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海水中盪漾,泛起轔轔的波光,海浪衝刷海灘的聲響,像是寧靜悠遠的小夜曲,岸邊的椰子樹在海風中搖擺,美麗的像是一幅油畫。
但是椰子樹旁那醜陋的炮樓。卻破壞了這和諧的美感,一個穿着迷彩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吹了一聲口哨。
炮樓上升起了旗語,示意來船進行登陸聯繫。三個揹着ak的男人,齊刷刷的來到了簡陋的碼頭。
其實他們都知道,在這樣的月色中,能夠穿過島周圍密佈礁石的天然屏障,安然到達這裡的,一定會是老顧客。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們還是維持了一貫秉承的謹慎作風。
“是胡友的船!上次聽說他最近要過來、”
“嗯,打旗語!”
兩邊用旗語交流了一會,確認胡友的船上岸拉貨,這邊給出迴應,旗語指揮,五分鐘後,這艘漁船靠了岸。
十幾個穿着迷彩的男人,拿着ak。列隊兩邊。開始檢查登岸的水手。
“光哥,一點小意思,請笑納!”
胡友是個矮而精壯的漢子,敞開的襯衣領口下面,上身紋着一個船錨,他陪着笑對島上的領隊點頭哈腰,同時遞過來幾瓶洋酒。記畝乒扛。
“這次來。拉的什麼?”光哥是這邊的負責任,是一個光頭大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胡友開來的船,皺了皺眉:“怎麼看你吃水線很淺,是不是拉着毒}品?”
“光哥真會開玩笑,怎麼可能呢!”胡友陪着笑:“來來回回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島上的規矩嗎?du品我是不敢碰的!這次拉的東西,比du品還貴!”
“是什麼?”光哥饒有興趣的問道。
胡友湊近光哥,低聲說了兩個字:“稀土!”
光哥嘿嘿笑了兩聲:“路子挺野!”
雖然稀土蠻珍貴的,不過光哥並不吃驚,這個無名島,依賴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是東南亞走私者的天堂,在這裡這麼多年,他什麼樣的東西都見過。
胡友諂媚的說道:“光哥過獎,都是混口飯吃!”
“混飯,鮑魚飯也夠了……站住!”
光哥正和胡友隨口扯着閒話,胡友的船員魚貫走過他的身邊,他忽然臉色一沉,一把拉住一個滿臉深刻皺紋的中年男人。
“這人眼生的緊,怎麼回事?”
胡友看了一眼中年男人,陪着笑說道:“光哥,我船上原來做飯的不是劉老根嗎?結果他得了重病,這個是他的本家侄子劉根碩,絕對沒問題的!”
“劉根碩……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光哥猛地伸手,一把拉開劉根碩的上衣釦子。
“啊……”劉根碩驚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驚恐的看着光哥。
光哥獰笑:“說吧,誰讓你來的,給了你多少錢?”
劉根碩嘴脣哆嗦着,無助的看了看胡友,吶吶的說道:“胡東家讓我上船,說一個月五千塊,包吃住!”
劉根碩哈哈大笑起來:“嘿嘿,五千塊,老胡你夠狠!”
胡友尷尬笑笑,事實上現在海員低於一萬都不好找人,光哥其實是在諷刺自己呢。
“試用期,試用期……嘿嘿……”
其實光哥也就是詐詐這個面生的傢伙,並沒有別的意思,看到劉根碩淳樸的樣子,他心裡倒是解除了對他的懷疑。
光哥繼續道:“規矩都講給他了嗎?”
胡友和劉根碩急忙小雞啄米一樣一起點頭。
“到了島上,給我安分一點,懂了嗎?”
“懂了!”
