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夏吃其他人做的飯菜,就像是爵蠟,但她偏偏要死撐着在厲陌辰面前做出一副很好吃很喜歡的模樣。
厲陌辰涼涼的盯着她吃東西,房間裡時不時傳來他手指捏出的“咳咳”聲。
突然,厲陌辰站起來,摔門走了。
安千夏頓時如獲大赦,難受的捂着臉。
只有厲陌辰少愛她一點,少維護她一點,厲家和肖家的矛盾纔不會那麼激烈,她才能順利在發佈會上洗清厲陌辰。
厲陌辰每天還是會來病房,他帶着各種各樣的飯菜來,但絕對不會是同一個人做的。
安千夏儘量不和他說話,忽略他冷颼颼的目光,正常的吃飯。
厲陌辰每次都能被她氣走。
半夜醒來,安千夏怎麼也睡不着,好幾天沒有離開過病房,也悶得慌,她披了外套,艱難緩慢的坐上了輪椅。
她打開房門,保鏢們看到她有些震驚,安千夏微笑着說道:“我想逛逛,你們不放心,就跟着我吧。”
保鏢雖然這樣守着,但並不是囚禁安千夏,安千夏既然這麼說了,他們也只好跟在安千夏的身後,幫她推輪椅。
醫院的走廊上很安靜,只有遠遠的站着的保鏢們。
安千夏坐在輪椅上等電梯,電梯到了,打開的瞬間,安千夏卻愣住了。
電梯裡面,相擁抱着一男一女。
男人的俊臉極其的好看,耀眼的讓安千夏眼睛發疼,心裡像是扎進了一根刺,只有一個字,疼!
“安千夏……”
厲陌辰眯了眯眼睛,猛地推開顧盼,他踉踉蹌蹌的衝出電梯。
“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怎樣都和我沒有關係。”
安千夏動作利落的調轉輪椅,頭也不回的離開。
厲陌辰踉踉蹌蹌的追上去,拉住安千夏的輪椅,他攔在安千夏的面前,伸手摸她蒼白的小臉。
他像是哄孩子一般輕輕的說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你和誰在一起我一點都不在乎。”
“安千夏!不準騙我!”
安千夏打落厲陌辰的手,“讓開。”
“你只會讓我走!讓我走!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厲陌辰眼睛發紅,抓着輪椅大吼,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低頭就吻了她。
霸道強勢的吻,帶着濃濃的酒味。
厲陌辰的吻一點也不溫柔,發泄似的又啃又咬,他還覺得不夠,手伸進她的衣服裡,粗魯的就扯碎她的病號服。
“撕拉”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院裡格外的刺耳。
安千夏猛地睜大眼睛,揚手一巴掌——
啪!
清晰刺耳。
世界彷彿都安靜下來了。
保鏢們集體轉過身,默唸: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不知道……
安千夏的手僵在半空,她的身體似乎都一起僵住了。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空氣裡,瀰漫着醉人的酒味。
顧盼僵硬的靠在電梯上,她滿心的不安,一臉擔憂的上前用她的外套蓋在安千夏的身上,慌張的解釋着。
“安姐姐,你不要怪厲少,他只是喝醉了纔會這樣失了分寸。”
厲陌辰滿身的酒味,他到底喝了多少,安千夏一點也不知道,陪在他身邊的人,是顧盼。
而她呢,只會給他帶來麻煩,傷害。
甚至是,一個醒酒的巴掌。
安千夏低着頭,她緊緊地拽着扶手,下了莫大的決心,才艱難的說出:“我不想看見你。”
厲陌辰的俊臉上有淺淺的紅印,像是入魔的印記一樣,妖冶絕豔。
他低着頭,凝視着安千夏,高大的身軀僵硬的像是凍住了一般。
許久,嘶啞的聲音才從他的嘴裡傳了出來。
他說:“你就這麼討厭我了?”
她說:“你不在,我才能過的安穩。”
厲陌辰扯了扯嘴角,卻看不出半點笑意,他邁着僵硬的步子,緩慢卻穩穩的走進了電梯。
安千夏僵硬的坐在輪椅上,低着頭,咬着牙。
電梯關上的瞬間,顧盼衝進了電梯,電梯合上,安千夏全身的力氣都像是在瞬間泄光了。
顧盼皺着眉,憤憤的說道:“肖耀祖要殺的人是安千夏,你是在保護她!她怎麼可以冤枉是你連累了她?!”
厲陌辰靠在電梯牆上,目光平靜的像是死灰。
“厲少,你怎麼不和安千夏說清楚!是她在連累你,一直惹麻煩的人都是她!”
顧盼氣的跳腳,厲陌辰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電梯到了底樓,打開他就往外走,顧盼正要跟上去,厲陌辰卻冷漠的開口。
“肖耀祖的事情,不準告訴安千夏半個字。”
厲陌辰揚長而去,顧盼卻像是冰塊一樣凍在原地,她的臉色難看極了,憎恨不甘瘋狂的幾乎讓她瘋掉了。
即使是現在這樣了,厲陌辰竟然還在維護安千夏的感受!
