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妃跟幾個宮女一同躲在地牢之中,聽着外面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劉貴妃臉上的擔憂越來越濃重。
那個宮女已經去了大概有一個時辰了,她的宮殿跟南慕哲的宮殿本來就相差不遠,就算現在情況特殊,那個宮女跑幾個來回的時間都有了,可是現在卻遲遲都沒有回來。
“不行,本宮親自去找八皇子。”劉貴妃現在甚至有些後悔,不應該讓那宮女去找南慕哲,若是她現在去的話,起碼不用這麼擔心,而且說不定已經將南慕哲給找回來了,畢竟,一個宮女的話,南慕哲不會太在意的。
那幾個宮女聽說劉貴妃要走出地牢,一個個嚇得面色如土,撲通一聲,齊齊跪倒在地上哀求道:“貴妃娘娘,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您千金之軀,千萬不要出去,您要是擔心八皇子的話,奴婢們現在就去找!”
“不行,本宮必須親自去,八皇子那種性格,你們去了怕是勸不回來!”劉貴妃已經鐵了心,她知道南慕哲的脾氣,而且他一向對南君敖十分敬重,若是看到南慕臨這麼造反,他肯定頭腦一熱就衝了出去。
剛纔讓那個宮女去請南慕哲,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回來,劉貴妃心中已經開始隱隱不安了,她可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畢竟,現在外面的刀劍都不長眼,她不想看到南慕哲出事。
可是,這些宮女們哪裡肯讓劉貴妃親自去,一個個抱住了她的腿哀求,“娘娘,您千萬不要出去,現在外面太亂了,而且聽聲音似乎已經衝進來了,您要是出去的話,肯定會有危險的……”
“你們放開本宮!”劉貴妃掙脫了幾下見掙脫不開,立刻冷眼看向幾個死死抱住她腿的宮女們,威嚴說道:“你們要是再不放手,本宮現在就可以要了你們的命,或者,本宮一頭撞死,看你們怎麼跟皇上交差!”
那幾個本來在抱着劉貴妃腿的宮女們,聽了劉貴妃這一句話,立刻嚇得趕緊鬆開了手,再也不敢上前。她們本來就是擔心劉貴妃的安全出問題,若是劉貴妃當場撞死在他們面前,他們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劉貴妃見幾個宮女不敢再抱自己的腿,立刻拔腳就朝地牢外面跑去。
誰知,劉貴妃剛剛探出地面,就看到一羣人朝她的方向殺來,喊殺聲震天響,劉貴妃飛快的脫去了外面的宮裝,只穿着裡面的薄薄衣裙,膽戰心驚朝南慕哲宮殿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她更擔心南慕哲已經出了事。
劉貴妃一邊潛伏在草叢中,一邊朝南慕哲的宮殿方向前進,等她走到宮殿門口的時候,卻發現一羣人已經衝進了宮殿,幾個平時伺候南慕哲的宮女和太監已經被綁了出來。
劉貴妃看這麼多人都跪在南慕哲的宮殿之前,一顆心猛然懸了起來。
就聽到幾個侍衛追問那幾個宮女和太監,“裡面躺着的那個人是八皇子嗎?”
“是是是,他就是我們八皇子……”那幾個宮女和太監戰戰兢兢跪在這幾個人面前答應。
聽到他們的話,劉貴妃頭嗡的一聲,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
等劉貴妃反應過來之後,沒命一般朝南慕哲的宮殿跑去,跑到宮殿門口的時候,不顧一切將站在門口的幾個人推開,悽然喊道:“哲兒,哲兒……母妃來看你了……”
聽到她的話,幾個身着冷月國士兵,相互使了個眼色,一把將已經脫掉宮裝的劉貴妃拽住,冷笑着問道:“哼,你就是宮裡的嬪妃吧?要不是你自己暴露,我們剛纔差點就錯過了!”
“你們把我的哲兒怎麼樣了?你們把他怎麼樣了?”劉貴妃被幾個士兵拽住,卻發了瘋似的掙扎着,四處尋找南慕哲的身影,“他生性善良,平日裡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
正說到這裡,卻看到一個身穿南慕哲平日裡衣袍的人正躺在地上,渾身都溢滿了血跡,頭偏向另外一邊,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劉貴妃心裡猛然一疼,發了瘋似的就要衝上去,嘴裡叫道:“天殺的,你們居然殺死了本宮的兒子!哲兒啊,母妃來晚了,母妃該死,母妃沒有來得及救你!”
