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塵捂着脾臟手術過的地方,他臉色慘白,直直地走到顧心菱的跟前,晃着手上的報紙,“心菱,你真的要嫁給他嗎?一介武夫,他配不上你!”
“他配不上我?那誰配得上我?難道是你?”顧心菱反問,手卻壓着莫安霖的手,讓他不準動怒,也不準打人。
“即使不是我,也不該是他!”葉落塵說話太急,不由得咳嗽了幾聲,他捂着傷處,怕傷口被震疼了。
“爲什麼不該是他?自從我回到京都,我遇到的不少難事,都是他和他的手下幫我擺平的。我喜歡上能幫我的男人,有什麼錯嗎?”顧心菱依然坐在椅子上,語氣淡淡的,她沒有發火,也覺得沒有必要發火。
莫安霖聽着這些話,心裡那叫一個舒坦,他沒有說話,而是得意的笑着,並用挑釁的眼神看着葉落塵。
葉落塵神色黯淡下來,他看着顧心菱,眼睛裡都是傷感,“心菱,這些日子我一直給你打電話,而你從來不接聽。我還送了拜帖去顧府,可卻一直沒有回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親口跟你解釋一些事情而已。那次的事情就是個誤會!”
“是不是誤會,你我心知肚明。何必還要點破?”顧心菱冷笑,“難道你覺得我顧心菱跟三歲小孩子一樣容易哄騙不成?”
葉落塵滿臉的痛苦狀,他從手術後知道一切後,就一直患得患失,想找顧心菱解釋,可是顧心菱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而今天見面了,他本以爲見面三分情,卻不料顧心菱卻不給他絲毫面子。
“心菱,對不起!那天我確實有自己的小心思,但這裡面也有誤會。”葉落塵還是不願意放棄,“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我對你……”
“你對我怎麼樣都沒有用,因爲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被人算計。上次的事情,你,觸碰到我的底線了。所以,你不再是我的朋友!即使我的醫館在你隔壁,我也希望以後不要來往。”顧心菱這時候站起來,“話已至此,再要多說,就沒意思了。”
顧心菱看着一直站在葉落塵身後的莫子慧,她眼睛都潤了,“好好對待慧兒小姐吧!她對你是真心的,別辜負了人家。”
“顧心菱,葉落塵怎麼對我,用不着你來干涉!你這個腳踏兩條船的壞女人,你最好離開我二哥,也離落塵哥哥遠遠的,你配不上他們。”莫子慧氣急了,“是我以前瞎了眼,還以爲你是什麼好人。我現在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要不是周小姐告訴我你的那些破事情,我還當你是朋友,當你是我的好二嫂呢!我真是傻啊!”
“周小姐告訴你什麼了?我的破事情?說說看,我怎麼不知道我自己有什麼破事情啊?”顧心菱眼睛微微眯着,一副探究的表情。
如果說之前莫安霖告訴她,說周月圓這個人有問題的時候,她還將信將疑,覺得可能是莫安霖判斷失誤,那麼現在莫子慧如此說,她倒是真的相信了。
沒想到周月圓竟然隱藏的這麼深,連她都瞞過了。她一直覺得顧心蕊是多白蓮花,現在倒是覺得跟周月圓一比,顧心蕊就不夠瞧了,這周月圓纔是一朵真真正正的白蓮花。
“你故意設了圈套,跟我大哥退婚,就是瞧不起我大哥,你覺得我二哥有本事,在家裡地位高,所以處心積慮的接近我二哥。”
“你在家裡欺負你的兩個妹妹,對長輩也不恭敬。你爲了你同母弟弟在顧家的地位,故意害你大哥瘸了腿,被顧家嫌棄。”
“而且,你現在還腳踏兩條船,我二哥對你那麼好,你卻還要勾引落塵哥哥。你就是個狐狸精!”
顧心菱倒是不生氣,雖然莫子慧罵的很難聽,但她心裡就更有數兒,那周月圓的確不是個東西,表面裝的豪爽大方無公害,背地裡卻專會說人是非,挑撥離間。
莫安霖一直瞪着莫子慧,沒有去阻止她說這些話,既然顧心菱要聽,他就不能打斷。
但此時,莫子慧竟然張牙舞爪的要衝上來抓撓顧心菱,他就不能再放任她了。莫安霖一把抓住了莫子慧的手腕,“夠了,那周月圓挑撥幾句,你就信了?你長了腦子沒有?你若敢對你未來的二嫂動手,我饒不了你!”
