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後,汝陽讓喬莫欒去做早飯,說她突然想吃他做的飯了。
喬莫欒深知,這丫頭是在懲罰他,卻心甘情願的去廚房,只要她喜歡吃,他天天給她做飯都沒問題,當然,飯也不是白做,到了晚上,他會索取報酬。
兩人一起出門,喬莫欒去了廚房,汝陽去了隔壁軒兒的房間。
問芙見他們出來,本想問是將飯菜端到他們的房間,還是軒兒的房間,見喬莫欒朝廚房走去,她識相的沒問,回到廚房,將自己做好的飯菜,端去紅塵的房間。
只要喬莫欒去廚房,她就知道,自己做的飯菜只有她跟紅塵一起吃了。
汝陽來到軒兒的房間,坐在牀邊,見軒兒還在睡覺,並沒有叫醒小傢伙,靜靜地看着小傢伙的睡顏。
軒兒睡覺並不安分,在牀橫七豎八,一會兒睡這裡,一會兒睡哪裡,還要踢被子,防止軒兒受寒,軒兒睡覺時必須有人守在他牀前,一個夜晚,她、莫欒、問芙、紅塵輪流守着。
這會兒見小傢伙安分的睡着,深知肯定是問芙或是紅塵給他調整了一下。
軒兒吹着泡泡,嘴角還流着口水,汝陽伸手,將他嘴角上的口水給擦掉。
忽略掉昨夜她見軒兒跟喬莫欒長得一樣的想法,軒兒又不是喬莫欒的兒子,怎麼可能長得跟喬莫欒一樣,肯定是她希望軒兒是喬莫欒的孩子,所以才越看越像,對,一定是這樣。
沒一會兒,小傢伙醒了,睜開眼睛,就見汝陽坐在牀邊,爹爹沒有騙他,睜開眼睛真的看到孃親,小傢伙眼前一亮,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撲進汝陽懷中,甜甜的叫着。“孃親,孃親。”
軒兒不是一個愛記仇的人,昨夜孃親沒有陪他睡覺,睡前他是不開心的,醒來後他就忘了,如果沒有看到汝陽,他會鬧騰,看到了汝陽,一切就好說。
“軒兒,軒兒。”汝陽也叫了他兩聲,捧起他的小臉蛋兒,在他臉上重重的啵了一下。
汝陽本想在軒兒嘴上啵一下,想到昨夜喬莫欒的警告,只能改親軒兒的臉。
真是的,那個男人似乎越來越小氣了,軒兒的醋他都吃。
軒兒一點也沒感覺到汝陽的變化,只要醒來汝陽親他,直於親哪兒,他完全不在意。
小傢伙也捧起汝陽的臉,他纔不會親汝陽的臉,熟門熟路的在汝陽嘴上啵了一下,汝陽一愣,這不能怪她,這是軒兒自己親她嘴的,所以,這不是她的錯,她沒有無視喬莫欒的警告。
這樣一想,汝陽毫無壓力了。
“軒兒,餓了吧?孃親給你穿衣服。”汝陽放開軒兒,轉身去拿他的衣衫。
跟軒兒穿衣服並不是容易的事,小傢伙愛折騰,在牀上這裡跳跳,哪裡跳跳,喬莫欒將飯菜都做好了,端了進來,汝陽還沒給軒兒穿好衣衫,最後還是在喬莫欒的幫助下,給軒兒打理好。
汝陽給軒兒喂完飯,問喬莫欒今天有沒有事,喬莫欒愣了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麼?”
喬莫欒有些奇怪,汝陽從來不過問他有沒有事,今天怎麼問他有沒有事了?
“我今天要帶軒兒出去玩。”汝陽說道。
軒兒一聽到帶他出去玩,開心的蹦了起來,在房間裡這裡蹦蹦,哪裡蹦蹦,歡快的像只小鳥。
汝陽看着軒兒,被他薰染了,母性的光輝在她身上散發的淋漓盡致。
喬莫欒一聽到帶軒兒出去玩,猶豫了一下。“沒事?”
“真沒事?”汝陽沒錯過他猶豫的表情,她知道爲了她跟軒兒,他會丟下工作帶他們一起出去玩,可是這不是汝陽希望的。
“走,軒兒,爹爹抱你。”喬莫欒睨了汝陽一眼,起身軒兒抱了起來。
其實,軒兒更喜歡孃親抱他,可爹爹說他長大了重了,孃親抱不動他了,他心疼孃親,沒像以前一樣鬧着要孃親抱,其實,爹爹的懷抱也很舒服。
剛走出喬府,管家急匆匆跑來。
“家主,家主。”管家叫住喬莫欒。
喬莫欒已經將汝陽扶上馬車,準備將軒兒抱上馬車,聽到管家叫他,便將軒兒接給汝陽,轉過身問道:“何事?”
