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遼闊,暮色四合,最後一抹斜陽如血,映照在遼闊海面上,將轔轔海水染成了薔薇的顏色。
刺耳的發動機轟鳴聲劃破了寂靜的黃昏,一輛法拉利跑車拉起一路煙塵,風馳電擎,向着前方長長的鋼索大橋而去。
跑車後面,十幾輛各式各樣的車輛在瘋狂的追趕,就好像草原上追逐羚羊的狼羣。
然而法拉利在不斷的加速,將雙方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瞬息之間衝上了鋼索大橋。
兩架直升機,驟然從大橋兩側升起,雪亮的燈光從直升機上面射下來,籠罩了疾馳的法拉利。
噠噠噠的機槍子彈,從直升機上傾瀉出來,法拉利在大橋上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形,各種變線的躲避子彈。
後面的車輛也因此迅速拉近與跑車的距離,直升機越飛越低,大橋的彼端,忽然緩緩升了起來。
大橋的鋼索不斷收緊擡升,原本平坦的橋面變成一個大大的鈍角。前方,已經沒有了路……
後面的車隊變成半圓形,牢牢控制了後路,保持隊形繼續向前疾馳,橋下源源不斷的開出快艇,在附近的海面上往來馳騁。
一切彷彿一張無比巨大的網,向着那輛法拉利緊緊收縮。
法拉利卻沒有半點減速的打算,排氣管冒出一股黑煙,如閃電一樣衝向大橋的彼端。
大橋的一頭越翹越高,法拉利瘋狂衝過去,轉眼到了橋頭,沒有道路了。
法拉利繼續前衝,車身沖天而起,在空中翻滾旋轉,劃出一道飄忽的軌跡,重重的撞擊在對面的海岸基石上。
轟的一聲巨響,黑褐色的蘑菇雲沖天而起,烈焰熊熊燃燒,散碎的汽車零件亂飛。
大橋橋面停止了上升,追逐的車輛停了下來,幾十名武裝到牙齒的男人從車裡跳出來,肅立在蒼穹之下,靜靜看着那燃燒的火焰。
一架空中盤旋的直升機上,忽然傳來大聲的警告。
“小心!他沒有死!”
幾乎就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淡淡的黑影,驟然從大橋的斷面上翻了上來,他以人類無法想象的速度,向着衆人衝了過去。
這黑影像是一溜黑煙,快到了不可思議,對面的男人們也是久經訓練的精英,立刻拔出槍射擊。
密集的子彈瞬間籠罩了來襲的黑影。
一道青色光芒從黑影身上電射而出,劃出一道長虹飛向對面的槍手。與此同時,黑影蛇行鼠竄,以種種不可思議的姿勢在槍林彈雨中穿梭。
那道青色光芒瞬間穿透了三個人的身體,被一顆流彈擊中,翻轉着飛上天空。
與之同時,黑影沖天而起,伸手握住青色光芒,整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置身於人羣之中,那青色的光芒不停的盤旋,殘肢與鮮血四下亂飛。
直升機在空中徒勞的盤旋,卻投鼠忌器不敢射擊,只是幾個呼吸之間,武裝男子被黑影屠戮的一乾二淨。
黑影一個踉蹌,半跪在地上,用手中青色的短刀支住身體平衡,他的胸口上,幾個彈孔不停的向外滲出鮮血。
“很精彩!”
啪啪啪的掌聲和嘲諷的聲音,在面前響起來。
黑影垂着頭,吃力的站起來,在他的面前,一個帶着銀白色面具的高大黑人,手裡拿着一把極爲精巧的小手槍,槍口對準了他。
“是不是很奇怪,本來我應該在指定地點接應你。可是我沒出現,海雕的人卻出現了!”
黑影猛地擡起頭,整個人的氣勢變得鋒銳如刀,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面具黑人,一字字道:“你這樣做,不怕組織的懲罰嗎?”
面具黑人眼中射出嘲諷的光芒,精巧的手槍在他手中飛快的旋轉幾下,黑影的胸口,忽然出現一圈密密麻麻的孔洞。
一個穿着白西裝,文質彬彬的白人男子,浮現在黑影的身後,他的右手上,舉着一把奇形怪狀的槍。
“現在,你應該相信這是組織的意思了吧……”
黑人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黑影盯着白人男子,口中流出殷殷的鮮血,喃喃的說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鳳凰!”白人男子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手中的怪槍再次噴射出白色光芒。
黑影的身軀在光芒衝擊下不停的顫抖,手中的青色短刀無力的滑落地面,就在他所有意識都即將模糊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一團七彩的光芒,將自己包裹起來,帶着他飛快的進入了一個深邃的黑洞。
黑洞中擠壓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傳來,意識似乎要被擠得四分五裂,就在這時,黑人白人對話的聲音彷彿隔了幾千個光年,飄飄渺渺的鑽入耳朵。
“可惜,天榜高手,又除名一個!”
