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宸臉色猛然陰沉了下來,沉聲說道:“赫連姑娘,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咱們必須要到隱族,才能找到醫治鳶兒的臉的藥和辦法了,是不是?”
赫連如燕點了點頭,神情凝重,“你說的沒錯,現在鳶兒臉上的傷必須要到隱族,而且我看鳶兒臉上的傷,很有可能是隱族另一派所爲。就算他們不肯醫治鳶兒,在隱族中也有很多功法高深的老人,到時候讓他們看看,或許鳶兒臉上還有救。”
“如燕說的是,隱族裡確實有很多能人志士,你若是想要醫好臉上的傷,只怕是真的要到隱族去走一趟了。”鳳緋兒雖然一張臉已經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可是她一雙眼睛真的跟跟木鳶兒很像,此刻正用這雙跟木鳶兒很像的眼睛深情的看着她,慈愛之意幾乎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一般。
她自從生下木鳶兒之後,天羅國就發生了動亂,她被催着趕回來評定叛亂,後來想木鳶兒的時候,就偷偷趕回去看看,甚至都不敢現身,生怕自己不想再回來天羅國。
轉眼間,木鳶兒已經長這麼大了,而且還趕來了天羅國,她本來該高興的。可是,現在她卻被裝在這個巨大無比的木桶裡,而且被摧殘的如此面目全非。
“母親……”木鳶兒幾乎能感受到鳳緋兒傳遞過來的濃濃母愛,剛剛叫了一聲,就感覺眼睛酸澀難受,聲音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鳳緋兒卻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因爲自己難過,輕聲開口說道:“鳶兒,其實你現在應該叫我天后,因爲,你很快就是下一代天羅國的國王了!”
赫連如燕愣了愣,輕聲說道:“你已經下了決定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怕鳶兒受到傷害嗎,這次我去紫星國尋找她,你還一直阻攔着不讓我去,現在怎麼忽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了?現在鳳如歌幾乎已經把朝政給把攬了,你忍心讓鳶兒去涉險嗎?”
赫連如燕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木鳶兒和南慕宸在旁邊聽的真切,這才知道,赫連如燕之所以去紫星國尋找木鳶兒,其實是因爲感覺到天羅國要發生動亂,偷偷揹着鳳緋兒去找的自己。
可是,本來阻攔木鳶兒摻和進這件事中的鳳緋兒,好像也同意木鳶兒涉入其中了。
“如燕,都這個時候了,她本來就是天羅國的接班人,而且也是最符合接班的繼承人。”鳳緋兒的聲音依舊沙啞,而且說話也很吃力,“只有她經過這次浩劫,才能真正成長,朝中的幾位元老也就不會多說什麼。”
赫連如燕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你說的是,現在鳶兒已經大了,是應該讓她來做自己分內的事情了。好,我同意你的說法,我也會幫她坐上王位的,你就放心吧!”
“如燕,我現在身邊最信任的人就剩下你了。要是想讓鳶兒登上王位,僅僅靠你的幫助還是不夠的。現在鳳如歌將我囚禁在這裡,而且對臣民都封鎖了我被關押的消息。所以現在的臣民都以爲他現在做什麼事都是經過我的授意的,若是你得不到他們承認的話,你後面做什麼事情都會步履維艱的。”
赫連如燕接過嘴說道:“那現在想要得到臣民們的承認,就必須得將掌印給拿到手,要不然的話,臣民是不會承認的。鳳如歌現在掌控了整個朝政,卻不敢對你母親下最後的毒手,就是想要找到掌印。”
“可是,只要拿到掌印,就等於被國王承認是下一代的國王和繼承人,所以你母親雖然受盡了折磨,卻還是沒有告訴他掌印的下落,這讓鳳如歌一直遲遲沒有辦法。”赫連如燕向木鳶兒解釋了鳳如歌爲什麼會一直留着鳳緋兒。
聽赫連如燕說到這裡的時候,木鳶兒扭頭看了看南慕宸,卻見他淡淡的衝她點了點頭,木鳶兒知道這是南慕宸同意她涉險的意思,便扭過頭來對鳳緋兒說道:“好,如果母親肯信得過鳶兒的話,那我就去取回掌印。鳳如歌傷母親至此,鳶兒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定要剷除鳳如歌,爲母親報仇。”
看到木鳶兒眸中濃烈的悲痛和心意已定的決絕,鳳緋兒縱然不忍,但事已至此,這是唯一的辦法。可做母親的,一想到木鳶兒即將要面臨的危險,話還沒說出口就先紅了眼眶:“接下來的話鳶兒一定要謹記,萬萬不能出差錯。”
見木鳶兒點頭,這才繼續道:“當年爲了保證掌印的安全,母親設下了三道封印,其中一步出錯,不僅掌印會被毀掉,連取掌印的人都會有性命之憂……鳶兒此去一定要慎之又慎。”
南慕宸牽起木鳶兒的手,鳳眸微垂,安撫道:“天后放心,我一定會保證鳶兒的安全。”
聽到南慕宸的保證,鳳緋兒稍稍放心了一些,將木鳶兒叫到身邊:“鳶兒可知天羅國的玄天境?”