管家瞄了一眼馬車內的汝陽,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雪小姐犯病了?”
“你說什麼?”喬莫欒臉色大變,沒有絲毫遲疑,丟下馬車內的母子,大步朝府內走去,急得連給汝陽說一聲都沒有。
汝陽淡然的望着喬莫欒急速離去的背景,清眸裡一片清冷,聽到龍雪犯病,急不可待的趕去看她。
是誰說的,今天就算天蹋下來,也阻止不了他帶軒兒出去玩。
帶軒兒出去玩,她本來就沒指望他,是他自己聽到她要帶軒兒出去玩要跟上,對於他因龍雪失約,對她而言,不是一兩次了,她已經習慣了,只是這次不同,有軒兒,他承認過軒兒,他承諾她的事因龍雪失約,她不會怪他,但是他不該對軒兒失約。
忍耐也是有底線的,軒兒就是她的底線。
“孃親,爹爹不跟我們去了嗎?”軒兒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眼中露出一副困惑的樣子。
“爹爹臨時有事,不能陪我們了,孃親帶你去玩好不好。”汝陽斂起眸底的冷意,撫摸着軒兒的小臉,眼底一片溫和。
她心裡再不爽,也不會在孩子面前抹黑他,她不該強求太多,他畢竟不是軒兒的親爹。
“喔。”軒兒喔了一聲,低下頭,很明顯他不開心,明明爹爹答應了要帶他去玩,現在又反悔了,爹爹真討厭,不喜歡爹爹了。
“主母,小少爺。”管家叫了馬車內的汝陽跟軒兒一聲,立刻跟了上去。
“管家。”汝陽突然叫住管家。
管家停下腳步,轉身看着汝陽,恭敬的問道:“主母有吩咐?”
“你見過龍雪犯病的樣子嗎?”汝陽問道,這三年來,只要聽到龍雪犯病,無論是什麼事,喬莫欒都會丟下手中的事,跑到龍雪面前。
有一次,也是她帶着孩子離家出走的一次,他們在牀,他在她體內衝刺,聽到紅塵說龍雪犯病,他沒有絲毫遲疑與留戀,抽身跑到龍雪身邊。
他走的時候,可曾想過她的感受。
對龍雪犯病的事,她是好奇的,喬莫欒卻阻止她去偷看。
“沒有。”管家搖頭。
汝陽蹙眉,管家也沒見到,汝陽懷疑,真有犯病嗎?
“主母,還有什麼吩咐?”管家問道。
“沒了,你去忙吧?”汝陽搖頭,放下簾子。
“孃親,我們叫上紅塵乾爹好不好?”軒兒拉着汝陽的手搖晃,紅塵乾爹可以保護他們。
汝陽說過,讓紅塵當她孩子的乾爹,她沒有食言,爲此,喬莫欒還鬱悶了很久。
汝陽一句,孩子是我的,我愛讓誰當他的乾爹就讓誰。
“軒兒,我們去找龍傲乾爹好不好?”汝陽摸着軒兒的小臉蛋兒,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龍傲乾爹,好啊,好啊!”軒兒開心的拍着小手,他喜歡龍傲乾爹,尤其是龍傲乾爹那雙眼睛,他問過孃親很多次,爲什麼他的眼睛跟龍傲乾爹的不一樣,還吵鬧着,要龍傲乾爹那樣的眼睛。
馬車到了城西門,汝陽讓車伕停下馬車,抱着軒兒下車,讓車伕駕着馬車回喬府。
“主母。”車伕很難爲。“家主交待過,要送......”