劉根碩憨厚的點點頭,走了兩步,光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蠻喜歡你名字的,霸氣……”
上島之後,胡友去聯繫買家,順便看看有什麼貨物可以盈利,劉根碩則跟着大副張炳榮去購買食材。
當他看到一顆大白菜,標價七十八美元的時候,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張哥……”
劉根碩拉着張炳榮的衣服,低聲道:“這裡東西太貴了,我們船上的罐頭還不少,不如到了華夏區再補充給養吧!”
“兄弟,你不懂,這買的不是菜,是人情!”
張炳榮倒是蠻好心的,立刻爲劉根碩科普起來。
原來這座島上,所有的生意都屬於大島主,他提供給大家這個走私的平臺,掙取不菲的佣金,光是利潤抽頭就有不菲的收入,但是他依然嫌不夠。
每次別的船來到這裡,不管需要不需要,都要在島上消費一下,否則就是不給大島主面子。至於東西翻了幾十倍的價錢,你可以嫌貴,可以不買,但是很抱歉,下次你再來島上,可就不那麼容易聯繫業務了。
所以不管願意不願意,來到島上消費是必須的,反正這些走私者錢來的特別容易,也就不在乎這些了。
劉根碩,也就是易容之後的方陽,他和張炳榮交談,套着島上的情況,眼睛也沒閒着,不停的打量着街道房屋的佈局,用超強的精神力把它們銘刻在腦海中。
不一會,他挑了幾框菜,跟着張炳榮回到船上。
正好趕上卸貨,因爲這次是運送的稀土,量很少,他們也沒上手,幾個船員就把東西搬上了岸。
張炳榮接了一電話,掛斷後對方陽說道:“去做飯吧,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似乎,時間很緊迫的說……方陽暗暗皺眉,拿過菜刀開始切菜。
大家吃完午飯,在船上整整消磨了一下午,胡友才喜上眉梢的回來了。聽他和張炳榮的談話,方陽才知道,稀土賣了一個好價錢,更重要的是,他聯繫到了一樁大買賣。
“咱們在這裡修整一天,明天裝完貨咱們返航!”
胡友笑眯眯的看了衆人一眼,豪爽的一揮手:“今晚去酒店吃了。”
所謂的酒店,其實和一個鄉村小館差不多。裡面的菜餚沒有最難吃,只有更難吃。不過買單時依然嚇了方陽一大跳。幾個人簡單的吃了點,居然花了一千美元,方陽都在懷疑他們這錢是不是假的哦!
吃了難以下嚥的一頓飯,船上的海員各自分散,開始去島上肆意揮霍了。
方陽因爲來的很晚,在這裡並沒結成小圈子,他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看似無奈,事實上他也不願和人一起外出,那樣會非常的危險。
仔細的打量之後,方陽微微蹙眉,這裡的地形地勢簡直太好了,完全就是爲抵禦入侵設置的。
只有一個碼頭,十幾名壯年男子再把握安全,除此之外,方陽他們這種普通海員能去的地方也不多,很多地方都有人在把守。
他默默的看了看,回到了船上。
他拿出紙筆,把自己所見的東西描繪在一張白紙上,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描繪的東西,居然包括了很多他並未被允許進入的地方。
沒辦法,誰讓他有超強的精神力,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精神力像雷達一樣掃描過去,一切都ok了。這也是爲什麼guo安堅持要他協助的原因。
但是還不夠!
夜色深沉之後,方陽換了一身緊身的黑衣,悄悄的潛出了船隻。
他的第一個目標,是位於碼頭的那個炮樓。那也是唯一可以讓船隻進入的地方,是島上整個防禦系統的重中之重。
幾個島上的槍手抱着槍,靜靜的坐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海面,方陽悄然潛伏到他們的後面,摸出一枚硬幣,屈指一彈。
輕微的響聲,就在不遠處響起,那些槍手一下子站了起來,兩個槍手一起循聲走過去。
方陽換了一個方向,繞到另外一邊,繼續觀察。
這是炮樓的二層,在此之中,還有一層樓梯,可以通向最高的三層。
而他的精神力提醒着他,三層,纔是真正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