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后走出太子宮之後,剛纔還臉色蒼白的南慕天揮揮手示意身邊的宮女和太監都下去,接着翻身坐了起來,絲毫都沒有剛纔的孱弱蒼白模樣。
見四周沒有一個人之後,南慕天才拍了拍手,淡淡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出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穿白袍的修長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走到南慕天跟前,臉上全是凝重和擔憂,“太子,您確定要繼續用藥嗎?”
“之前我也跟你說過,你只負責給我用藥,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切後果都由我承擔。六王爺派你過來之前,難道沒有告訴你這些嗎?”南慕天淡淡看着眼前身穿白袍的男子,“不過,你的方子很管用,那些御醫都沒有診斷出來到底是什麼病,就連我母后被騙瞞過去了。”
那白袍男子顯得很是爲難,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太子,這種藥短時間服用還沒事,要是服用的時間過長,恐怕會產生很大的副作用,小的是怕……”
“你怕什麼,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絕對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南慕天滿臉都是堅定,溫潤的眸子中射出光芒來,“只要再堅持幾天,公主只要不同意定親,你就可以回去了!”
上次他故意在寒紫靈面前昏倒在地上,他就不相信寒紫靈會不在乎,若是寒紫靈主動提出不願意跟他定親,那一切都將變的容易許多。
看到他如此堅定,那白袍男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好順從的點點頭,“是,太子殿下,小的會按照吩咐辦事。”
一日之後。
站在御書房門口的羅公公,恭恭敬敬對前來御書房的南慕宸和木鳶兒行了禮,笑着說道:“六王爺、六王妃,皇上已經在御書房內候着了,而且皇上專門讓奴才來門口迎接六王爺和六王妃,兩位這就隨奴才進去吧!”
南慕宸和木鳶兒相互看了一眼,跟在羅公公身後朝御書房走去。
今日早上,他們正在用早膳的時候,南君敖就派侍衛早早去別院告知,說南君敖有事找他們,讓他們用完早膳之後到御書房面聖。
“羅公公,皇上找我們來有什麼事,你可知道?”走到沒有太監侍衛的地方,南慕宸低聲問道。
“六王爺,奴才不知道皇上爲什麼讓您跟六王妃過來,但是現在四王爺和二王爺也在御書房,不知道皇上到底要說些什麼。”饒是知道四周沒人,羅公公還是四下打量了一番,確認周圍沒人,這才輕聲的回覆道。
羅公公說完之後,南慕宸和木鳶兒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疑,南君敖竟然將南慕風、南慕臨和南慕宸都召來來,難道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兩個人沉思間,羅公公已經帶着他們來到了御書房內,果然看到南慕風和南慕臨都已經在御書房的龍案前站着,南君敖依舊看着手裡的奏摺,整個御書房內一片沉默。
“兒臣見過父皇!”南慕宸帶着木鳶兒一起想南君敖行禮。
南君敖這才擡起頭來,滿臉堆笑,親自站起身來走到他們面前將正在行禮的他們攙扶起來,“宸兒,六王妃,現在御書房內就咱們一家人,何須這麼多虛禮,趕緊站起來吧!”
“多謝父皇。”雖然驚疑南君敖今日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南慕宸和木鳶兒卻依舊按照規矩行完禮之後才站起身來,也站在了南慕風和南慕臨身旁。
等南慕宸和木鳶兒行完禮之後,南君敖卻並沒有回到龍案後,只是用一雙見不見底的黑眸從他們四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南慕臨身上,神情不像剛纔對待南慕宸和木鳶兒那般熱情,只淡淡問道:“臨兒,你說吧,你今日特意找朕,所爲何事?”
這也正是南慕宸和木鳶兒關心的問題,這一段時間,南慕臨一直被關在牢中,現在卻出現在御書房,沒想到竟然是他主動提出要見南君敖的。
木鳶兒如寒潭般的眼眸中卻閃過了然,南慕臨是聰明人,她相信經過上次交談之後,南慕臨已經明白到底該怎麼做,今日前來見南君敖,只怕就是爲了上次所說的事情。
只是,爲什麼南君敖要將她跟南慕宸,以及南慕風都找來呢?
“父皇,這一段時間,兒臣一直被關在牢中,兒臣也想了許多。”南慕臨依舊低着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語氣異常誠懇,“這次關於公主被刺殺一事,雖然不是兒臣所爲,但是兒臣卻在暗中私自打探出公主的住所,已經是亂了規矩,所以,兒臣主動請求求見父皇,就是想讓父皇懲罰兒臣。”
南慕宸和木鳶兒倒還沒什麼,一旁的南慕風聽了南慕臨一番話之後,猛然扭頭看着他,眸中盡是難以置信,南慕臨這是主動要求南君敖懲罰他嗎?