“我是主母,我說了算。”汝陽狂傲的打斷車伕的話,在汝陽霸道之下,車伕不敢不聽,只得駕着馬車回喬府。
“孃親,這不是皇宮。”軒兒趴在汝陽肩上,很是鬱悶的說道,他們不是要去看龍傲乾爹嗎?都沒到怎麼孃親就讓車伕回去了。
“軒兒,這裡離皇宮不遠,我們走路去,好不好?”汝陽笑着問道,她今晚沒打算回喬府,也不想讓喬莫欒知道他們的下落,即使最終他會猜到在皇宮。
龍雪犯病,他可以丟下他們母子,如果他們母子失蹤,他會不會這麼緊張。
她這麼做,並非在與龍雪爭寵,她只是心裡堵得慌。
“走路?”軒兒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腳,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走路。
汝陽笑了,將軒兒放了下來,牽着軒兒的小手朝皇宮走去。
於是乎,大街上就有了這一幅畫面,一個絕豔的女子牽着一個可愛的男孩子,有說有笑的走在大街上。
走走停停,軒兒對什麼都好奇,這裡問問,那裡問問,跟十萬個爲什麼似的,汝陽都不厭其煩認真的解答。
晌午都過了,明明只有半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花了兩個時辰才走到宮門口。
無需通報,也無需令牌,這三年來,每個月汝陽都會帶着孩子進宮一次,宮門口的侍衛都認識她了,一見她牽着孩子進宮,目光閃了閃,滿腹狐疑。
“叔叔好。”軒兒是個懂禮貌的孩子,他記不住侍衛的名字,其他汝陽也不知道侍衛叫什麼,軒兒直接叫叔叔。“叔叔,抱抱。”
侍衛笑着將軒兒抱了起來:“呦!軒兒又重了。”
軒兒呵呵直笑,侍衛跟他鬧了一會兒,看着汝陽問道:“這不還沒到十五。”
“軒兒想他義父了。”汝陽說道,從侍衛手中接過軒兒,她沒將軒兒放在地上,而是抱在懷中,走了這麼遠,軒兒也累了。
人盡皆知,軒兒的義父是帝君,知情人很是納悶,喬莫欒跟龍絕如同水火,喬莫欒的長子,卻是龍絕的義子。
汝陽告訴喬莫欒,龍絕要認軒兒爲義子,原本以爲他會堅決反對,誰知喬莫欒什麼都沒說,沒同意亦沒反對,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汝陽抱着軒兒,沒去御書房,直接去了龍絕的寢宮。
龍絕的寢宮,後宮嬪妃沒人敢靠近,她們知道龍傲住在宮裡,卻不知道龍傲就住在龍絕的寢宮裡。
汝陽每一個月十五,都會帶着軒兒去龍絕的寢宮,不知情的人,會臆測汝陽跟龍絕的曖昧關係,甚至傳言,軒兒有可能是龍絕的孩子。
當然,這樣的傳言,早就被龍絕給封死了,誰說他滅誰,在龍絕的狠毒下,心裡臆測,卻沒人敢說出口。
這樣的傳言,喬莫欒聽過,在這件事情上,他跟龍絕是一致,誰說滅誰。
“龍傲乾爹。”人未到,聲音卻響到。
坐在院子裡閉目養神的龍傲聽到這聲音,猛的睜開眼睛,便見軒兒飛撲而來。
“軒兒。”龍傲坐椅子上彈了起來,展開雙臂將小傢伙接住,抱在懷中放在自己腿上,大手輕拍了一下軒兒的小屁股。“臭小子,給你說過多少次,再激動也不許這到跑,摔倒了怎麼辦?”
“龍傲乾爹,軒兒想你了。”軒兒的嘴可甜了,抱着龍傲的脖子,在他臉膛上親了一下。
聽到小傢伙這話,龍傲再也無法板起臉來,也在他的小臉蛋兒上親了一下。“龍傲乾爹也想死你了。”
“你們倆個別你想我,我想你了,龍傲,我跟軒兒還沒吃飯。”汝陽來到他們身邊,看着軒兒跟龍傲這親熱的樣兒,她都懷疑,軒兒是龍傲的孩子,但她心裡很清楚,龍傲不是。
“晌午都過了,你們還沒吃飯?”龍傲有些驚訝,還是命人去準備飯菜。
“軒兒還是走路來的。”軒兒嘟着小嘴,他的小腳都走痛了,又心疼自己的孃親,再痛他也忍着不讓孃親抱。
“走路來的?”龍傲紫眸一閃,蹙眉看着汝陽。“怎麼回事?”
