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德饒是沒有心臟病,這回幾乎也快被氣出心臟病了。他緩過神兒來,連忙附和了葉瑾汐的話,“所有人不許圍觀,不許亂嚼舌根,否則家法處置,從嚴從重。”
隨即,莫承德衝進屋子去,揪起來莫安成的耳朵,“你個不長進的東西,莫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有妻有妾,你竟然弄了個男人……”
莫承德幾乎想要掏槍了,這個大兒子就是如此的浪蕩,活着還不如死了乾淨呢!
只是,莫安成就跟癔症了似的,竟然朝着莫承德丟了一個枕頭,又摟着那個小白臉一般的戲子,當着幾人的面兒,就要主動去吻那個戲子。
喬娜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看了,索性就跑了出去,恰好遇上莫安霖回來,而且莫安霖還拉着顧心菱的手,“哎喲,你們總算回來了,你們的新房,婚牀,讓莫安成給糟蹋了,他摟着個男人在你們婚牀上睡覺呢!還不快去看看啊?莫伯父氣的不行呢!”
喬娜故意扯着嗓子大聲吼,她要讓更多的人知道。
其實,剛纔幾個丫鬟小廝看見了,雖然不敢明裡聲張,但也是在竊竊私語。而喬娜這一嗓子吼出去,怕是莫家沒有人不知道了。莫承德雖然下令封口,但她卻不怕。
方巧雲在房裡聽到了喬娜的聲音,連忙跟貼身的陪嫁丫鬟阿香說道:“快,快去打聽一下。怎麼回事兒?我剛剛是不是聽岔了?再打聽一下,大少爺到底在哪兒?”
阿香連忙跑出去,直奔新房那邊。卻看見莫安成竟然在跟莫承德叫板。
“我喜歡他怎麼了?我就是喜歡他!戀愛自由啊!”
“莫承德,你管天管地,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
“我莫安成是一個男人,是一個成年人,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要再管老子的閒事兒,老子就跟你斷絕關係,老子早就想自立門戶了。每日在莫家受委屈,誰人都能騎到我頭上來,我的委屈,我的痛苦,你們誰能瞭解?”
……
莫安成坐在牀上,摟着被子,不停地叫囂。
阿香看見這一幕,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她作爲方巧雲的陪嫁丫鬟,幾乎是知道方巧雲的所有計劃,她本以爲這次的計劃是天衣無縫,顧心菱必然完蛋,但卻沒想到,竟然出了如此變故。
趙姨娘一直吼着莫安成,想讓他閉嘴,可他偏偏就是嘮嘮叨叨的。
莫安霖這時候拉着顧心菱的手,走到了自家婚房這裡,一把推開了站門口的阿秀,隨即衝了進去。喬娜也是緊隨其後。
“莫安成,你個混蛋,這是我的婚房,你竟然這樣糟蹋,還在我的婚牀上跟男人……你……你簡直是罪不可恕。”莫安霖衝過去,就把莫安成摁着抽了幾個耳刮子。隨即又把那個有斷袖之癖的戲子一頓猛揍。
莫安霖不敢把莫安成打的太兇,他知道莫安成現在是中了迷魂藥,所以纔會胡言亂語。他如果用力打他,容易給打的清醒了。而現在,他不希望他太過清醒。
“莫伯父,這是我和莫安霖的婚房,我很重視這個房間的吉利和風水。之前還特意請孫柏幫忙看了,特意在房裡擺了個小八卦和白瓷瓶子,能趨吉避凶。可是,沒想到莫安成如此,不僅在我們的婚牀上做這樣的事情,還打算了我的風水瓷瓶。”顧心菱一副委屈的語氣,“莫伯父,我雖然負責掌管莫家內宅的事情,但是這次的事情太大了。所以,還請莫伯父親自來做主,主持公道。”
“讓莫安成賠錢,我這婚房花了不少錢,現在不能住了,必須給我賠。”莫安霖大聲道,“這錢不能從家裡中饋出,必須從他的小金庫裡拿。如果兩個小時內,他拿不出來重新佈置一個婚房的錢來,我要把他打到殘廢。”
趙姨娘急了,連忙安撫着莫安霖,“二少爺啊!你……你大哥是一時糊塗,說不定是被人設計陷害了。他……他平日裡不是這樣的呀!他就算再糊塗,也不至於在你婚房裡胡鬧啊!”
“我不是糊塗,我就是故意的。”莫安成又開始鬧騰了,他的藥勁兒還沒有過去,“莫安霖,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哥哥,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尊敬過我。你不就是仗着打了幾次勝仗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嗎?那些勝仗真的是你的功勞嗎?那分明就是莫家軍的士兵在打仗,你只是貪了個功勞而已。如果換作是我,我也可以打勝仗啊!”