木鳶兒思索半晌,對這個地方一點印象都沒有,擡眼看相南慕宸,見他眉頭緊鎖,想必也從未聽過,木鳶兒只能無奈搖頭:“鳶兒沒有聽人提起過,也未見過有關記載。掌印在玄天境?”
見木鳶兒不解,鳳緋兒向赫連如燕點頭示意:“如燕,把圖給她吧。”
赫連如燕從袖中拿出一卷卷軸,謹慎道:“從天羅國建國起,玄天境就存在,是介於現世與幻境之間的虛無空間。天羅密事手卷上記載,‘天羅存則玄天生,天羅亡則玄天滅’。但是從古到今,除了天后,還沒有人能破解玄天秘境的秘密,天后是第一位。”
赫連如燕將卷軸交給木鳶兒:“這是天后對玄天境的研究記錄,上面詳細記述了玄天境地開啓方法。你看過之後就燒掉,以防不測。”
看她這麼慎重,木鳶兒也緊張起來。不過聽了玄天境的描述,更加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母親是抱着哪怕天羅國滅都不能讓鳳如歌掌權的決心。再聯想到母親所受的痛苦,更覺得憤恨悲痛難以排解。
見木鳶兒眼圈又紅,鳳緋兒連忙接過話,試圖轉移木鳶兒的注意力:“鳳如歌翻遍了天羅國都沒能找到掌印,一度認爲我將掌印藏到外界,必要的時候鳶兒可以配合如燕設計將鳳如歌騙到外界,能爲你們取掌印爭取到時間。”
木鳶兒與母親的想法不謀而合,當即就決定一會兒和如燕商議此事,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那三道封印,於是問道:“開啓玄天境後鳶兒要怎麼找到三道封印呢?又要怎麼破解?”
鳳緋兒微微笑了:“掌印雖然在玄天境內,可封印卻不在裡面,這是母親佈下的第二道疑陣,就算鳳如歌能找到玄天境,他也猜不到封印之處,才保掌印無憂。鳶兒只需依次去三個地方,綾羅川下,羽魅瀑前,錦木原上。到了這三個地方後,就找木棉樹,封印就在最高最大的木棉樹下,解開封印的辦法就在鳶兒的名字裡,鳶兒只要到了那裡一看便知。”
木鳶兒一一記在心裡,想到要離開幾天就覺得不捨,如寒潭般的眸子望着母親,雙腳定在原地無法移動一步。
鳳緋兒猜到她心中所想,眼裡滿是慈愛,“傻孩子,等你拿到掌印,做了天羅的國王,我們母女便能日日永享天倫,到時候就再沒有人能分開我們。快去吧。”
赫連如燕也道:“時間不等人,晚一分就多一分危險。我門今晚就行動,我扮作鳶兒去引開鳳如歌的注意力,鳶兒前去解開封印。”
這個辦法可行,但風險太大,不說赫連如燕與木鳶兒身形的差別,就算如願騙過鳳如歌,萬一赫連如燕不慎落入鳳如歌的手中,豈不是連累了赫連如燕?
木鳶兒覺得不妥,垂眸想了想,心裡大致有了計劃,這纔開口問道:“玄天境必須在制定的位置才能開啓嗎?”
鳳緋兒搖頭,“除了天玄山下,母親方纔說的三個地方都可以開啓。”
如果是這樣那她的計劃就可行,但不知道母親會不會接受,木鳶兒遲疑地咬了咬脣,不知該說不該說。到底母女連心,鳳緋兒怎會看不出她的異樣,“鳶兒可是有什麼好的想法,但說無妨。”
“鳶兒確實想到一個,不過需要冒些風險。”接收到鳳緋兒鼓勵的眼神,南慕宸握着她的手也緊了緊,木鳶兒這才娓娓道來,“我想的是,我們不如將玄天境的消息泄露給鳳如歌,鳳如歌定會全心全意尋找玄天境的開啓方法,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爭取時間解開封印,而且也免得如燕去冒險。”
見三人沉默不語,木鳶兒又道:“多少年來都沒有人能解開玄天境的奧秘,鳳如歌再快也快不過我們。就算鳳如歌解開了,那也是一年半載之後,到時候我們早就取得掌印,他也無可奈何。”
末了,又補充道:“哪怕他在我們之前解開了,沒有封印,他也無法從玄天境內取得掌印。不過這也是最壞的結果。”
鳳緋兒想了片刻,贊同地點點頭。
赫連如燕見鳳緋兒同意,便接着說道:“泄露消息就交給我,我只要流出一些隻言片語,以鳳如歌的性子,一定會絞盡腦汁猜測,他自己猜出來的反倒不會懷疑。不過鳳如歌心思深似海,他什麼時候能猜出來我們也沒辦法確定。所以鳶兒你們抓緊時間去找封印,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