他到底在打的什麼主意?
雖然那次在丞相府南慕臨說跟他暗中聯合,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基本上都是他聽從南慕臨的指揮,南慕臨從來都不告訴他做事的真實意圖,即便是他逼的緊了,南慕臨也只撿些不相干的來敷衍他。
南慕風雖然暗暗不平,但是無論現在的勢力還是頭腦和心計,他都遠遠不如南慕臨,要是真想在朝中站穩腳跟的話,他現在還不能跟南慕臨翻臉。
南慕臨說的誠懇,南君敖卻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只微微擡了擡眼皮,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問道:“臨兒,那你說說,朕該如何懲罰你纔好?畢竟,刺殺公主的事情,你不是幕後主使。”
“父皇,孩兒雖然不是刺殺公主的幕後主使,但是卻私自查了公主居住之所,這已經違反了規矩。加上孩兒當日發生的事,耽擱了父皇尋找真正刺殺公主的幕後主使,孩兒實在難以辭其咎,單單從這點來講,父皇就必須要治孩兒的罪。”南慕臨說的異常誠懇。
南慕風聽的張大了一張嘴,南慕宸和木鳶兒卻相視笑了笑,繼續聽南慕臨說下去。
南君敖依舊一副淡然無比的表情,似乎在掂量南慕臨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南慕臨見南君敖沒有接話的意思,又緊接着說道:“父皇,鑑於孩兒剛纔講述的事情,孩兒請求除去四王爺之封位,並且交還孩兒掌握的掌管晉西的權利。”
“四弟,你……”南慕風在一旁急的脫口就要阻攔,但是在看到南君敖朝他投來的冷冷眼光之後,立刻閉住了嘴,不安的垂下頭,“父皇,孩兒錯了,孩兒不該插嘴!”
南君敖這才緩緩扭頭看向南慕宸,狀似無意間問道:“宸兒,你也替父皇想想,剛纔你四哥的話父皇該怎麼處置?”
這一句話,分明是將本來置身事外的南慕宸拉了進來。
“父皇,您是天子,這冷月國的事情當然有父皇下決斷,孩兒不敢幹涉。”南慕宸也不傻,淡淡回了一句,依舊將自己置身於事外。
南君敖目光又從南慕臨和南慕宸身上劃過,沉吟了片刻之後,才終於點頭首肯,“臨兒,那就依你所說,先除去你四王爺的封位,暫時將你的權利收回來,再考察一段時間再說。”
“多謝父皇。”南慕臨恭恭敬敬跪下身去,態度極爲誠懇,沒有看出絲毫的不情願。
“起來吧,難得你有這份覺悟。”南君敖臉上這才露出了微笑,“這一段時間你也正好可以安靜下來想一想,等你想好之後,朕會再還給你這一切的。朕老了,是時候交出權利,讓你們去闖天下了。”
南慕臨立刻又跪倒,誠惶誠恐說道:“父皇正當壯年,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能說出這番話來,只要父皇龍體安康,兒臣願意一直輔佐父皇,替父皇分憂。”
“難得你這麼孝順,朕心甚慰,好了,你也別一直跪着了,站起來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南慕臨,南君敖臉上漸漸涌滿了笑意,似乎對南慕臨的態度十分滿意。
南慕臨這才站起身來,恭恭敬敬退到了一邊。
南君敖回頭看向南慕宸和木鳶兒,對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走到他跟前,南慕宸和木鳶兒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南君敖要做什麼,只好緩緩走到了他的跟前。
等他們走近的時候,南君敖滿臉含笑說道:“宸兒,你和六王妃最近招待公主,保護公主的安全有功,尤其是上一次,宸兒將公主從懸崖下救起來,更是居功甚偉,所以朕打算好好獎勵你一番。”
“父皇,那些都是孩兒應該做的事,不敢居功。”南慕宸趕緊推辭。
“你就不要推辭了。”南君敖不容置疑說道:“不過,朕還一時沒有想好要賞你什麼,既然剛纔臨兒正好把他管轄的職權給讓了出來,你就暫時先領着吧!”
南慕宸趕緊推辭,“父皇,這實在不合適……”
“好了,朕已經這麼決定了,你們先下去吧,朕今天有些累了。”揮了揮手,南君敖示意南慕宸不要再多說什麼,南慕宸和木鳶兒又相互看了一眼,只好靜靜推了出來。
他們走出御書房不久,就見南慕風和南慕臨也跟着走了出來,南慕風陰陽怪氣說道:“六弟,你如今可是越發混的好了,現在滿朝上下,權勢能超過你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