“怎麼,不歡迎嗎?”汝陽落坐在石桌前,並不想向龍傲訴苦,龍雪是龍傲的妹妹,這三年來,龍雪住在喬府,龍傲只知道喬府住進了一個女子,喬莫欒很照顧那女子,並不知道那女子就是龍雪,他的妹妹。
她不懂,喬莫欒跟龍傲的關係,龍雪死而復活,若是告訴龍傲這個消息,龍傲一定會高興,然而,喬莫欒卻瞞着龍傲,還不許她在龍傲面前說漏嘴,還說這是龍雪的要求,她暫時不想讓人知道她還活着。
汝陽不能理解,卻也沒過問,她並非多嘴之人。
龍傲看出她不想說,也沒再多問,陪着軒兒玩耍,也不知是汝陽交代過軒兒,還是真沒事,無論龍傲如何旁敲側擊,軒兒都是點到爲止。
龍傲很是驚訝,軒兒才三歲,居然就能有這樣的應變能力,他很好奇軒兒的親生父親是誰。
飯菜很快上來,很豐盛的一桌菜餚,軒兒跟汝陽毫無形象,狼吞虎嚥。
因爲在龍傲面前,汝陽沒什麼好顧及。
“軒兒,吃慢點,小心噎着。”龍傲擔心的看着軒兒,他這樣的吃法,好似被餓了幾天了。
一桌豐盛的菜餚,被兩母子解決的差不多,宮女將東西收拾下去,龍傲抱着軒兒,軒兒又睡午覺的習慣,吃餓喝足,又走了那麼久,軒兒在龍傲懷中,沒一會兒睡着了。
龍傲抱起軒兒,放在他的牀上,蓋好被子,掖了掖走回到院子裡。“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軒兒在,有些事情他不能直白的問,現在軒兒睡着了,他也沒顧及了。
“不是說了沒事。”汝陽目光有些閃躲,她不想將龍傲當成她的傾訴者,喬莫欒一再表示過,他對龍雪只是恩情。
“汝陽,別想騙過我,如果真沒事,你會帶着軒兒進宮,還是走路來的。”龍傲纔不相信她的話,這三年來,她每一個月都會帶着軒兒進宮,陪他一天,他很高興,一個月總是盼着十五。
“我帶軒兒進宮,用走的,沒什麼衝突。”汝陽說話。
“今天不是十五。”龍傲深吸一口氣,他以爲在他面前,她就算做不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少在他問的時候,她會回答。
“你不喜歡我帶軒兒來看你嗎?”汝陽問道,那模樣彷彿只要龍傲點頭,她就會帶着軒兒走。
“汝陽。”龍傲有些無奈的叫了她一眼。
汝陽沉默,考慮着要不要告訴他。
“又因爲那個女人。”龍傲不是問,而是肯定。
汝陽擡眸看了他一眼,依舊保持緘默。
“這次莫欒過分嗎?”龍傲問道,如果過分,他就走一趟喬府,他是答應過龍絕,沒得到龍絕的允許,不會踏出宮門一步,爲了汝陽跟軒兒,他就要破例一次。
“算不上什麼過分不過分,就是那樣兒。”汝陽攪着手指,她帶着軒兒進宮,真是錯了嗎?她真是小心眼了嗎?可是,她真受不了,喬莫欒明明答應了軒兒,卻在聽到龍雪犯病,連說詞都沒有一句,丟下他們母子離開。
“什麼就那樣兒?”龍傲蹙眉,他不想去猜,他只想她告訴自己,在見到那顆夜明珠,即使是她撿到的,在他沒找到那個小姑娘之前,他就將她當成那個小姑娘。
他想成爲她的後臺,受了什麼委屈,她都可以來找他,他會給她出面。
汝陽深吸了一口氣,望着龍傲遲疑了一下,還是將事情敘說了一遍,龍傲聽完後,並沒有義憤填膺,喬莫欒是他的好朋友,汝陽是他想保護的人,他了解喬莫欒,太重恩情了。
“汝陽,莫欒一旦愛上,就不是薄情之人,他不會負你。”龍傲說道。
汝陽沉默,在所有人眼中,喬莫欒娶她,是因爲愛她,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對愛情,她真沒自信了,她的自信,早在岑晨曦無情的傷害之下,變得小心翼翼了。
“傲,你真準備不出皇宮了嗎?”汝陽問道,她將話題移到龍傲身上。
龍傲先是一愣,隨即說道:“我會離開。”