莫安霖把莫子慧一推,莫子慧坐了個屁墩兒,坐在地上哭起來。
“心菱,我們走!”莫安霖拉着顧心菱,“別理這兩個無聊的傢伙。”
“心菱!”葉落塵一把扯住了顧心菱的袖子,“即便你不接受我對你的感情,也不要輕易答應莫安霖這種人的求婚,他跟你不合適,你如果嫁給他,你不會幸福的。”
“葉落塵,我們見面的次數五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我們不熟。所以,我的事情,你少管!即使我不幸福,也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顧心菱語氣篤定,這話她是要讓莫子慧知道的,她從來沒有搶葉落塵的意思。
隨即,顧心菱挽着莫安霖的手臂,離開了醫院門口。
莫安霖倒是高興,這大概是顧心菱第一次主動挽他的手臂,他立馬挺直了胸脯,要享受被心愛女人挽手臂的美妙感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夏日的天色,即使是黑暗,也格外柔和。公園裡的花草發着濃郁的香氣,月亮把屋的影子,樹的影子,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使路變成黑白相間的花路。晚風習習之後,竟是一種別樣的愜意。
中央公園很大,林邊池塘裡,晚風習習捲起層層碧波,美得如同仙境。顧心菱忍不住陶醉,“沒想到夜晚的中央公園竟然如此美!”
莫安霖一直牽着顧心菱的手,在中央公園漫步,“有你的地方,都很美!”
顧心菱倒是好奇,突然問道:“怎麼公園裡沒有人啊?按理說,那麼大張旗鼓的在報紙上宣揚,說晚上要跟我求婚,難道沒有吃瓜羣衆來圍觀嗎?”
“吃瓜羣衆?”莫安霖頓住了腳步,“心菱,你哪來這些個稀奇古怪的名詞兒啊?不過,倒是有意思!”
“那你就說啊!爲什麼沒有人?”顧心菱繼續問道。
“因爲我安排人清場了,是爲了避免有人蓄意破壞。要知道我莫安霖是京都所有未婚女子的夢想,保不齊有人來搗亂。等到快八點再開放公園,讓你說的那些吃瓜羣衆來圍觀,見證我們的美好時刻就可以了。”莫安霖說着,低頭吻了一下顧心菱的額頭,“如此,纔是萬無一失!”
隨即,莫安霖又警覺地說道:“但你一定要當衆答應我,否則,我就糗大了。”
顧心菱莞爾,望着不遠處被微風拂起漣漪的湖面,“我既然白天答應了,就不會反悔。除非你做出什麼令我深惡痛絕的事情。”
“我保證不會做出令你深惡痛絕的事情。”莫安霖急忙表態,“所以,你不會反悔。”
莫安霖把顧心菱擁入懷中,“我總想抱緊你,只有感覺到你在我身邊,我的心纔是最最踏實的。我怕我稍稍鬆開一些,你就飛走了。”
“我又沒有翅膀,我怎麼飛?倒是你,有飛機,想飛就飛。”顧心菱偎在莫安霖的懷中,聽着他的心跳,不由得也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以後我帶你飛!”莫安霖捋着顧心菱的髮絲,“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
程宇在不遠處,他很想過來彙報,卻又怕攪和了莫安霖的好事兒,回頭被訓幾句。但看了看時間,他還是硬着頭皮過來了,“報告少帥,一切準備就緒。中央公園四個大門已經敞開,各大報社記者和民衆已經陸續入園,一些特別安排的親友已經從休息室往貴賓觀禮區就坐。”
莫安霖滿意地點點頭,即使被打斷了擁抱,卻也沒有生氣,因爲他已經滿懷期待了。
“跟我走!”莫安霖拉着顧心菱的手,一起漫步到之前他們一直沒有前往的地方,也是中央公園最大的一處噴羣區。
華燈閃耀,幾乎照亮了那一處的浪漫。
顧心菱遠望,不由嘆道:“玫瑰花的世界!”
“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講究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新青年求婚,必須要有玫瑰。”莫安霖也看着遠處,心說程宇這小子辦事還不錯,他基本是滿意的。
“上次我給你送玫瑰,你沒有接受,還劃傷了手指。”莫安霖有些歉疚地說道。
“誰讓你那麼粗魯的要把玫瑰塞到我手上啊!你還好意思再提起?真是的!”顧心菱想起曾經,不由得嘴角微微揚起,那莫安霖有時候的小霸道勁頭,回憶起來倒是也蠻有趣兒的。
“我本就是軍人,一不小心動作行爲就粗魯了。不過,爲了你,我會盡量溫柔。”莫安霖有些尷尬地說道,想起第一次送顧心菱玫瑰花的事情,他也確實覺得自己太過魯莽了。
顧心菱微笑着,沒有再說什麼。雖然這樣的求婚不算驚喜,但她還是要努力的配合他。她明白他對她的愛,也明白他是個不擅長表達的人。他願意爲她這樣做,她不想潑冷水。即使她並不在意是不是有這樣隆重的儀式。
顧心菱深吸了一口氣,她願意懷着一顆期待的心,去迎接他對她的求婚,她知道,不管儀式如何,接下來的一切,都應該是值得回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