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微被顧心菱逼的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開口說出了三個字來,“對不起!”而且,她的語氣顯得很生硬,不如胡夫人剛纔的道歉來的誠懇。
“看來胡大小姐很是不情願啊!”顧心菱蹙眉搖頭。
胡老爺見顧心菱表示出了不滿意的態度,生怕小事情變成大事情,便吼着自己女兒,“若微,你會不會用心去道歉?”
胡若微頓時眼淚就落下來了,她是家裡大小姐,是正室嫡女,有好的容貌,有好的學歷,在家裡一直是寵兒,胡老爺從來就沒有罵過她一句,而現在竟然當着這麼多人來吼她,她面子是掛不住的。
“胡老爺,我想胡大小姐是覺得她太委屈了,不認爲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您若是逼着她道歉,也沒有意義。反正我們手裡的照片和錄音都有她的份兒,是她和她母親一起去聯繫的綁架,我們可以讓警方來覈實,這樣她就不會覺得委屈了。”顧心菱悠悠地說道。
其實,在胡若嫣看來,胡若微能生硬的說出“對不起”三個字,都是非常難得。她都已經打算原諒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了,現在顧心菱竟然還要求道歉必須誠懇,她都不敢奢望這些。
胡若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打個圓場,但顧心菱則是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現在不要說話。
如果今天輕易放過了胡若微,以後胡若微會覺得即便欺負了胡若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今天既然事情挑起來了,就必須堅持討回公道才行。
胡夫人心疼自己的寶貝女兒,連忙拉着她的手,“若微,就好好跟他們道個歉,顯示一下你作爲大家閨秀的風度。”
“非也,非也!”顧心菱搖搖頭,“胡夫人,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呀!道歉是因爲犯了錯誤,而不是爲了顯示風度。”
“剛纔您道歉之後,若嫣立馬錶示不介意,那纔是大氣,才叫顯示出了她的風度。”顧心菱纔不給胡家偷換概念的機會,反正今天她們母女倆不就自己的話乖乖地誠懇道歉,她是絕對不會縱容她們,這事兒就不會揭過去。
不是她要刻薄對待胡家,得理不饒人,而是不能開這樣的口子,不能隨便被欺負。否則,有一就有二,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顧心菱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一點半了,我也沒有胃口吃東西了,我還想去醫院裡,一大攤子事兒呢!我給你們最後十分鐘時間,如果能好好說話,好好道歉,這事兒就看在我大哥和若嫣要結婚的份兒上,這事兒就算是揭過去了。但如果你們還是這麼囉嗦,我就把事情交給莫安霖來處理,我沒空跟你們耗時間了。”
“道歉,我們道歉!”胡老爺連忙說道。
胡老爺推了一把胡若微,“難道真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你怎麼這樣不懂事兒?”
胡若微只覺得委屈到想殺了顧心菱和胡若嫣一般,心說她們不過是狐假虎威,仗着莫安霖的勢力而已。
但是,此時她卻不能不低頭了,她咬了咬嘴脣,只能儘可能用溫和誠懇的語氣來認錯,“對不起,顧大少爺,對不起,若嫣,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說你。我錯了,請你們原諒我!”
不等胡若嫣開口,顧心菱則是問道:“胡大小姐,請問你的道歉是爲了表現自己的風度嗎?”
胡若微連忙搖頭,腦袋甩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不,不是的!我是真的知錯了,誠心誠意的道歉,希望可以得到原諒。”
顧心菱滿意地點點頭,跟胡若嫣使了個眼色。
胡若嫣則是說道:“沒關係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胡若嫣卻不知道她的大度,卻讓胡若微更加怨恨她了。尤其是她那一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已經讓胡若微氣的想撕碎了她。
蘇姨娘這會兒又覺得揚眉吐氣了,而且對顧心菱不給他們房子的怨恨也忘了似的,就覺得有顧心菱幫他們說話,心裡特別的解氣。
蘇姨娘很想懟回去幾句,只是還沒有開口,顧心菱壓住了她的手,“蘇姨娘,既然他們都道歉了,若嫣也原諒他們了,咱們顧家就要大人有大量,不去跟他們胡家計較。畢竟若嫣馬上嫁過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們也要給若嫣一個面子,您說是不是啊?”