兩人又沉入沉默中,汝陽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別忘了,六王府裡還有一個王妃。”
“想爲柳無雙打抱不平了嗎?”龍傲紫眸閃了一下,想到柳無雙,龍傲提了提嘴角,即使沒有他,這三年來,她也未必寂寞。
他跟柳無雙也有十一年的夫妻,卻沒圓過房,對她多多少少有點愧疚,但想到她做的事,那愧疚消失了。
柳無雙唯一做對的一件事,便是將他給她的休書給了汝陽,如果當年真是柳無雙離開王府,現在汝陽就被困在王府,龍傲想,汝陽跟莫欒有緣分,即使在王府,他們也會走到一起,只是那身份有些讓人頭痛。
朋友妻,不可戲。
“柳無雙不是省油的燈。”汝陽說道,爲柳無雙打抱不平,她沒這個心,柳無雙也不需要,柳無雙在她面前,永遠都是高傲的。
“在我眼中,她就是跳樑小醜。”龍傲從不把柳無雙放進眼裡,她再厲害,再有心機,被他關在王府,做什麼事都不方便,即使這三年他沒回府,柳無雙也引狼入室,卻也不敢肆無忌憚。
“你輕視是女人,是會吃大虧。”自古女人都被稱爲紅顏禍水,這不是沒來由,很多王朝,不是因女人惑亂君王走向滅亡,她們有這種本事,讓明君變成昏君。
“我會留意。”龍傲點了點頭,他也認同汝陽的觀點,女人不可輕視,否則會吃大虧。
夕陽西下,龍傲陪着汝陽跟軒兒,早早的吃過晚膳,汝陽本想留下住一夜,軒兒卻吵着要回家。
汝陽跟龍傲怎麼哄都沒用,沒辦法,汝陽只好帶着軒兒離開皇宮。
回到梅院,問芙從汝陽手中接過軒兒,汝陽沒見到喬莫欒的身影,問道:“喬莫欒呢?”
“姑爺不是跟三小姐和小少爺一起出去了。”問芙茫然的看着汝陽。
汝陽瞭然,還沒回來。
“紅塵呢?”汝陽又問道。
“不知道。”問芙搖頭,她也有一天沒見到紅塵了。
汝陽沒再多問,讓問芙抱着軒兒回房休息,軒兒是個敏感的孩子,若是以前,他一定不讓問芙抱他回房,此刻,他乖乖的讓問芙將自己抱回房間。
汝陽坐在院子裡,從天黑坐到深夜,龍雪就像那根刺紮在她心頭。
走出晴朗宮,兩人拒絕坐龍攆,隨行的宮女太監也被喬莫欒譴退,兩人十指相扣,漫步向御花園。
喬莫欒踏進梅院,便見汝陽坐在院子裡,愣了愣,走上去,蹲下身體將汝陽環在胸前。“這麼晚了,怎麼還坐在院子裡?”
“睡不着。”汝陽擡頭凝望着喬莫欒的側臉,眉宇之間透着倨傲矜貴的氣質,依舊掩飾不了那抹疲憊,柔軟的小手爬上他的臉膛。“很累?”
喬莫欒心一暖,汝陽那聲很累,彷彿帶着魔力,瞬間將他身上的疲倦除去,微微側臉,吻了吻她的手。“不累。”
汝陽緊抿着脣,沉默的看着他,看得喬莫欒一陣心慌,若是平時,她一定會追問,一定會生氣,可現在她太平靜,平靜的讓他心慌。
“汝陽,白天的事,我很抱歉。”答應了她帶軒兒去玩,可是他終還是失言了,聽到小雪犯病,他甚至連解釋都沒有,丟下他們母子,汝陽會怎麼想?
他已經有心裡準備,回來之後承認她的怒意,可她的反應讓他心慌,他寧願她能像以前一樣,對他大吼,在他解釋,他還能哄她,向她解釋,可她此刻平靜的他不知道如何。
“你又沒錯,道什麼歉。”汝陽淡淡的說道,清眸落在喬莫欒臉上,月光灑在他孤傲冷豔的側臉上,那俊美到極致的容顏恍若神祗。
明明已經三十歲的人了,臉上依然潔淨,皮膚更是細膩得連毛細孔都看不出來。
人家都說歲月不饒人,汝陽看,歲月就饒了喬莫欒,太眷顧他了。
“汝陽。”喬莫欒蹙眉,她這樣說,讓他更不知如何是好。
“莫欒,你能告訴我,她到底生了什麼病?”汝陽問道,她真的很好奇,爲何每次只要聽到龍雪犯病,無論他在做什麼,都會放下手中的事,跑去看龍雪。
“汝陽。”喬莫欒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告訴她,因爲他感覺到,若是他此刻不回答,汝陽以後絕對不會再問,也不會......
