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疑惑的擡頭打量對方——
一身男裝也難掩麗色!薛朗恍然:“初……”
還沒把名字喊出來就被打斷,對方老神在在的接話:“小的正是初明。小的主上略感不適,今日便在薛諮議的馬車上休息,請薛諮議另闢別車吧。”
臥槽!臥槽!臥槽!
薛朗心裡瞬間有一羣羊駝駝奔馳而過,簡直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初明小兄弟,你剛纔說什麼?麻煩你再說一遍!”
初明表情不變,笑吟吟的又說一遍。
薛朗……薛朗……薛朗還能咋滴?只能苦笑着讓位,表情十分悲傷:“貴主上何以如此殘忍?”
車內傳來一陣輕笑,對方好整以暇的低聲道:“薛諮議想上車與我同乘,也並非不可。只是,薛諮議準備好做駙馬都尉否?”
臥槽!
薛朗是真想答“固所願也,不敢請爾”,然後爬上馬車與公主殿下同乘,但是……但是……好吧,他慫了!薛朗抹抹臉,默默地擠上蘇寒的馬車——
蘇寒的馬車雖然沒薛朗的寬敞,但也是四輪馬車。只是比薛朗的又小了一圈。蘇寒只是醫令,按制拉馬車的馬匹自然趕不上身爲郡公的薛朗,所以,馬車便做得小了些,自然也就做得簡陋些。空間也不如薛朗的馬車寬敞,兩個人乘坐,略擠。
“薛幼陽,你上我車上來作甚?”
面對蘇寒驚訝的問題。薛朗還得保持微笑:“旅途漫漫,甚是無聊。衡宇,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以打發旅途寂寞吧!”
“是何遊戲?”
蘇寒好奇地問道。薛朗沒說話,默默摸出一副象棋來:“來吧,互相傷害!”
“啊?”
迎着蘇寒疑問的目光,薛朗抹把臉:“我說錯了,是來吧,我們開戰吧!”
於是,蘇寒蘇醫令又學會一項新技能——
下象棋!
蘇寒也是聰明人,下了一盤便明白規則,
下得有模有樣起來,連着下了三盤,忍不住點評道:“觀幼陽往日爲人,頗爲平和淳厚,爲何棋盤之上,竟有殺氣騰騰之感?”
那是因爲馬車被某人搶了,還不能搶回來!
當然,這個原因是不能說的,所以,薛朗只是扯着嘴角,假笑一聲:“呵呵,多謝衡宇對我人品的肯定,不過,即便你再誇我,也改變不了我們要繼續互相傷害的事實,來吧!再來一盤!”
而薛朗的馬車上,某強佔的人悠閒地喝着茶水,喝完一盞後,撥冗問道:“初明,薛諮議上何處去了?”
初明含笑道:“回主上,薛諮議上了蘇醫令之馬車。”
“他二人倒能合得來。”
某主上吩咐:“給薛諮議和蘇醫令送些點心去,就說多謝薛諮議高風亮節。”
初明:“喏!”
過了一會兒,初明回來了:“稟主上,薛諮議說,氣衝霄漢,吃不下。”
主上失笑,問道:“點心被退回來否?”
初明笑答:“回稟主上,薛諮議吃不下,不過蘇醫令表示腹中恰好有些飢餓,主上贈的點心恰當其時,他代薛諮議收下了!”
馬車上傳出一陣低笑聲。
而蘇寒的馬車上,薛朗正怒衝衝的瞪着某吃貨——
“蘇衡宇,你說,你這是朋友應有之義嗎?”
蘇寒理直氣壯地提醒:“薛幼陽,你別忘了現在是誰人在收留你!這些點心,不應該當做謝儀嗎?”
你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無言以對了!
薛朗無語,心頭默默內牛,再也不想跟吃貨當基友了!明天!等明天那位主上回自己馬車後,再也不要來蹭蘇寒的馬車了,簡直傷心!
打算是這麼打算的,然而,到了第二天,薛朗又來了!蘇寒訝然:“那位主上身體還沒康復?”
薛朗板着臉點頭,木然答道:“不僅沒有康復,還霸佔了我新做的跳棋和撲克。衡宇,我們是不是朋友?”
蘇寒眼珠一轉:“如果不與我擠一輛馬車,那我們便是朋友。”
“……你的人性呢?”
蘇寒無辜的眨眼:“人人都誇我醫德高尚。”
薛朗看看蘇寒,果斷的朝
外面喊了一句:“阿土,我明天想吃肉包子,晚上達到驛站時,記得給我蒸!”
蘇寒:“幼陽光臨,蓬蓽生輝,快請上車,兩個人坐還熱鬧些。”
薛朗:“……”
論吃貨的人性!
可惜,江臨在騎馬,不乘馬車。江臨覺得騎馬比乘馬車受顛簸之苦好些,所以,每天都很積極地騎馬,興致來時,還縱馬沿着官道跑一陣,完全不知道他的兄長被人霸佔了愛車,想跟基友擠一輛馬車還要用美食賄賂,十分的慘。
薛朗覺得,他雖然貴爲郡公,又在公主府做諮議,但待遇還比不上包子它們。包子和饅頭一起,帶着小花捲、紅太狼一起乘一輛四輪馬車;油條、豆漿也是帶着自己的孩子們霸佔了一輛。唯有主人薛朗混得十分慘,被人“霸佔”了馬車不說,爲了能擠上吃貨基友的馬車,還要賠上美食,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好不慘然。
於是,這一路上,薛朗薛諮議花重金打造的馬車,竟然只可憐地享受了一天便被人“霸佔”去。有時候想狠狠心真的爬上馬車,可想想車裡坐的人,又情不自禁地慫了。
晚上在驛站休息的時候,天氣晴朗的日子,薛朗望着慘白慘白的月亮,忍不住想問穿越大神——
他薛朗這輩子還有希望擺脫光棍的身份嗎?請問,這麼慫,怎麼撩妹?在線等,急!
在阿土把肉包子、餡餅兒、肉夾饃、蒸餃、煎餃等輪着做了一圈後,終於要到長安了!而這一日,那位體弱的主上,終於捨得把馬車還給它原來的主人。
薛朗爬上馬車,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滄桑感,心裡默默後悔——
他怎麼就慫了呢?如果當時趁勢上了馬車……算了,這種做不到的白日夢還是不要想了!男子漢大丈夫……喝杯熱水壓壓驚!
打開小櫃子,想拿保溫壺和杯子出來,手剛要碰到隔斷便縮了回來——
在他原來擺放着一套土陶燒製的茶具的地方,如今已換成一套白瓷的茶具。瓷質細膩,色澤雪白,是最上等的官窯出品。在茶壺上還貼了一張紙條,上書“謝儀”二字。
薛朗看了一陣,竟然傻乎乎的笑着撓頭,把紙條收起來,低聲說了一句:“不用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