“啊……”方陽大喊一聲,猛地坐了起來,伸手擦了一把額頭遍佈的冷汗。
那個夢中死去的黑影,雖然看不清面目,但方陽可以肯定,那就是留下傳承給自己的靈魂!因爲他刀鋒般的氣質,是獨一無二的。
他所指的組織是什麼?爲什麼那麼多人要殺他?這一切發生在地球的哪個角落?鳳凰又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天榜是什麼……
一切都無解,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紗照射進來,方陽才發現,自己現在躺在一張陌生的牀上。
這裡是……方陽回憶起剛纔的一幕。自己一口喝乾了那杯酒,衝進了衛生間,剛吐了兩口,就覺得馬桶開始不停的旋轉,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所以,這裡應該是……
這時,方陽忽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他急忙躺倒,閉上了眼睛。
房門被輕輕推開,唐曉芙端着一杯水,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她來到牀前,看着月光下方陽臉上的汗水,心疼的輕嘆一聲,從肩膀上取下一條毛巾,伸向方陽的臉。
方陽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嚇了唐曉芙一大跳,另隻手上的水杯差點掉下來。
之所以沒有掉落,是因爲方陽一把攥住了水杯……外邊的手。
本來只是怕弄溼自己,可是看到唐曉芙羞澀的臉,方陽才發現,自己握着人家的手呢。
方陽急忙鬆開手,房間裡靜寂無比,唐曉芙砰砰的心跳聲顯得格外清晰。
“這是你家?”方陽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唐曉芙點點頭,瞪着方陽,嗔怪的說道:“你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嘛,你看你……”
“我沒事了!”方陽坐起來,感覺腦袋還是有點暈暈的,嘴巴很乾。
他接過唐曉芙手裡的水杯,一飲而盡,正要說聲謝謝,忽然外面傳來談話的聲音。
“方陽應該好一點了吧。你也是,幹嘛不攔着他點,他還是個孩子啊……”
“我也沒想到他酒量那麼差啊!不過年輕人鍛鍊鍛鍊是好事!”
唐仲天和唐媽媽的聲音越來越近,明顯是朝着這房間來的,唐曉芙心裡慌亂無比,這要是讓爸媽看到,自己深更半夜的還來一個男孩子房間,一定會笑死自己了。
她慌慌張張四下張望,可是這間客房佈置的很簡單,衣櫃太小,窗簾不到底……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情急智生,竟然一把掀開方陽的被子,鑽了進去。同時一把按倒了方陽。
“你……”方陽剛說了一個字,門開了。
外面的燈光從門縫裡灑進來,藉着這朦朧的光線,唐家夫妻看到方陽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眼睛緊緊閉着,似乎睡的很熟。
“看起來還不錯!睡一覺就好了!”兩人低低的說了一句,轉身出了門。
門外的腳步聲消失,方陽側滾到一旁,唐曉芙從他身下露出來,大口的喘着氣,俏臉紅撲撲的像個大蘋果。
“你好重啊!壓死我了!”
原來剛纔唐曉芙鑽進被子,扳着方陽的身體平過來,壓在她自己的身上。這牀很柔軟,兩人疊在一起,把牀壓出一個凹陷,正好把唐曉芙藏在下面。
不過,透不過氣來是肯定的。
唐曉芙喘着氣,忽然發現方陽的表情有點異樣,她大眼睛轉了轉,發現被子中間,凸起了一大塊。
“你……”唐曉芙雖然未經人事,可是現在那種信息太多了,她秒懂方陽什麼部位變異了。
“色狼!”
唐曉芙恨恨的啐了一聲,方陽無奈苦笑。剛纔唐曉芙滑膩香軟的嬌軀鑽在他的身下,兩人的身體全方位的重疊在一起,再加上見到見到唐家夫妻的緊張,要是沒點反應,自己不成公公了……
唐曉芙看方陽一臉尷尬,反而心軟了,她溫柔的說道:“你……好好睡覺,不許胡思亂想!”
說完,她緩緩的站起來,本來以爲方陽會挽留自己,沒想到方陽卻什麼都沒說,帶着一絲絲失望,唐曉芙慢慢走出房間。
開開門,她輕輕的走了兩步,忽然愣住了。
老爸老媽就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一臉嚴肅的望着自己。
“呃……”唐曉芙看看自己躡手躡腳的樣子,這時候恨不得有條地縫讓自己鑽進去,她化尷尬爲胡攪蠻纏,跺腳撒嬌道:“爸媽,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坐在這裡嚇人幹嘛!”
唐仲天笑眯眯的說道:“我們是想告訴你,下次玩躲貓貓的時候,記得把牀邊的拖鞋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