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番地的時候,梨姬夫人就使用這些手段,可是把上官澈折騰的苦惱不堪,偏又打打不得,罵罵不得,氣的皇后常拿了由頭去罰她。
如今,洛璃晚來了,皇后身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樂意看着洛璃晚搓磨梨姬出氣。
知道了這些,洛璃晚好歹鬆了口氣,信了上官澈的話,還真是隻有便宜,沒責任啊。
本想着,說會子話,就可以走了吧,誰料,皇后剛賞賜完了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皇上就宣召了洛璃晚過去乾元殿說話。
上官澈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父皇尋洛璃晚有何事,因那傳話的內監沒有叫上上官澈,是以,他也只能稍晚會兒纔好過去。
知道要見皇上,洛璃晚倒是不那麼緊張了,對比起皇后來,洛璃晚反而覺得皇上更好說話些。
畢竟之前的經歷,與皇后娘娘可處的並不十分愉快啊。
皇上就不同了,一開始入京的時候,就上門談婚事,又對她多有照顧,在洛璃晚心裡,清冷的皇帝反倒更加親切。
於是,見到當年的祁山王時,洛璃晚一點兒也沒緊張不說,反倒帶了些笑意。
去的時候,仁徽王正在批閱着摺子,內監在旁輕聲說了句什麼,他便擡頭往洛璃晚這裡看來,正看見她臉上那一絲笑意,不由也跟了笑起,招手叫她過去近些,說道:“來了?”
洛璃晚點點頭,又想起這是在宮裡,連忙道:“回皇上的話,來了。”
又一想,不對,話說的太彆扭了,就連仁徽王都大笑起來,叫內監讓洛璃晚落座,又賞了杯茶。
洛璃晚捧着茶杯,按着清清的茶水,不免嘆息,人還是當初的人,可也不同了。
仁徽王見她低頭沉思的樣兒,似乎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似得,一臉瞭然:“聽說你把澈兒的愛妾打了?”
洛璃晚愕然擡頭,心道皇上也尋了她來說這事兒?
莫不是皇后娘娘不罰她,皇上要罰她?
那可怎麼辦,上官澈可沒跟着來啊!
洛璃晚一瞬間有些欲哭無淚。
仁徽王笑意越發明朗,繼續道:“朕還聽聞,你給朕的愛妃擺臉子啦?”
洛璃晚“噗通”一聲兒從椅子上給摔了下來,抹了把冷汗,連忙狡辯道:“沒有哇……”
仁徽王哪裡聽她的,擺擺手,不叫她說話,半晌擼着鬍子道:“柳嬪可跑朕這裡來哭了小半個時辰,吵得朕這耳朵疼,你說,怎麼辦?”
洛璃晚一頓,愣愣說道:“那怎麼辦?”
仁徽王笑道:“反正是你鬧出來的,不如把你攆出去?”
洛璃晚嚇得張大嘴——莫不是,莫不是皇上要上官澈這剛娶妻就休妻?
可看人家笑的樣子,如春風拂面,又不大像啊?!
洛璃晚伸了伸脖子,因緊張有些發僵,都能聽着骨頭摩擦的聲響來,“皇上,您不是開玩笑的吧?”
龍椅上閉目養身的仁徽王笑的身形發顫,終是說道:“好啦,朕也不嚇唬你。待會兒回去去與澈兒說,這幾日有功夫就挪窩吧,好好的王府不住,非跑來宮裡湊什麼熱鬧。”
洛璃晚笑由心生,差點“哈哈”兩聲兒樂出來,一想,不對,連忙問道:“那皇上,柳嬪娘娘她……”
仁徽王半眯起的眼睛精光閃過,笑容頓了頓,說道:“柳嬪怎麼啦?”
洛璃晚打了個哆嗦,心想,皇后娘娘一貫溫和,雖不知人家心裡想些什麼,可也沒皇上老家人這樣變臉變得如此快,倒叫人心驚膽顫的吧……
“咳,也沒什麼,”洛璃晚甘願當只鴕鳥,“就是太子他……嗯……進宮裡來,許是擔心皇后娘娘吧。”
仁徽王上下打量洛璃晚一番,似笑非笑:“喲,這過了一二年,小丫頭知道擔心旁人啦。”
洛璃晚忙端起笑:“哪裡,哪裡,以前也沒有沒心沒肺。”
忽的仁徽王變了臉色,冷“哼”一聲兒,開始攆人:“去,去,去,哪裡學的這諂媚的德行,趕緊回去與太子說,聖旨等會兒就會到東宮。”
洛璃晚連忙收起笑意,躬身而退,等到了大殿外,耀目的陽光下,林蔭小徑上,上
官澈踽踽行來。
鬆了口氣,洛璃晚就要招手打招呼,想起這非現代,不實行這個,掛着笑意就打算追過去。
然,就在這時,偏殿傳來一陣陣低聲的哭訴,洛璃晚愣怔片刻,那極細的哭聲兒,嚇得她一個激靈,見邊兒帶着她出來的內監還在,於是問道:“咦,這是誰在殿內哭呢?”
哭聲這樣低,她在殿內都沒聽見呢……不過,這宮裡允許人哭的嗎?不是說,這後宮內,任是誰人都不準哭的?
那內監垂了垂頭,恭聲道:“回太子妃的話,是柳嬪娘娘在呢。”
洛璃晚訝然:“柳嬪?好好的,她哭什麼?”
“這……”內監猶豫片刻,有些不知該不該告訴她,不過聽着皇上對太子妃的器重,以及遠處分明是爲救“火”而來的太子殿下,他倒是分辨清楚,該偏向於哪個,於是道,“回太子妃的話,您來之前,皇上已經見過柳嬪娘娘了,不過皇上並沒有相信柳嬪娘娘的一面之詞,倒是發了好大的火,叫柳嬪跪在偏殿面壁思過呢。”
洛璃晚張了張嘴,很是詫異,不巧上官澈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不容她再繼續多問,那內監已經退回了大殿。
上官澈見洛璃晚佇立在殿門口,若有所思的模樣,忙問道:“怎麼在這愣神呢,可是父皇訓斥你了?”
洛璃晚搖頭,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不是我,是柳嬪娘娘——內監說,皇上訓斥了柳嬪。”
上官澈點點頭,沒多說什麼,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妄議后妃,也是要治罪的,拉了洛璃晚就往宮道上走,“好了,咱們回去吧。我沒叫內監擡了轎子過來,這裡離着東宮不遠,咱們走回去吧。”
洛璃晚本還在思量着柳嬪被訓斥的緣由,聽到上官澈的話,一下子就苦了臉,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只想到自己今兒已經衝了兩遍澡了,這會子走回去,豈不是又是一身的汗?
瞥眼瞧着邊兒上的上官澈,這一天裡也換了兩套衣裳,到底沒好意思把抱怨的話說出口,畢竟今兒的許多事也是因她才引起的,還是她多多抱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