聽完後,汝陽沉默了,垂下眼簾。
能在大火中活下來,已經是奇蹟,會留下後遺症很正常,汝陽只是懷疑,她真是龍雪嗎?聽喬莫欒的敘說,火勢很大,他們也看到燒焦屍體。
汝陽擡眸,望着喬莫欒,欲言又止。
她想問他,在府上那個龍雪,真是當年火中的那個龍雪嗎?
不怪她會懷疑,因爲龍雪不敢與龍家的人相認。
“汝陽,她是小雪。”喬莫欒看出她的疑問,很是堅定的回答。“她不是不想與龍家的人相認,她是不敢,當年她被燒得面目全非。”
喬莫欒沒用辭藻去形象龍雪的慘狀,汝陽卻能想象得出來,這裡不是現代,不能植皮,不能整容。
現在的龍雪,跟畫上的那個姑娘也不一樣,汝陽不是沒有同情心,不知爲何,對龍雪她就沒有同情心,絕對不是龍雪對喬莫欒有非分之想。
“我累了。”汝陽不想再糾結他跟龍雪的事,如果喬莫欒對龍雪真有那份心,爲了報恩,以身相許,她阻止得了嗎?
過一天算一天,他們的婚姻維護得了一時,便維護一時,若是真走上離婚這條路,她會惋惜,會痛心,卻也不會死乞白賴的纏着喬莫欒不放。
“我抱你回房。”喬莫欒將汝陽抱起,朝他們的房間走去,別說汝陽累了,他也累了,身累心累。
小雪犯病的時候,他不讓汝陽去看,除了小雪不願意讓除了他以外的人見到她犯病的樣子,他也不想汝陽被嚇倒。
ωωω ¤TтkΛ n ¤C○
回到房間,喬莫欒將汝陽放在牀上,他也脫了外袍躺了下來,將汝陽緊緊的摟在懷中,卻沒有你昨夜那樣。
這一夜,很平靜的一夜,兩人相擁着,均閉着眼睛,卻沒一人睡着。
直至凌晨,紅塵在門外叫喬莫欒,喬莫欒低眸看了一眼不中的人兒,他知道她沒睡着,卻沒有說什麼,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放開她,起身牀上外袍走出房間。
喬莫欒離開後,問芙來到房間裡。
“三小姐,你沒睡啊?”問芙來到牀邊,見汝陽睜着眼睛。
“他讓你來的。”汝陽不是在問,除了他,還有誰會讓問芙來她房間,還真體貼,知道她沒睡,特意讓問芙來陪她,省得她胡思亂想。
問芙點頭,突然,聽到推門聲,問芙跟汝陽同時一愣,猜測着,這麼晚了,誰會來這裡。
喬莫欒剛纔沒多久,不可能是他回來了。
見走進來的人,一位很不待見的人出現在眼前,汝陽視線內。
汝陽微微一愣,聽到紅塵的叫聲,喬莫欒就起身出去了,不是去見龍雪嗎?
“雪姑娘,是你啊?”問芙皺眉,瞪着來者,臉色極其難看。“姑爺不是禁止你來梅院嗎?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快離開,梅院不歡迎你。”
“問芙,看這裡。”龍雪一雙軟弱無骨的手在問芙眼前飛舞着。
問芙看着那雙在自己眼前的小手,像一團旋渦樣吸引着她,眼神漸漸變得渙散,眼皮也重得撐不起。
“倒。”龍雪突然打了個響指,問芙的身子就倒牀上倒去,壓着汝陽的手臂。
“問芙。”汝陽猛的坐起身,擔憂的叫道,見問芙不迴應,擡眸瞪着龍雪。“你對問芙做了什麼?”
“放心,她不會有事,只是中了我的催眠術,第二天便會清醒。”龍雪笑着說道。
知道問芙沒事,汝陽放心了不少,龍雪想對付的人是自己,不會對問芙怎麼樣。
“催眠術?”汝陽蹙眉,對龍雪的身份愈加懷疑了,她聽喬莫欒說起過,齊氏皇族是巫術的起源地,傳女不傳男,龍雪是龍國的公主,怎麼會齊國的巫術。
據她所瞭解,巫術並沒有傳入其他國,汝陽幾乎可以肯定龍雪是齊國人。
想到她跟龍雪的第一次見面,那情景記憶猶新,龍雪眼中對她的恨意可以說是刻骨銘心。
“你是齊國人?”汝陽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並沒有底。
想到喬莫欒的肯定,她是龍雪,龍雪是龍國的公主,不是齊國的公主,然而,龍雪卻會齊國的巫術。
這又如何解釋?
“齊國人?”龍雪冷哼一聲,嘴角的笑愈加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