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負責盯着廚房，因而這水，也多是她在負責。
只不過，上官澈與洛璃晚算是主，侍衛等，都是自己動手罷了。
而今洛璃晚要水，吳媽也只能請了碧清來幫忙從河水裡提水上來，過濾以及燒熱了，不然，她上了年紀，哪裡做得了這等粗活。
吳媽聽着洛璃晚這兒要水，兩眼放光，看着碧清，好像要把她剝了一樣，嚇得碧清渾身一個激靈，叫道：“吳媽，作甚這樣看我？”
吳媽捂嘴一笑，連忙拉了碧清躲進廚房的隔間兒，“是不是主子與夫人……”
碧清只覺得吳媽的笑，說不上來的猥瑣，雖然這個詞彙不該用來形容一貫老好人兒的吳媽……
“吳媽，你怎麼啦？眼睛抽筋了？”
吳媽一個巴掌拍在她頭上：“混說！我是問你，主子與夫人，嗯嗯？”
吳媽握拳，大拇指對了對，一臉笑意莫名。
碧清懵懂看了兩眼，不明所以，剛要問，卻猛地反應過來：“哎呀，吳媽你真是老不羞！”
碧清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家，推了吳媽一個踉蹌，整個臉都燒的通紅。
吳媽唬了一跳，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咦，還未行房昂？”
碧清氣極：“我不跟你說了，待會兒水好了，叫阿二來拎吧。”
說着惱羞成怒地“騰騰”跑了開去。
吳媽看着她煙兒一般的飛奔而去，不由納悶——叫阿二來拎水？
莫不是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了？
不說吳媽這兒的樂見成其好事，就說洛璃晚，坐在房中，也是莫名燥熱。
上官澈與她有話要說？
會說些什麼啊……
她跟他什麼時候關係好到，要私下裡有話說啦？
於是，等待熱水的那漫長時光裡，她內心糾結的要死。
阿二哼哧哼哧來回搬熱水的舉動，成功引起了上官澈的注意。
“我說，阿二呀，你到底是誰的小廝？你家主子我還熱着呢！”
阿二立時換上嬉皮笑臉的樣
兒：“奴才這就去跟吳媽說，多燒兩鍋，燒兩鍋！”
上官澈也不揪着他不放，只是見碧清在那兒左瞧右瞧，臉色忽白忽紅，於是招招手，叫她跟了進去。
“可與夫人說了東宮現在的情況？那幾位孃家的勢力都不簡單，她可有問起回京之後的安置？”
上官澈屋中倒是涼快，不過可能因爲剛用完熱湯麪的緣故，不覺得涼快，反而覺得屋中悶熱。
碧清搖着頭，道：“夫人甚少問起京中情況，最近更是連小清兒姑娘的安置都不問了。”
上官澈挑挑眉，對這種情況顯然也有所猜到：“待會兒你與她細細說說吧，沒幾日咱們就到帝都了。恐怕回去之後，我與她再不方便見面，你將咱們的安排都說與她聽，還有，該忌諱哪些人，避着什麼事，這些，都叫她記在心裡。”
“主子不與夫人說嗎？”
碧清訝然，還以爲太子殿下會親自與夫人說項。
“不了，她最不喜這樣污糟事兒，尤其是聽我說，怕更不願意。”
上官澈言道，這也是看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洛璃晚雖不喜歡他的安排，但是對於周圍的人，還是適應很快的，尤其是不忌憚碧清與阿二，反而與他們兩個相處的最愉快。
碧清點點頭：“那回頭屬下就與夫人說說。”
“嗯，你且去吧。”上官澈見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便打發她去洛璃晚那忙活，“對了，晚些時候再叫夫人過來我這裡，這會兒天氣正熱，叫她好好歇歇神吧。”
“是！”
而隔壁屋裡，阿二好容易喘口氣，洛璃晚示意他可以喝口水歇歇。
“謝，謝夫人。”阿二大汗淋漓，看得洛璃晚於心不忍。
“天氣越發熱了。”
阿二喟嘆一聲：“是呀，快要入京了，還不如新城涼爽。船上冰也存的不多，又要飲水，吳媽都只能把冰熬化了來用。”
洛璃晚不知這些，今日還是她頭一次下廚房，所以看見那滿缸的水，習以爲常。
“哦？不是直接從江中打水來用？”
在她的常識裡，這古代又無污染，又無化工，本該山也青，水也清，最健康不過。
阿二卻猶如看見怪物似得看着她：“夫人該不是從來沒出過遠門吧？也是了，夫人雖能行走在外，可卻不知，這民生最是艱難——就比如這水，普通小百姓們都以爲這生水飲食都無礙，可是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屑於直接用這江水，哪怕看着再是乾淨。”
洛璃晚心道，誰說我不常出遠門的，若不是，那你們怎麼會在新城把我給劫住？
不過，她難得聽人講起外頭的事兒，所以，聽的也尤其的認真：“大家都不喝的嗎？只因爲普通尋常？”
那大戶人家還真是矯情，不喝江水，那喝哪裡的水？
“倒也不是不喝，只是都講究則個。就比如這臨江的水，是絕對不會喝的，最起碼也要煮煮，譬如井水，也並不是直接飲用。”
“那要喝水可怎麼辦？”
洛璃晚平素哪裡關心過這個，不過，當初在洛府時，府中的井水，也並不常常直接喝，小清兒即便打了井水回屋，也是要煮過之後，才叫她喝。
“有些家底的人家，或者會派家奴跑遠些，尋什麼泉，什麼井，有些小姐夫人還愛講究個雪水，花露，但是都不會……”
“不會直接喝？都要煮過之後？”洛璃晚斷言問道，“我以爲這些物件，用了明火之後，反而多了煙火氣，那些愛講究空靈無根水的姑娘夫人們定是不愛的。”
阿二不由一“嗤”，略帶嘲諷，笑與洛璃晚道：“就因此，才越發叫人覺得矯情了。”
說着，想起之前的話題，於是又饒了回去：“因着臨江的人家都會擇水而居，洗衣做飯，都愛順流而漂，夫人想，這種由人用了不知多少遍的水，那些人家又怎麼會由着這些水入口？自然願花些銀子，哪怕自家挖口水井，也不會挑了水去喝的。”
洛璃晚腦中腦補，以前也聽說過的，臨水而住的人家，洗衣洗菜，都會沿着河，以前她還覺得這樣的日子簡直叫人豔羨，卻沒想，他們是並不喝這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