“是,可不是麼。”蘇姨娘點着頭,不會拂了顧心菱的意思,“我不跟他們計較。”
“蘇姨娘,下午您如果有空的話,就跟着大哥和若嫣一起,胡家那邊的請柬咱們不用管,顧家這邊的請柬,您還是要幫忙把把關,畢竟大哥和若嫣也是稀裡糊塗的。我就不陪着你們了,我醫院裡還有事情呢!”顧心菱說着,就站起來了。
“這頓飯也算是吃完了,咱們就先各自回吧!”顧心菱跟胡家人說道。
顧心菱見胡若微翻了個白眼,便又警告了一句,“婚事還請胡夫人上心操辦,如果有怠慢若嫣的地方,讓她委屈了,我可是個不管不顧的人,大不了登報,就說若嫣被胡家逼迫,迫不得已從我的十六號出嫁。我們總要給公衆一個交代啊!”
顧心菱說完,就推着顧少鈞的輪椅,胡若嫣則是挽着蘇姨娘的手臂,倒是一家人很親暱的模樣,大搖大擺的就先一步離開了。
胡若微跺了跺腳,“什麼玩意兒嘛?”
“小聲點兒,別讓他們聽見了。”胡夫人拉着胡若微的手臂,卻也壓低了嗓門抱怨道,“我看他們能得意多久,指不定莫家以後悔婚呢!到時候顧心菱就是個屁,連屁都不如。還敢威脅我們,以後有她好看。”
蘇姨娘出來之後,跟顧心菱說道:“心菱啊,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啊!沒想到胡家竟然這樣對我們,晚上你下了班,就來家裡吃飯,你好歹也是姓顧的,咱們纔是真正的一家人。想吃什麼,晚上讓廚房給你做,保證讓你滿意。”
“晚上我和莫安霖在一起吃飯,就不勞煩蘇姨娘費心了。”顧心菱搖了搖頭,“我還忙,就不送你們回家了,我去醫院了。”
顧心菱招手喊了黃包車過來,讓蘇姨娘做了一輛,又讓胡若嫣和顧少鈞帶着輪椅做了一輛,而看着他們都走了,才坐上了黃包車去醫院。
顧心菱剛到醫院門口,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顧心菱,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葉思穎摘下了墨鏡,她就是在裝酷,大冷的天,沒有一絲陽光,反而是霧濛濛的,卻還戴墨鏡。
“我們不熟!”顧心菱說着,就打算繞過葉思穎。
在顧心菱看來,她這兩天爲了顧少鈞和胡若嫣的婚事,已經耽擱了很多工作了,她不想跟葉思穎磨嘴皮子,那就太浪費時間了。
“我是這裡的大夫,這是我的聘書!”葉思穎拿出了大紅本子,“剛拿到,還是熱乎的呢!”
“你的醫術,我不瞭解;但你的醫德,卻……”顧心菱微微一笑,豎起了大拇指,卻把大拇指給翻轉過來,“不怎麼樣!”
“你……”葉思穎追上已經快步往醫院大樓裡走的顧心菱,“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還要怎麼說清楚啊?葉落塵昏迷的時候,你爲了不讓我出風頭,就要害死他。更何況他還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你於心何忍啊?醫者仁心,而你,沒有!”顧心菱搖搖頭,“別不承認了,否則你也不可能在鄉下待那麼長的時間。”
顧心菱一步離開,葉思穎跺了跺腳,又追了過去,直接追到了顧心菱的辦公室裡。
“我很忙,沒空理會你!”顧心菱看着一些報告,頭也不擡。
“顧大夫,我是京都醫院新聘用的葉大夫,我現在要跟你談工作!”葉思穎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顧心菱辦公桌旁邊的椅子上,“希望你以大局爲重,不要對我有私怨,一旦耽擱了工作,喬院長會解僱你。你可不要以爲他會講人情,我看得出來,他這個人在工作上是不會徇私的。”
“好,大局爲重,談工作!”顧心菱把手上的報告一放,“說吧,你要談什麼?”
“器官移植手術!”葉思穎不假思索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準備做的拿起腎移植,就是莫安霖手下那個什麼阿奎的乾孃,那個手術我來做。”
“這不可能!”顧心菱想也不想就提出了反對,“這個手術前前後後都是我在跟進,沒有人比我更瞭解病患的情況。而你,你沒有成功的案例,也沒有理論支撐,還是先好好學習觀摩吧!”
“我是英格蘭頂級醫學院的高材生,我還會不如你嗎?”葉思穎語氣高高在上的,她就是看不起顧心菱,“我告訴你,這個手術我一定要當主刀。”
“你還是別害人了,不要爲了跟我爭高下,就枉顧病人的性命。所以,我還是說,你的醫德有問題。”顧心菱說着,便站起來,“我去跟喬治談,我不會把這個手術交給你,即便是爲了阿奎曾經對我的保護和幫助,我也不會讓他的乾孃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