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被魏惠容這般忽然發泄一通,心中也很是憋屈。然而一貫見過大世面的他,此刻仍很是沉穩,先是朝着魏惠容躬身行了一禮,然後纔開口,不卑不亢道,“奴才以爲,這是王妃的嫁妝,王爺既然也未曾過問,那麼交由王妃自行處理便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況且二夫人事前也只是說幫着王妃清點一下嫁妝,也未曾言明嫁妝全由二夫人您處理不是。”
一番話既然又是叫魏惠容無法反駁,適才又聽駱明詩有些遲疑的開口道,“全交給二夫人處理?二夫人莫不是誤會了什麼?本王妃適才只是說麻煩二夫人代爲安置,並不曾答應全由二夫人處理。還有,李管家爲這府上盡心盡力,勞苦功高,也是一把年紀了,二夫人對李管家還是客氣些爲好。”
魏惠容聞言心中憋氣,面上也是極力控制着面上的怒容,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道,“這事暫且先不論,只是兒媳你手上的冊子還是快些拿給我,我也好今早將這事處理完纔是。”
然而待魏惠容話音一落,不等駱明詩出言拒絕,李管家就先她一步開口道,“敢問王妃,爲何要將嫁妝託付給二夫人幫忙放置?”
駱明詩聞言,快速的向魏惠容撇過眼去看了她一眼,果然便瞧見魏惠容面上有些不自然,且朝着李管家更加不客氣道,“不該你問的少問,沒上沒下的奴才。”
那一瞬間魏惠容面上的神情猙獰的厲害,與其說是氣的,駱明詩卻是看着更像是嚇出來的。
而管家聽得魏惠容的惡語相向,仍是哪班不卑不亢,背脊也聽的筆直。
魏惠容這般,明顯是心中有鬼,駱明詩知道她此番做派明白是覬覦她的嫁妝,卻不想瞧着魏惠容如今有些慌亂的神情,這其中怕是也有不少文章。
駱明詩仍不拿睜眼去瞧魏惠容,倒是看向李管家,態度和緩的答道,“是二夫人好心,說與我聽庫房放置不下我的嫁妝,替我找了一好去處安置。”
李管家聞言,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怎會放不下,庫房還空置了許多地方,雖說王妃的嫁妝有很多,奴才再多清理出幾間空屋子出來,還是可行的,不至於到要將這麼些東西搬到外邊去放的地步。”
待李管家話音剛落,駱明詩餘光去看魏惠容的表情,果然見起目光如劍般射向李管家。
隨即很快又朝着駱明詩看過來,有些尷尬的扯出一抹笑意,隨即又開口說道,“也不知這奴才是怎的辦事的,既是有處擱,也不快些搬到庫房裡放好,全堆在門外,也不知是幾個意思。”
這便是要指責管家辦事不力推脫責任了。
李管家當即開口道,“二夫人多慮了,只是這冬季剛去,還是初春,庫房內裡又不見陽光,實在潮溼,正好這幾日日頭正好,這才準備先除除潮氣,再搬進去,總不好叫王妃的嫁妝受潮了纔好。不想王妃還未先說什麼,倒是叫夫人看不過眼了。”
駱明詩聞言不禁有些瞪大了眼睛看了那還在一本正經的的回話的李管家一眼,暗裡也不近微微勾了勾脣角。
這李管家也是好膽色,竟也不怕得罪了二夫人。
那魏惠容聞言果然又是怒極,竟事開始來回踱步了起來。
駱明詩看着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不顯,只故意開口道,“二夫人,既然李管家已經說了這府上的庫房有處擱,你看?”
後邊的話,駱明詩沒再說,只是話的末尾故意拖長了音調去問也是爲了讓魏惠容自己提出來,也好讓她自己全了面子。
魏惠容果然還算識相見此番在駱明詩這裡討不了好處,便爽快道,“既然是嫌我這個二夫人多事了,我便不插手罷了,省的一片好心,倒叫人無端猜忌我。”
說着還意有所指的朝着李管家多看了幾眼,顯然實在責怪李管家壞了她的好事。
駱明詩本想着事情到此也就做罷了。
然而待見着李管家已是一大把年紀了,雖錚錚鐵骨一般,無論魏惠容說着些什麼,都板着臉一聲不吭,然而卻也是這副模樣,叫駱明詩看了心中覺得不忍。
瞧着魏惠容還在那處作威作福,駱明詩心下主意已定。
“二夫人說的哪裡的話,二夫人一片赤誠之心,又是誰會猜忌你?若是要爲此讓你我二人心生了芥蒂,可真是叫本王妃心中難安。”
說到此處,語氣微微一頓,見魏惠容果然面上略有期待之色的朝着她看過來,駱明詩這才說道,“二夫人一片苦心,本王妃不敢辜負。不然就照二夫人之前說的那樣辦好了。”
話已至此誘餌也已拋下,魏惠容若是吃得一塹不去咬她的餌,她定會就此打住。
只是。
魏惠容眼神一亮直直的看向駱明詩,語氣有些激動道,“大兒媳婦,”似是激動難耐,一下子不知該如何開口一般,後又道,“你說的這話可是當真?”
駱明詩聞言,緩慢的扯出一個笑意,卻是半晌不語,直叫魏惠容等的心焦難耐之後,這才終於開口道,“自然是當真,我又怎敢去騙你?”
然而不待魏惠容面露喜色,又是道,“不過這醜話得說在前面,這東西和冊子都是對的上的,屆時若是少了東西,二夫人您說,這該如何辦?”
魏惠容聽得不耐,張口就道,“少了我便賠與你就是了。”
駱明詩聞言,面上仍是帶着笑意,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有了二夫人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畢竟我那嫁妝裡好東西可不少,不說別的,就說那一顆便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或是那很是稀有的南海珍珠也是千金難尋,如今我皆將它悉數交與二夫人你,二夫人也請一一拿出相應價值的物品來瞧瞧,也好叫我知曉,二夫人你是真的賠的起,而不是隨口那拿話來搪塞本王妃的。”
最後本王妃幾字咬的極重,前邊一直笑臉示人,當真叫魏惠容以爲她好欺負便越發放肆了,這會兒倒是倏地一下氣勢盡現,倒是叫魏惠容楞在當場,真給駱明詩的話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