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沒放!
顧寶荷訝然擡頭,也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才壓低聲道,“學長,我……我還是後悔了,我們不該那麼做的。所以我……”
劉立波聞言,着實鬆了口氣,心想以女子一慣的溫柔體貼、善良包容,會臨陣退縮也是正常。看着女子一臉自責的模樣,他的目光變得更爲柔和。
“學長,都是我太心急了,還是我不好,竟然想出這種,這種……”顧寶荷說着說着,捂臉哭了起來,“阿衝也許知道了,纔會那麼生氣地跑掉。我們都太自私了,萬一蓮盈對那種麻醉劑有過敏反應,出了事的話,我,我就真的……”
劉立波大膽地撫上了女子的肩頭,安撫,“寶荷,事情都過去了。你不是什麼都沒做嗎!阿衝他更不可能知道,這只是你和我之間的秘密,別哭了,唉……”四下無人時,他索性將女子摟進了懷裡,輕拍安撫,更覺得一切都值了。
顧寶荷眼底閃過一抹冷黯,依然悽悽哀哀地自責着,“要是真出了事兒,”她仰起頭,目光鎮定而堅決地看着劉立波,“學長,你也不用擔心,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我頭上就行了。畢竟,我纔是蓮盈和周衝感情的第三者,動機明確。絕對,絕對不會連累這麼好的……學長你的!”
劉立波聽得心緒大動,抱着女子就忍不住俯下身去吻。
誰知顧寶荷突然驚慌地推開他,叫了一聲“有人”,轉身就跑掉了,紅紅的臉上一雙嵌水似的大眼睛,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讓劉立波意猶未盡,回頭瞪了眼旁邊閃過的小屁孩兒,追了上去。
實驗室裡。
周衝一把將臺上的試管都掃落在地,嚇得剛進門的顧寶荷大叫。
隨後而至的劉立波見狀,氣得就要訓斥,但被顧寶荷攥住了,搖着頭流淚不止,便沒能出口。
周衝喘着粗氣,雙手撐在實驗臺上,臉色陰沉到極點。
“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他狠狠捶下一拳,金屬製的實驗臺瞬間讓指關節紅腫一片。
顧寶荷心疼地撲上前,抱住周衝的手哭求道,“阿衝,別這樣,都是我不好,蓮盈也許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纔會……你別生氣,我,我去跟她道歉,求她。蓮盈她對你是有感情的,只要我們好好去認錯,她就會心軟,她不會收回這個實驗項目的,也不會趕我們走的,只要我們去求……”
“不可能!”
周衝氣得一手揮開顧寶荷,哪裡還有往日隱忍不發的斯文菁英氣度,整個人都怒紅了眼。
“周衝,你過份了。你有什麼氣該找任蓮盈去撒,這關寶荷什麼事。寶荷她從頭到尾都在爲你犧牲、疇謀,受盡委屈。”
周衝看着顧寶荷的眼底,一瞬間閃過了懊惱和羞愧,還有不捨,咬牙道,“不用去求她!要分就分,這手我早就想分了。而這個項目,是我們做了一年半。她任蓮盈從頭到尾在實驗室裡待的時間都沒有超過半年,憑什麼她要我們走就走。休想!絕不可能。我不會同意,堅決不同意。”
劉立波一怔,叫道,“對啊!我們負責這個項目都一年多了,這是有目共睹的。要是我們堅決不同意,難道校領導他們還會把咱們趕出去不成?!熟話說,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好歹咱們之前爲他們撈到了政府的獎勵和名譽,這在市上、衛生部和藥監總局那裡,可都是有備案的。系主任、班主任老師他們也是站在咱們這邊的,哪是她任蓮盈說不行就能抹掉的。”
顧寶荷仍有些訕訕地問,“這,真的可以,這樣嗎?我怕……”
兩個男人的目光變得更加篤定堅決,“有什麼好怕的!她任蓮盈敢拖着一副病體說這麼多研究成果和獎勵都是她一人得來的,會有人信嗎?那麼多雙眼睛天天看到的是我們,可不是她任蓮盈。這位置,咱們死也不讓!看她能怎麼着。”
顧寶荷心下冷笑,可樂極了,面上卻仍是一臉憂慮地說着,“可是,我們這樣子,會不會……太過份了啊?畢竟蓮盈她,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行動也不便……”
劉立波哈哈大笑,“寶荷,你可說對了。任蓮盈她現在根本就是秋後的螞蚱,也就是在人前叫喚兩聲兒,根本沒有實力興風作浪了。”
顧寶荷還想說什麼,兜裡電話卻響了,她看了下來電便說是母親打來轉身出門去接。
劉立波一巴掌拍在周衝肩上,讚了一句,“好小子,好樣兒了!這纔像個真爺們兒。”
門關上時,顧寶荷捂着話筒,低聲說,“我沒事兒。你怎麼還沒走啊?萬一被發現怎麼辦?那個任蓮盈現在還多了一個什麼少校哥哥,好像權力滿大的,這段時間我根本就沒法近她身,今天好不容易……”
……
經過幾日休養,任蓮盈感覺身子又有些不同了。
隨着精氣神的好轉,墨蓮空間裡積聚的水霧越來越多了,從最開始的紫色花瓣才能成珠到現在黑色花瓣也能聚集小小的珠子。只不過,一個是純黑,一個是深紫。其效力似乎也隨着顏色變淺而增強。
最明顯的變化,當屬墨蓮本身又長大了幾分,現在已經有兩個手掌大了。她猜想,要是無限長大的話,會不會真的長到能容納下一個人呢?!就像佛坐蓮臺一般?
至於那水珠的效果,除了能加快新陳代謝,似乎有排毒的效果。她昨日誤食了一顆紫露,早上一醒來就感覺身上粘呼呼,一搓手背蹭出一大塊污垢,仔細看後她驚訝不矣。這污垢裡都是人體每天會排泄的皮屑油脂等代謝物組成,如此大一塊,少說也要個把月不換衣服不洗澡。
唉,失策,難受啊!
“我想擦個澡!”
渾身那個膩呼呼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縱使當前行動十分不便,身上還有好多管子,任蓮盈也忍不住對特護提了要求。
特護請示了醫生之後,便爲她去打了熱水來。
“我就是擦擦身子,自己能行,你幫我換水就成了。”
特護本不願意,可是任蓮盈堅持,她也只有在門外守着了。
任蓮盈在心裡吐吐舌頭,心想,這樣奇怪的事情她可不想讓太多人起疑。主治大夫這幾日檢察,都表示過驚訝。
換了兩桶水後,上半身擦乾淨了,任蓮盈覺得舒服了。下半身稍微麻煩一點兒,不過她感覺自己下牀支撐一下應該沒問題,就趕緊叫特護去換水。
特護不得不走開一刻,未料就有人來了,代班的護士看到來人也沒攔。
這人進了病房後,就聽到裡面的女子叫着,“這麼快啊?我還沒……啊!”
大叫聲中,一塊毛巾,伴着一個塑料盆兒,直直砸了過來。
屠崢目光一睜,擡手就接。
心裡幽幽地閃過一念,好像……不該不敲門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