命,保身,對她虧損嚴重的身體更有說不出的妙益。
唉,她真想回去問問外婆,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如此一想,蓮盈的靈體倏地一下又從空間裡脫出,站在了病房裡。
呃?怎麼又出竅了。
本想立即鑽回去,又想到白日裡發生的事情。若是能四處行動,就好了。一直躺在這裡,總有種坐以待斃的不安。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時候,那三個傢伙又在背地裡謀劃什麼詭計,想要對付她了?
任蓮盈飄出了醫院,又飄到了最遠距離的中心廣場,盤腿坐在元帥雕像上,朝學校的方向嘆息。
以前剛來碧城時,覺得好小啊!完全沒法跟帝都相比,現在嘛!唉……若是離學校近點兒也好哇!沒事兒可以去學校溜溜……
正想着,突然大禮堂的大笨鐘連着敲響了八下。
糟了,她怎麼忘了那個八、點、半、之、約!
……
醫院裡。
“是,都來過。任小姐答應了見他們,但他們和刑、李兩位同學吵起來,驚到了任小姐,差點出事兒,才離開的。”
特護向屠崢做着彙報,俱細糜遺。
“對了,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特別。那個顧寶荷總是一副家屬模樣,每次來都要跟主治和護士詢問任小姐的情況和治療方案,還給護士站送了不少鮮花和水果表示感謝。說是什麼班上同學託送的……”
屠崢聽罷點頭,又叮囑了幾句,才進了病房。
此時病房中一片漆黑,就和上次來一樣。
屠崢手撫到開關,但隨即又放開了手,走到牀邊,打開了一盞小小的牀頭燈,照亮了牀上眉目緊閉的女子,看她的樣子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像是忍受着什麼痛苦。
他想到之前叔伯告訴他的情況,眉心微蹙。便輕輕揭開了女子身上的被子,露出一副毫無美感,彷彿一塊擱在菜板上的大肥肉似的身軀,四肢和身軀似乎都難於分清。
他目中銳光微閃,伸手撫上女子肩頭,順着肩頭一路向下,胸,腰,大腿……
“你,你住手!”
突然,一道沙啞羞惱的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