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通風報信

當然,呼衍歷可不是怕死。自接受單于密令潛入中原起,他早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真正怕的是,即便劫持了寒菸,由於老疏勒王的魔咒,寒菸脖子上的玉石便是一塊石頭,他依然找不回柱璽。而找不回柱璽,未完成單于交給他的使命,他的全家依然要成爲血祭的犧牲品!

因此,他選擇等。漫長的十年他都等了,當年的總角小丫已經長大成人,總是要嫁人的。他要等這個胡女找到那個能幫她復國的心上人,等疏勒王的這個魔咒一旦失靈,那纔是他奪回信物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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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在練兵,張掖的幾家大馬場已經精選出數萬匹優良戰馬送進各處軍營,漢軍北征應該不遠了。權魚和寒菸志在復國,一定會藉機奪回疏勒國。而那個能幫助寒菸復國的漢人,則一定在漢軍之中。他堅信,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一直盯着的班超,他呼衍歷離大功告成之日已經不遠了。

但眼前,春祭將至,愛妻烏日塔生死不明。他真想返回漠北聖山一趟,救出心愛的烏日塔。可他知道,單于如果得知他兩手空空擅自返回聖山,豈能不會讓他再活着。返回漠北龍庭肯定凶多吉少,非但救不出烏日塔,連自己的兩個愛女、族人定然也要爲他陪葬。

對一個勇士來說,沒有什麼能比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被虐殺,而自己卻無所作爲更痛苦的了。此時的呼衍歷瞪着血紅而仇恨的雙目,他將所有所有的仇恨,都記在漢人頭上,都記在他的老對手班超和楊仁的頭上……

永平十三年(公元70年)陰曆四月初,初夏時節的太華山軍營,被綠蔭和鮮花簇擁着。班超進駐太華山練兵已經半年多,突然他的老家安陵來人了,敷水畔的軍營那少有的寧靜,瞬間便被打破。

這天,兩匹快馬由遠而近,馳過聖水河橋,穿過別部的訓練場便衝下官道,帶着一團塵煙奔到營區門前。馬上兩人均着便裝長袍,但一看便是一主一僕。主人蓄着長鬚,氣度不凡,用手中鞭子指着當值的王艾和唐芷喝道,“速速通報汝家主公,右扶風雍營司馬、故人曹世書來訪!”

“將軍請稍待!”

轅門下兩名衛卒一看便知來者是漢軍將佐,又聞是雍營司馬,且是班超故人,王艾便趕緊躬身道。而唐芷則一溜一跑着,衝進班超的大帳通報。

班超正和三位軍侯在帳下議事,聞曹世書來訪,便命打開轅門,並親自帶着三位軍侯站立在帳門前相迎。曹世書緩步進入中軍大帳前,翻身下馬,兩人抱拳致禮。

“世書兄別來無恙乎?超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聞司馬在太華山練兵,書便唐突來訪,還請見諒。當年司馬年少英雄,歷歷在目,今已成北營司馬,可喜可賀!”

“謝兄臺擡舉,汝纔是貨真價實之一千石司馬,吾這個司馬前別忘了還有一個‘假’字!”班超戲道。

兩人執手進入營內,相談甚歡。曹世書比班超大八歲,性格爽朗,可他此次來,兩人免不得談起曹世叔事,大帳內不免戚然。原來,曹世叔於數年前突然生怪病身亡,當時班超和班固俱至曹家爲世叔送行,小妹班昭盛年失偶卻立志不再嫁,此事一直成爲班超心病。

當天晚上,班超舉宴款待曹世書,權魚一家和三位軍侯俱來相陪。小魚兒還讓胡伎們獻上了一臺歌舞助興,按照宴客禮數規定,班超和曹世書則一同持劍起舞。席間酒酣之際,曹世書這才吞吞吐吐地說明來意。

“仲升,汝離開安陵已經多年,此時三輔已非昔日模樣。大中小戶一一敗落,土地慢慢歸於大戶,庶民都淪爲徒附,豪強大族則富可敵國。現在輪到安陵馮家和茂陵宋家了,馮墾太公已出大事,阿翁命吾速來報汝!吾便顧不得司馬南,倉促奔來華陰……”

曹世書說這番話時,心裡一直帶着一絲隱隱的歉意。曹家在朝中並無硬的靠山,曹世書是靠自己的戰功一步步爬上司馬之位的。懾於司馬氏的淫威之下,他不得不選擇自保。身爲雍營資歷最老的軍司馬,他卻不能護佑與班氏關係密切的馮家、宋家,曾經因此受到阿翁曹太公嚴厲斥責。

雖然弓家在隗裡令木容轂縱容下,置安陵馮氏於死地,令他曹世書顏面無存。可現在,自己以一個司馬之身,倉皇跑來太華山通風報信,求助於僅是漢軍假司馬的班超,更讓他感到汗顏!

原來,馮家自主母於氏過世後,馮墾沉迷酒色,年過四十,便已發福,與雒陽班家走動也少了。弓家見時機成熟,便買通縣令,再一次強奪馮家小西河畔膏田,雙方多次械鬥,已經死了五個徒附,馮家落下大官司,已朝不保夕。而行右扶風事司馬南,對鼻子底下發生的事兒卻不聞不問。

“弓家已盡奪安陵庶民田地,除馬家等幾個大戶外,安陵千頃良田盡姓弓。惟有馮墾,自侍有班家、竇家做後盾,偏守着百十頃膏田,與弓家死扛着,終落得如此悲慘下場。家翁看不過,聞仲升在太華山練兵,便命吾來報信!”

曹家知馮家對班家有恩,當年班家落泊在安陵邑,馮家相助不少。後來,兩家又命運相連,一起亡命於雒陽。此時,馮家遭難,曹老先生拍案而起,他先令長子曹世書設法相助。可曹世書畏畏縮縮,不敢出手。於是曹大人便再命曹世書專門寫了信給班固,讓其上書皇上參隗裡令枉法,併爲馮家申冤。

結果,班固迂腐,竟然回信說“豪強械鬥,此係鄰里糾紛,勿因鄉情而借用公器!兄可告弓、馮兩家,長城仍在,始皇帝安在否?”

曹太公氣極,恨班固迂腐文人。他知道隗裡令木容轂是副護羌校尉、行右扶風事司馬南的人,而司馬南又手握重兵,節制雍營,他兒子曹世書一個領軍司馬是根本開罪不起司馬南的。萬般無奈之下,老人家又令長子曹世書寫信給小兒媳班昭,甚至想以老病之身親至千里之外的帝都雒陽,到公車司馬署上書,或請鄧府女公子鄧堯設法襄助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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