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詩心中疑惑,就聽着齊茂雲應聲說道,“君臣之禮萬萬不可廢。”
齊茂雲說的正經,駱明詩聽了,便也未在多疑,只是微微低下頭,等着濮陽帝后邊的話。
駱明詩雖未計較,濮陽帝卻是在心中計較。齊茂雲這人平時見着他也是囂張慣了,那不行禮也是常事,他剛剛那麼問只是在打趣他,沒想到他還一本正經的和他裝大尾巴狼。
濮陽帝別有深意的看了齊茂雲一眼,懶得和他計較。
便租轉而看向駱明詩,繼續說道,“你可知曉我讓你們二人來所謂何事啊?”
話雖是問的兩人,然而眼睛卻是直直盯着駱明詩一人看,責怪之意明顯。
駱明詩稍一思慮,便是答道,“民女不敢妄自揣測聖意。”這話太假,在場的衆人都不信,就連駱明詩自己也不信,緊接着又立即說道,“民女愚鈍,私以爲怕是爲了民女和,齊,”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和齊王爺的婚事。”
待她一句話落,濮陽帝這才站在最上首,雙手背到身後,頭微微昂起,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這才道,“正是爲了你們二人的婚事啊,朕見你一猜一個準,也不是很愚鈍嘛。”
駱明詩心中一個咯噔,並不作答,只是又將頭微微低了些,顯得更謙卑了些。
一時衆人都未開口,就連濮陽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還不待駱明詩暗暗鬆了口氣,就聽濮陽帝又繼續說道,“駱明詩,齊王這麼多年未娶,並不是因爲他找不到合適的人,也並非是非你駱明詩不可,你可明白?”
之前還能勉強裝傻充愣,這下面臨着濮陽帝帝王的威儀和那足以碾壓的氣勢,那般問責之意明顯的話則顯得也更讓人惶恐不安了些。
駱明詩只是心下一顫,又趕緊鎮定下來,恭敬的答道,“民女知道。”
濮陽帝見着駱明詩識趣,這才滿意的嗯了一聲,即便是一個字,也讓在場的衆人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濮陽帝這才說道,“都賜座罷。”
隨着他一聲話落,齊茂雲和駱明詩這才坐下,濮陽帝也是坐在了那龍椅上。
目光轉向齊茂雲,濮陽帝又是換了一副面孔,那帶着關愛和示意的目光,以及那寬和的語氣,“齊王爺你可都聽到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濮陽帝便是順手將之前宮人剛倒上不久的熱茶的茶盞端了起來,緩緩的用杯蓋扇着杯沿,像是在悠閒自得的等待着什麼。
齊茂雲擡眼瞧了濮陽帝這般做派一眼,眼裡未見半分動容,面容仍是冷冷道,“聽到了。”
濮陽帝卻是更滿意了,還端起茶盞吹了吹,這才笑眯眯道,“駱明詩,既然齊茂雲也沒意見了,朕便就這麼宣佈了,你和齊王爺的婚約就此,”
然而還不待濮陽帝的一席話話說完,齊茂雲便是直接開口說道,“照常舉行。”
一句話驚得在場的重人皆是一愣。
駱明詩本已經漸漸平息下來只等着最後的結果的心卻是猛然的一跳,有些猝不及防。
濮陽帝也是愣怔了好久,片刻後隻手將茶盞重重的放到一邊的桌子上,擡眼朝着齊茂雲看過去。
“你可知曉你自己再說什麼?”
齊茂雲不卑不亢道,“當然知曉。君無戲言,當日皇上爲我兩人賜婚的告子早已經天下皆知,萬萬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此一時彼一時,那是她是才華過人的傾城美人,屆時她是名聲跟青樓掛上鉤子的女人,如何還做的了你的王妃。”
“如何不能,她是清白的,她問心無愧。況且這件事情是我鬧出來的,我會解決。”
“是你鬧出來的?這件事情別人信,我不信。難不成真如傳言那般是你出入青樓引得駱氏去捉你的奸?”
兩人一陣脣槍舌戰,一旁的駱明詩只有看的份,不論是濮陽帝話語中對她的中傷還是齊茂雲言語上對她的維護,她都淡然處之,面色也沒有一分一毫的變化。此刻卻是聽着濮陽帝堂堂一個當朝天子,話語中吐露出的粗鄙的話語,都足以表現他此刻心中的震怒。
顯然,齊茂雲當着她的面與濮陽帝頂嘴惹得濮陽帝不高興了。
接下來齊茂雲要如何作答?
濮陽帝和駱明詩都將目光緊緊鎖在齊茂雲的身上,若是齊茂雲答案是否定的,那麼這個婚約怕是就解除定了。
然而,若是齊茂雲的回答是肯定的……
“是的。”隨着齊茂雲一色還給你肯定的回答,濮陽帝忽而暴起,抄起手邊的茶盞就是狠狠砸到了地上,濺起一地的瓷碎片,和那地上的一灘還冒着熱氣的水漬。
瞧着齊茂雲的鞋子也溼了大半,不知可有沒有被燙着。
濮陽帝也是瞧着了的,一時不知是懊悔還是如何,也沒再繼續說話。
齊茂雲卻是像毫無所覺一般,淡然的擡起頭說道,“事實是如何,事實便是駱明詩這輩子只能嫁給我齊茂雲,我齊茂雲這輩子也只娶駱明詩這一個女子。至於其他的事情如何,流言如何,臣都不放在眼裡。希望聖上能明白臣的一片心意,莫要再多加爲難,臣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皇上您,看着辦吧。”
原本還暴怒的濮陽市即便是聽了齊茂雲的話也不見好轉,卻是在齊茂雲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才終於狠狠轉過身,別開頭不去看殿下站着的二人。
同樣被齊茂雲一番話鎮住的駱明詩似乎會聽見了濮陽帝若有似無的嘆息。
齊茂雲又繼續說道,“謝皇上成全。”
駱明詩一時也傻了眼,成全?皇上何時成全了?濮陽市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齊茂雲便將此當做是默認了嗎,敢跟皇上打斜眼,還真是打蛇上棍的一把好手。
未想經得齊茂雲這麼說,濮陽帝還是沒見多大反應,似乎真被齊茂雲說中了一半,只是嘆了口氣說道,“這名聲於你,總歸是不好的。”
齊茂雲立即接口道,“名聲如何,臣不在乎,況且,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臣保證會圓滿解決這件事情,且於臣和駱小姐的名聲都無半分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