——
,安千夏一早就通過直播在線,發表了一個申明:她和厲陌辰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厲陌辰和有夫之婦安千夏在一起,厲陌辰公然包庇殺人犯安千夏,這兩項是厲陌辰身上的黑點,是娛樂圈現在最人神共憤的話題。
安千夏的申明出來,洗清了厲陌辰。
媒體的報道立刻一面倒,全都是攻擊安千夏的,而不再連帶厲陌辰了。厲陌辰的形象,也有囂張狂妄的二世祖,變回了曾經的男神。
至於厲家和肖家的關係,安千夏聽夏時說,肖耀祖說了,只要把安千夏交出來,就不會找厲家的麻煩。
但因爲肖進(豺狗)還在厲陌辰的手上,只有鬼手能救,肖耀祖也只能按兵不動的守在外面。
兩家的關係,在肖家那邊緩和了許多了。
夏時擔憂的看着安千夏,“我不管你怎麼打算的,我不會允許你自己去找肖家送死!你不讓厲陌辰保護你,但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放心啦,我還有你和安定,怎麼捨得死?等段時間,我的傷好了,有大姐幫忙,我可以逃出去的。到時候天涯海角,肖家別想找到我。”
這就是安千夏的打算,逃!
撇清了和厲陌辰的關係之後,她逃了也和厲家沒有關係,而只有夏時和安定,他們兩隻,其實根本不用問,也知道答案。
夏時把一塊削好的蘋果遞給安千夏,嘴角掛着溫柔的笑容。
“我們一家三口,就當是旅遊了。”
“其實我原本打算就帶着安定跑的,你做了這幾年的公司丟了不划算,可你一定要跟着我也沒辦法啊。”
豺狗的事情每拖一日,夏時的公司就更加危險,他現在所做的,完全是放棄了那麼大的一個公司。
安千夏很清楚夏時,他答應過這輩子都會陪着她,就不會食言。
安千夏積極的配合治療,又是鬼手主要照顧她的身體,她的傷倒是好的要快了很多。
安千夏可以杵着柺杖走動了,再過幾天,柺杖都可以丟了。
這段時間,她卻沒有再見過厲陌辰。
安千夏表面照常生活,心裡卻一直都是堵着棉花似的,難受的很。她的身體好的越快,她也就走的越快了。
這次離開,卻和以前離開不一樣,以前她是恨極了,想走,想擺脫。可是現在,她卻是不得不走,她卻是一點不想走的!
安千夏杵着柺杖緩慢的逛着花園,卻很意外的遇見了一個人。
白諾蕊!
白諾蕊的肚子已經看得見一些了,她看見安千夏倒是沒多少意外,冷笑着揚起嘴角,“那晚的事情你看見了吧,看到我現在這樣,很開心是不是?”
上官情結婚,白諾蕊卻懷了上官情的孩子,以情、婦的身份被迫留在上官情的身邊,這對高傲女神白諾蕊來說,是奇恥大辱,生不如死!
偏偏,還被宿敵安千夏看見了!
以前的事情在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閃過,安千夏是討厭白諾蕊的,但是時隔六年,她沒有那麼多心思再去報復一個人。
“其實你大可以不必把我當作是競爭對手,最後,我們不是都沒有得到厲陌辰,都落得這樣的結局嗎?”
安千夏看了看手裡的柺杖,無聲的笑了笑。
愛而不得,誰也沒有好過誰。
“至少孩子是你的,他沒有過錯,善待孩子吧。”
白諾蕊沒有料想到安千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看得出安千夏眼底的悲傷和死寂,這樣的安千夏,確實沒顯得比她好過多少。
白諾蕊聯想到幾天前的新聞,安千夏澄清了和厲陌辰之間的關係。
安千夏杵着柺杖,緩慢的從白諾蕊身邊走過,白諾蕊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白諾蕊有些遲疑的說道:“爲什麼要澄清和厲少的關係?”
“這是事實。”
“你不想連累他!”
白諾蕊篤定的開口,滿眼的震驚漸漸的釋然,嘲諷的扯起了嘴角。
笑的淒涼。
安千夏微微皺眉,甩開白諾蕊的手,杵着柺杖大步的走。
“安千夏,你不配得到厲陌辰的愛!”
“……”
“你根本不瞭解他。你以爲你的離開是爲了他好,你卻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站在舞臺上。”
安千夏的動作頓了頓,她死死地咬着牙,剋制着心裡的急切和衝動,她已經決定離開了,最好什麼都不要知道!
白諾蕊不依不撓的笑道:“因爲你失蹤不見,他纔會站在舞臺,全世界矚目,你才能看到他!因爲你喜歡攝影導演,他纔會去演戲,這樣才能和你偶遇!可是你從不知道,他從小就討厭鏡頭,厭惡閃光燈!”
在安千夏的印象裡,厲陌辰就是爲了舞臺而生的,他就該在聚光燈下萬衆矚目。可是她卻真的沒有想過,他會是討厭鏡頭的。
她突然想起,她十八歲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想一起拍照,他死活不願意的難看臉色。
她才注意到,她十八歲那年,和他走在一起,總會有很多人喜歡拍他,他不爽的拉着她就走,似乎那是什麼噁心的東西似得。
安千夏心裡一陣疼,她慌張的朝樓上跑,心裡腦海裡只想見到厲陌辰。
見到他!
白諾蕊捂着肚子,目光復雜的看着安千夏跌跌撞撞的跑遠,她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成全安千夏,時間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安千夏一直都知道,厲陌辰雖然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但是很多時候都會呆在隔壁的病房裡。
安千夏焦急地上樓,柺杖太礙事了,她給扔了,扶着牆壁小跑過去,急切的推開隔壁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