“哼,善良?你問我們我爲什麼要殺死八皇子,那你就要去問問四王爺了,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要是再掙扎,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那幾個士兵見幾個人幾乎都拉不住幾乎發了瘋一般的劉貴妃一個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更用盡力氣去拽要朝那個身影撲去的劉貴妃。
劉貴妃乍然看到了身穿南慕哲衣袍的屍體,已經認定是自己的兒子被這一羣士兵給殺死,心中又痛又急,但是卻被幾個士兵死死拉住,她掙扎不開,幾乎是雙眼通紅,睚眥欲裂,扭頭毫不猶豫拔下一個士兵的長劍,狠狠就要朝其中一個士兵刺去。
現在的劉貴妃渾身都充滿了力氣,想要爲已經死去南慕哲報仇,她再也不是那個嬌弱無力的貴妃娘娘。
可是,她在皇宮中養尊處優,怎麼比得上這常年在邊關駐守的士兵,又加上她現在被好幾個士兵拉住,剛拔出長劍朝其中一個士兵刺來,另外一個士兵已經條件反射的朝她胸中刺去。
這一劍,直直刺中了劉貴妃的心臟!
“你們,你們……”劉貴妃雙眼驀然瞪大,一隻手緊緊捂住鮮血迸射的胸口,一隻手顫抖着指向那幾個士兵,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整個人已經砰然倒地!
很快,劉貴妃就漸漸停止了呼吸。
“真是夠倒黴的,居然差點被她刺中!”剛纔差點被劉貴妃刺中的士兵悻悻的吐了一口唾沫,“好了,既然八皇子和這個貴妃都已經死了,咱們去別的宮殿看看吧?”
卻說叮囑了劉貴妃之後匆匆離開的南君敖,來到了議事前殿,幾個宮內的侍衛隊長正在前殿等候,看到南君敖之後正要行禮,卻見南君敖擺了擺手說道:“這些都免了,失態緊急,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
“回皇上的話,現在叛軍已經將整個皇宮團團圍住,禁衛軍正在抵抗,臣等已經讓侍衛隊在皇宮各個內門把守,勢必要保護皇上和各位主子的安全!”爲首侍衛隊長走上前回答道。
南君敖點了點頭,但是眼中全是着急和擔憂,現在叛軍將外面團團圍住,就算現在有禁衛軍的把守,但是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根本難以守住皇宮,一旦皇宮內門被攻破,那就再也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能和六王爺以及丞相聯繫上嗎?”這個時候,還有希望力挽狂瀾的,也只有南慕宸和木江州了,到了爲難時刻,南君敖已經顧不得顧及之前跟南慕宸的恩怨了!
幾個侍衛隊長相互看了一眼,爲首侍衛隊長膽戰心驚回答道:“回皇上的話,現在外面被包圍的水泄不通,皇宮的人根本就出不去,所以……”
“真是一羣廢物,你們就不會想想辦法嗎?”雖然知道這侍衛隊長說的是實情,但是現在心急如焚的南君敖,自然極爲容易發脾氣,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們下去吧,一定要守住內門,千萬不能讓叛軍衝進來!”
那幾個侍衛隊長齊齊答應了一聲,都齊齊退下去了。
南君敖急急來到了另外一個宮殿,轉身走入了一個地下通道內,他剛要下通道,卻見一個人舉着一把長劍,臉上帶着魅惑的笑容,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微微眯起,“父皇,你這是要去哪裡?”
“南慕臨,你這個叛臣賊子,你是堂堂的皇子,怎麼能做出這等忤逆之事來!”被脅迫着走出通道來到宮殿的時候,南君敖終於低聲吼道:“你是打算要殺父弒君,然後登上皇位嗎?你這麼做,難道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南君敖一邊說,一邊用餘光看着周圍,想尋找有利的地形。
南慕臨彷彿根本就沒看到他的小動作似的,邪魅一笑,將長劍從他的身上拿開,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撫摸着刀鋒,邪邪說道:“父皇,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殺父弒君呢?”
“那你,你想怎麼樣?”南慕臨雖然說的輕鬆,但是南君敖卻不敢有絲毫放鬆,趁着南慕臨不注意,腳微微朝後挪了微不可見的一步,但是卻滿滿都是警惕。
這個平日裡最爲溫和謙順的皇子居然謀反,這已經讓南君敖知道,他絕對不會像是平日裡表現出來的那般模樣。
“等我登上皇位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是六王爺南慕宸一心想要謀反,所以發動了叛亂,將父皇殺死,做下了殺父弒君的醜事。”南慕臨笑了,笑的邪魅,笑的風情萬種。
南君敖身子猛然一顫,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笑的邪魅的兒子。
南慕臨享受的看着南君敖眼中流露出的震驚和一閃而過的惶恐,“而我,平定了叛亂,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被六弟給殺死了。我平定了叛亂,將逆賊六王爺南慕宸殺死,將你厚葬,然後登上皇位,父皇,你喜不喜歡我說的這樣?”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朕……”南君敖氣的臉色鐵青,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做的事情遲早會傳出去的……”
南慕臨將臉色猛然一板,“父皇,成王敗寇,到時候,我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有誰敢質疑我?父皇在位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做過幾件讓天下人不齒的事情?據我所知,父皇已經幾次下令要刺殺六弟了,這難道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南君敖的臉色猛然變了幾變,最後終於漲的通紅,他以爲這樣的事知道的人根本沒有多少,沒想到南慕臨居然彷彿瞭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