“莫安成,你是不是逼着我現在就要出手打爛你的嘴?”莫安霖拳頭一捏,骨節“咯咯”作響。
“我睡你婚房怎麼了?我躺你婚牀又怎麼了?別忘了,顧心菱自小是跟我訂的娃娃親。是你,是你搶了我的老婆,你還有臉說我什麼?我告訴你,這裡應該是我和顧心菱的婚房。”莫安成繼續撒野。
而此時,得到阿香彙報的方巧雲正好過來,即使全身都疼,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她也不可以不來啊!
然而,方巧雲聽到這句話,覺得自己簡直是瞎了眼,賭錯了碼,竟然嫁給了莫安成這樣的男人。
“莫安成,你……你如此說話,置大少奶奶的顏面於何地啊?”喬娜大聲道,她是看見方巧雲過來了,才故意刺激莫安成的。
莫安成很是配合,立馬就順着喬娜的話,一邊喝着牀頭櫃上的汾酒,一邊又嘰嘰歪歪地說醉話,“大少奶奶?她算個屁啊!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方家難道還比莫家有錢了?他比得上顧心菱嗎?顧心菱就是個金娃娃,什麼都會,還能討得父親歡心。方巧雲就是個老三不要破鞋,我勉強收了她而已。以後我……我肯定要休了她,她惡毒心思,整天算計莫家的掌家權,她就是個賤貨、破爛貨……”
“管家,你安排把莫安成給綁了,丟到後院裡去。我暫時不想看見他。”莫承德說道,真是覺得這個長子無藥可救了。
喝酒也是顧心菱和孫柏提前計劃好的,這樣莫安成說胡話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爲他是酒後吐真言,而不是被下了迷魂藥,被人控制了心神。
“那個男人怎麼處置?”管家問道。
“一併關起來吧!必不能輕饒了。”莫承德嘆了口氣,他真的不想說一句話了。
而那男戲子裹着被子,連滾帶爬地跪在了莫承德的面前,語氣裡有些媚態,“莫大帥,您饒過我吧!都是貴府大少爺逼我的呀!我雖然確實有斷袖的癖好,但我心裡是有人的。如果不是莫大少爺逼我,我絕對不會過來。而且,這次來莫府,也是他騙我來的,只說是給他單獨唱一出,可是進了房間,他一定要行這不雅之事,還威脅我,若是不依着他,他就帶着莫家軍毀了我們戲園子。我一個柔弱的戲子,怎麼敵得過他啊?只能委曲求全啊!我也苦主啊!還望莫大帥明察此事,求您饒過我一次。”
“莫伯父,原來這戲子也是個可憐人啊!”喬娜推了推莫承德的手臂。
莫承德搖了搖頭,“也罷,給他一百大洋,讓他走吧!”
“多謝莫大帥!”戲子急忙磕頭。
“記住,今日之事,不許外傳,否則……”莫承德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知道,這個威懾力已經足夠了。
那戲子拿了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地跟着管家安排的小廝離開。
“把莫安成綁了,不用再審,直接丟去東線,繼續修炮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回京都。”莫承德大聲吼道,“也就是我心軟,如果當初不允他回來,也不會有後面這麼一連串的麻煩。”
趙姨娘急忙跪下來,“大帥,求您開恩啊!大少爺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是她,是顧心菱,肯定是顧心菱故意陷害大少爺的。”
“趙姨娘,您胡扯什麼啊?我若是故意陷害他,我可以找酒店、找戲院、找餐廳也行啊!我何必讓他毀了我的婚房?而且,剛纔他親口承認了。您怎麼可以隨意冤枉我?我知道您要給大少爺脫罪,不捨得他去修炮樓,但也不能隨便給我扣罪名呀!”顧心菱一副委屈的模樣。
莫安霖則是握着拳頭,“爸,這件事情,我不原諒!現在只是莫安成一個人犯錯,但如果趙姨娘、大少奶奶、顧姨娘這些人爲了給莫安成脫罪,故意冤枉心菱,或者冤枉任何人,我不會顧及她們是女眷,您可別怪我對家裡人動手。”
趙姨娘嚇得不敢說話了,方巧雲也不敢說話,畢竟被這件事情牽連,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方巧雲知道,這一定是顧心菱早就買通了孫柏,兩個人在聯手演戲。她要報復,只能來日方長了。
“霖兒,你若是不想要這婚房,馬上改裝旁邊的房間,油漆是漆好的,地板也是鋪好的。擺件什麼的,你們喜歡什麼,就重新去買。花費的賬目,全部由莫安成出。如果出不起,那就每個月扣例錢,不僅扣莫安成的,方巧雲、趙姨娘、顧心茹的,一起扣。扣清楚了爲止。”莫承德算是做主了。
“是!莫伯父。”顧心菱點點頭,“隔壁房間做婚房的開銷,扣莫安成一房和趙姨娘例錢方面,每一筆都會有單據,賬目肯定清楚明晰。到時候您可以隨時查賬。”
顧心菱說完話,挑釁地看着方巧雲,她知道,她可以狠狠地敲她一筆錢了。敢算計她,她自然不會給她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