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朵朵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受傷,看到我驚訝的神情後,下意識的往自己臉上抹了一下。
“啊!”看到手上的血跡之後,冷姑娘神情慌亂的尖叫了一聲:“怎麼有血!”
“你的臉好像被劃傷了。”我解釋道。
王朵朵的聲音帶着哽咽,喊道:“天吶,會毀容吧?”
看到冷姑娘完全沒了平時的沉穩冷靜,反而是一副驚慌失措的神態,我暗自苦笑:這姑娘終究還是個女孩子啊。再怎麼冰冷淡漠,對於自己的容貌還是很在乎的。
我安慰道:“沒事啊。就流了一點血,估計傷口不大,應該只是輕輕劃破點皮。”
“劃破點皮不會出這麼多血的。”王朵朵說道:“完了完了,我的臉啊!”
“哎呀,真沒事!”我搖搖頭,說道:“你也太嬌氣了點吧。不就是出點血嘛!”
王朵朵捂着臉,冷冷的說道:“出血的不是你的臉!”
我見王朵朵語氣不善,苦笑一笑,不再多說。突然覺得頭頂一涼,似乎有一滴水滴落在臉上。整個松林都在燃燒,怎麼會有水珠出現?
我疑惑的擡頭望去,不禁看的呆了:不遠處的天空中,一道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
那水柱高達數十米,粗大的柱體從丁字灣的海面上翻滾着直衝天空。巨大的水柱晃晃悠悠,不停擺動。間或有水花水滴四下濺射,被高速甩出的水滴有的正好落在我的周圍。
我望着面前那壯觀的景象,激動的喊道:龍吸水,是龍吸水。
傳言中巨龍會在半空中吸水,龍吸水的時候,會有巨大的水柱海天相接,壯觀震撼。沒想到,這一幕真真切切的發生在我的眼前。
我難以置信的緊盯着那道巨大的水柱,突然發現水柱的方向發生了變化。那水柱原本是直立的,現在正在一點點的歪斜。水柱歪斜的方向,正是我們所站立的位置。
長長的水柱夾帶着“呼呼”之聲,迎面朝我們砸了過來!
我心裡一哆嗦,下意識的想要躲。但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那道水柱,根本不是砸向我們的。
“穩住!”我心裡告誡我自己,心懷忐忑的站在原地,緊緊盯着那道迎面而來的水柱。
果然,那水柱衝到我們前面不遠處的時候,那向前猛衝的水柱前端後繼乏力一般,軟軟的垂了下去。水柱“嘭”的一聲巨響後從中間炸裂開來,漫天的水滴紛紛揚揚的落下。
原本灼熱的空氣被水柱澆的清涼了許多。
“是那條鬆龍在吸水。”王朵朵仰臉迎着水滴,少尉清潔了一下自己的臉後,一臉擔憂的望着天上那條被火焰包圍的鬆龍,輕聲說道:“它在吸水滅火,想要澆滅松林的大火。”
話聲剛落,第二道水柱又沖天而起。我仔細一看,水柱果然是直奔着我們面前着火的松林而去,再在火林上空後解體。四散的水滴正好澆在火焰之上。
然而火勢又猛又烈,經過兩道水柱的衝擊後,火勢只是稍微弱了一弱後,又猛烈的燃燒起來。
似乎是感覺水量太少不能壓制火勢,第三道衝擊而來的水柱比之前兩道粗大了兩倍有餘。而且只是瞄準一小塊區域的地方衝擊而去。
這一次總算有了成效。那一小塊區域內的火焰被澆滅。似乎是受到鼓舞,鬆龍吸水的頻率明顯開始加快,後續的水柱一道接一道,居然漸漸的控制住了火勢。
看着漸漸虛弱下去的火勢,我驚歎道:“好強悍的鬆龍!”仰面看了一眼天空上的鬆龍,突然意識到不對。
那條松林只顧着澆滅松林的大火,卻沒有先弄滅自己身上的火。高空之上,濃煙滾滾,那條鬆龍身上的火焰正熾烈的燃燒。
“那鬆龍,完了!”王朵朵擡頭看着那鬆龍,長嘆一聲。眼角似乎已經溼潤
果然,最後一道水柱只在衝擊到一半就解體之後,那條火焰中的鬆龍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之後,翻滾着朝丁字灣的海面落了下去。
鬆龍重重的砸在海面上,激起一團巨大浪花後,沉入海底,再無動靜。
我震撼的看着鬆龍落水後的激起的水波,良久無語。
“都說草木無情。”王朵朵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這鬆龍前身本是松樹,卻寧肯犧牲自己,也要救護自己的同類!”
“千萬年的修行,好不容易纔修成化龍升空,最後卻被號稱最有真情的人類逼的烈火焚身,屍骨無存!”
“草木自生自滅,自枯自榮,他們犯了什麼錯,要被人類逼迫得如此下場!”
王朵朵雙眼含淚,竟然是哭了起來。
我沒想到這個冰冷淡漠的冷姑娘竟然會觸景生情,動情大哭起來。錯愕之下,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而且,她說的話過於深沉,我細細品味着,似有感觸。
“我是不是說的太深沉了?”王朵朵回過神來,看到我的傻愣樣子後,輕聲問道。
“沒。”我輕聲道:“挺有道理的!”
“哦。”王朵朵苦笑一下:“有點失態,不好意思啊。”我聳聳肩,不再接話。
說話間,海面上幾隻汽艇從驅逐艦上放下,快速奔向鬆龍落水的地點。頭頂有兩架飛機飛過,在松林上空盤旋着,噴灑着什麼東西。
“應該是在灑種子吧。”王朵朵仔細看了一會飛機,又看了一會已經被大火焚燒殆盡的鬆,輕聲說道:“看來軍方是早有安排啊。燒完老林子,立刻灑上新種子。”
“瞎折騰什麼啊?”我不解的說道:“燒了老林子,再種新林子,這不窮折騰嘛!”
“他們是怕老林子裡的松樹還有成精的,再修煉出第二條龍鬆龍,所以斬草除根,乾脆燒掉整片松林。”王朵朵冷冷的說道:“他們軍方做事,向來鐵血無情,我今天算是真見識了。”
頓了頓,王朵朵突然轉向小知:“喂,等你以後當兵了,也會這麼狠嗎?連松樹都不放過?”
小知狀做無辜的撓撓頭,說道:“這個啊,不知道。”
“哼。”王朵朵冷哼一聲,輕撫着自己的臉,獨自哀傷去了。
(說點啥好呢--多謝默默看書的各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