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茂山謹慎的望過去,尤其是盯着駱明詩瞧。
今日一整天都爲見着,他倒是忘了還有這麼兩個人了。
此刻瞧着他們二人牽着手,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曾幾何時,這般站在那女子身邊的人,應該是他纔對。
這麼想着,瞧着兩人的目光更加不善,“兩位這是要去哪兒啊。”
齊茂山勾了勾脣,沒什麼表情道,“去門口迎接賓客。”
聞言,齊茂山很是不屑的輕笑一聲,隨即又很快掩飾了過去,這才頗有些自得的開口道,“大哥可能不知道,今日來府上的所有賓客已經都已經被弟弟我親自迎了進來,大哥現在再去前邊,怕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齊茂雲冷眼旁觀,瞧着那齊茂山自以爲掩飾的很好的鄙夷之意,那人心中想的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不願點破,此刻也只是淡淡的答道,“說不定還有賓客未到呢,我再去前邊瞧瞧,免得人來了反倒門口沒人迎接,倒顯得我府上失了禮數。”
齊茂山聞言,也不願再與他糾纏下去,心中想的都是那一屋子的賓客都在等着他,哪裡還顧得了外邊還有什麼人要來,即便是讓齊茂雲接進來一兩個賓客又何妨,今日無論如何,他都是搶了該他齊茂雲的風頭。
齊茂山只快速說了聲,“那便雖大哥去了。”說罷又是意味深長的朝着駱明詩看了一眼,這才快步往院子裡走去了。
駱明詩冷眼瞧着他走遠,儘管心中是滔天的恨意在沸騰,面上也是一片淡然,感覺到齊茂雲握着她的手又緊了緊,駱明詩這才擡起頭看過去。
“怎麼,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弟弟。”
一句玩笑話一般,駱明詩說完又是怕泄露了眼中的情緒,趕緊作勢看風景一般移開了眼。
齊茂雲沒什麼反應,繼續牽起駱明詩的手往大門口走去,嘴裡回答着駱明詩的話,“吃他做什麼,他肉臭的。”
原本還板着臉的駱明詩聽了這話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樂不可支。
齊茂雲聞聲趕緊回過頭去看,這一眼,他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叫一笑傾城,那靈動的眸子此刻滿是笑意,整張臉猶如盛開的桃花,霎是好看,粉嫩動人,只這麼瞧着,齊茂雲那一刻似乎感受到了永遠。
若是真能這麼一直瞧下去,那也就夠了。
瞧着齊茂雲的眸色漸深,駱明詩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轉過臉去不讓齊茂雲看到。
這才又想到什麼,試探性的問,“你和那齊茂山關係好嗎?”
齊茂雲倒是答得直接,倒是讓駱明詩一愣:
“他畏懼我,又盼着我死,他好繼承齊府的一切家產。你可能還不知道,待祖母這次六十大壽過了,便會舉家搬遷到齊公府去。”
駱明詩愕然,來不及再問齊茂山的事情,脫口而出道,“爲什麼?”
齊茂雲淡淡的說着,沒有半分情緒的模樣,似是隻是在陳述着一件事實一般,“因爲祖母年紀也大了,總不能讓她這麼大的歲數了還要爲我們家一家老小操勞,搬到齊公府,也有讓我繼承起家業的意思,祖母也要養老了。”
駱明詩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而又聽得齊茂雲出口問道,“你呢,你是想住在齊公府還是齊王府?”
齊公府是齊家先輩世代傳承下來的,可以說是祖屋,而齊王府則是專屬於齊茂雲一人所有的,是在他封王之後,皇上賞賜下來的。
然而這兩者又有什麼不同?
見着駱明詩只是疑惑的看着他並不回答,齊茂雲便是又繼續貼心的爲她解釋說道,“我想你這般厭惡齊茂山,今後嫁過來,也是不願和他一起生活的,既如此,不如早早搬出去,我可以在娶你的那天便將咱們的家安在齊王府。”
齊茂雲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回頭,他知道駱明詩一定不願他看到她那滿是糾結和算計的臉。
駱明詩對齊茂山的敵意他一直知曉,這也是她當初決定嫁給他的原因。然而再進一步與她相處之後,他發現,這其中的事似乎不那麼簡單。
他能感覺到,她甚至想讓齊茂山死,又吧不願齊茂山死的那麼容易。
他不知她的怨恨從哪裡來,他也不知一刻的奢望,她只要能真心實意的嫁給他,今後兩個人就這麼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就好,至於齊茂山,管他是誰,從此都與他們二人不相關。
只是他這麼想着,駱明詩會甘心嗎,她又會怎麼選?
與其說是爲了她着想不回頭,他自己也是不願去看駱明詩此刻的臉的,太過煎熬。
駱明詩思量着齊茂雲的話,然而這也沒有什麼好遲疑或是不好回答的,她的最初的目的是什麼,那便就是什麼了。
她朱脣輕啓,就那麼淡然而又倉促了決定了兩人之後的路,“就齊公府吧。”
駱明詩只覺得的齊茂雲腳步稍頓,隨即又很快的恢復如常,只見着他轉過頭來,笑得溫暖柔軟,“你說的也對,咱們總不能讓祖母一個人待在齊公府。”
一時兩人無話,大門口也近在眼前。
駱明詩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門口,不禁疑惑的問道,“咱們這是在等誰?”
齊茂雲淡淡的笑了笑,又伸手取下了駱明詩發頂上的樹葉碎屑,這才道,“你的父親不是還未到嗎,我這個做女婿的自然是要親自來接的。”
駱明詩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再無話,兩人就這麼等着。
不一會兒就見着遠遠一行人簇擁着一輛馬車,走了過來,那馬車通身皆是沉穩的玄黑色,很是低調,卻是光這般瞧着,也覺得貴氣非凡。
這是誰?
眼見着一行人在大門口前一下了步伐,就連着馬車也停止了前進。
就見着那那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正是駱安時。
駱明詩又是驚喜又是奇怪,這不像是駱府的馬車啊。
才這般想着,便見着那馬車上又下來了一人,這人不是那濮陽帝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