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威望着天花板,努力讓自己激憤的情緒平復下來,讓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對於他這樣位置的人來講,足夠的睡眠,飽滿的精力是很重要的。
叢佳佳這次醉酒,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還是因爲她急於去衛生間。
她忍着頭疼,腳步的虛浮的去了衛生間,洗手的時候,看見鏡子裡面臉色灰暗,眼睛浮腫,頭髮凌亂,好似女鬼的自己,不禁嚇了一大跳。
自己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啊!
叢佳佳抓着頭,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畫面好像定格在她和葉響上樓回家,在走廊裡遇見了程南威……遇見了程南威!!!
一想到程南威,叢佳佳更加心驚,她在屋內四處環顧,沒有看見程南威的影子,屋內也沒什麼改變,只有晾衣架上搭着新洗的牀單,被罩,還有昨天自己穿的那些衣物……
牀單和被罩是前天自己親手換的啊,莫非自己昨晚吐了!
叢佳佳正想着,外面的房門一響,對門的傭人李阿姨走了進來,微笑着跟叢佳佳打招呼,“夫人,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頭疼嗎?”
“李姨,這些衣服是你洗的嗎?”叢佳佳指着晾衣架上的衣服,急急的問着。
“不是的,早晨我過來看你的時候,這些衣服就在這裡了。”
哎媽呀,叢佳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看來自己昨晚在程南威面前徹底的丟人現眼了。
李阿姨見叢佳佳面色不鬱,她輕手輕腳的給叢佳佳泡了杯柚子茶,然後去廚房爲叢佳佳熬粥。
叢佳佳捧着茶杯回到自己房間,想了想,拿出手機打給程南威,程南威的電話響了好半天,最後是權睿接聽的,告訴叢佳佳,程南威正在開會。
“真是沒有定力,竟然不知不覺的喝了那麼多的酒!”叢佳佳懊惱的捶了一下發疼的頭,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叢佳佳躺在牀上,想了想,又給白豔豔打了個電話,不知道昨晚白豔豔有沒有喝多,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白豔豔的電話很快的接通了,她壓低着聲音‘喂’了一聲,一聽就是在公司上班。
“豔豔,你怎麼樣啊?昨天有沒有喝多啊?”叢佳佳也跟着壓低聲音,像特務接頭一樣。
“喝多了,今天早晨差點起不來。”白豔豔好像走到了沒人的地方,痛苦的哼了一聲,隨後問:“你怎麼樣?你家程叔叔有沒有說你啊?”
“我當然也喝多了,剛剛醒,還沒看見我家程叔叔呢!”叢佳佳對着白豔豔無所謂的笑笑,“放心吧,我家程叔叔不會說我的,他現在可疼我了。”
“恩,是揍你個屁股‘疼’的‘疼’吧!”白豔豔輕輕的笑,“我不跟你說了,我沒你那好命,喝多了可以躺在牀上哼哼,我還要去工作呢!”
叢佳佳配合的哼了一聲,掛了電話。
下午的時候,叢佳佳不斷的上網查看,看一些可以快速讓自己恢復原形的辦法,她不想程南威下班後再看見個面色萎頓的酒鬼,那自己真是無可救藥了。
程南威這天晚上有個應酬,上面領導設宴,請的都是夠級別,有成績的人,玉湛也在被邀請之列。
今晚的玉湛穿了一套合體莊重的的深色褲裝,上衣簡潔流暢,只有領口間帶着細緻繁複的蕾絲花邊,襯着她好看的細白脖頸,褲子是隨性優雅的寬腳褲,明明全身上下一點裝飾品都沒有,卻硬是可以勝過那些華服珠寶的淑女名媛。
來這裡參加宴會的男人居多,女人很少,像玉湛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更是鳳毛麟角,玉湛一走進大廳,就吸引了許多男人的目光,只是礙於身份和地位,沒人敢明目張膽的用目光追隨她。
今晚的來賓一共兩桌,玉湛和程南威坐在一桌,他們正對着,程南威只要一擡頭,就可以看見對面的玉湛,他對着玉湛微微點頭示意。
玉湛回了他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他們在這些人面前,裝作不熟悉。
身邊有同僚與程南威說話,程南威應付了兩句,聽見手機有信息進來,他想大概是叢佳佳發來的,他拿出手機一看,是玉湛:你的臉色真差,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也要爲了在意你的人多保重。
程南威盯着這句話,看了半秒鐘,隨後,刪除掉。
菜上來了,十二菜一湯,挺豐盛的,但正對着程南威的藕卻是他不愛吃的,旁邊的一道川菜他也不喜歡吃,他正琢磨着要吃點什麼,桌面轉動,各色菜餚從他面前徐徐掠過,他最愛的,飄着香氣的山藥豆腐湯停在他眼前。
怎麼會這麼巧!
程南威倏的擡頭,見玉湛的手剛剛離開旋轉的桌面,玉湛對着他俏皮的眨眨眼睛,眉目流轉,嬌俏動人,一瞬間,程南威彷彿又看見了十年前站在自己面前俏皮一笑的小姑娘。
他微微吸了口氣,盛了一碗湯,溫熱醇香的湯一落肚,程南威感覺煩躁了一天的心都彷彿安定了。
舉辦這樣的宴會,是上面爲了官員們彼此熟悉,聯絡感情,增進工作上的協調性,在這樣的宴席上,很少有人真正的吃東西,大家只是象徵性的吃點菜,然後就散了。
大領導今天情緒很高,他見衆人都不太吃喝,親自站起身來,端着酒杯,邀請大家喝酒,“今天是週末,明天大家都不用上班,你們都可以敞開了吃,喝,可以暢所欲言,不要拘謹,就把這裡當成家宴,來,我先敬大家三杯!”
行伍出身的大領導,喝起酒特別豪邁,他這樣大杯子喝酒,下面的人誰敢含糊,都跟着喝了下去,大領導連續這樣敬了兩次酒,見桌上衆人大多數變成紅關公,他纔算滿意的離席,臨走前囑咐衆人吃好,喝好。
六兩五十二度的白酒下肚,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享受得了的,有些人在酒精的作祟下,開始高談闊論,笑語喧譁。
這點酒對於程南威來講根本不算什麼,他只是臉色有些微紅,語言神態上沒有絲毫改變,他不時的拿眼睛看着玉湛,他了解玉湛的酒量,雖然這些酒喝不醉她,但也足以讓她發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