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駱明詩回到寢居,天色已經大黑,夜已經降臨了。
然而此刻,齊茂雲卻仍是躺在牀上,睡得安穩。
駱明詩走近了瞧,見齊茂雲還沒有甦醒的事態,猶豫再三,還是悄無聲息的走開了。
“王妃,可要喚王爺起來用膳?”一桌子的膳食已經擺好,靈韻這纔出聲低詢。
駱明詩瞧着眼略顯的有些多的碗碟,只道,“不用了,撿一半下去,一會兒你們幾個分了用了吧,叫廚房溫着粥,待王爺醒來用。”
說罷,便獨自坐下用起膳來。
其實也並不覺得餓,因此,即便是留下的零星的幾個菜碗,也猶如沒有動過一般。
叫人收拾了飯桌,便獨自往庭院外邊走去。
自出嫁以來便不曾練功,也不知自己現如今功力如何。
正沉默着,忽而聽得不遠處一聲異響。
駱明詩只是稍作愣怔,便已經明白是誰靠近。
也不去理會,只慢慢抽出手中的利劍,待一出鞘,鋒利的劍刃泛着月色的寒光,愈發顯得森冷,叫人只一瞧便背脊生寒。
駱明詩卻是不敢管這些,只在利劍出鞘的那一刻,便三兩步快速腳步輕點往方纔那一聲異響處去了。
身形還未靠近,劍尖便已經衝那處刺了過去。
只見同一時間,暗處忽而跳出一個人影,身着黑衣,輕輕巧巧便避開了駱明詩刺過來的利刃。
並不是說明此人的功夫高出駱明詩多少,應是駱明詩刺出的那一劍也是試探頗多,並未真使上多少力氣。
兩人皆是未盡全力,待那黑衣的的身影輕靈的落在了駱明詩的面前,駱明詩看也不看他,說道,“這麼客氣做什麼,盡全力來和我比試一番。”
原來兩人皆是認識的。
只見駱明詩說罷,便提着劍就衝上前去,這一擊勢頭之猛,足以發現駱明詩這次是動了真了。
那黑衣見此,果然也全力以博,再次輕巧躲過了駱明詩刺過來的一劍。
不料,第一擊仍是虛招,在他以爲已經躲過了駱明詩的攻擊的時候,不料劍尖早已變了方向往他躲過的地方刺過來。
這一次他仍是躲過了,只不過身形不再輕巧,還頗有些狼狽。
再接下來,兩相打鬥起來,起初,駱明詩以手執兵器那而那人手無寸鐵的優勢頻頻佔的上風。而後卻是體力不支,手腳也慢了下來,很是露了幾處破綻。
最後終是那人近身點了駱明詩的一處穴道最爲終結。
駱明詩左右不能動彈,而那始作俑者正站在自己面前看着。
駱明詩當即皺了眉頭大聲呵斥道,“你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敢點我的穴道。”
隨着駱明詩的一聲呵斥,那人的身形竟是跟着顫了顫,顯然是有些慌亂,隨即快速上前解開了駱明詩的穴道。
“主子。”
這人不是段離又是誰?
駱明詩一向情緒不外露的惡人,結着方纔那一聲呵斥將自己心中的不滿發泄出來。
她早就吩咐段離將她的弟弟看好,他竟然讓一個小毛孩子從他手中一再逃脫,他堂堂一個暗衛頭領,難道連一個孩子都制服不了了嗎。
聽出了駱明詩態度冷淡,段離立即二話不說便是跪下,然而卻也只是跪下,一語不發。
駱明詩見他知自己有錯,卻是認不認錯,心中既是寬慰又是有氣,終是不由得出聲問道,“你這幾日究竟是到哪裡去了,看不住明焱讓他從明華溜了出來也就罷了,怎的他再次逃跑也不見你來向我稟報,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你究竟是做什麼去了?”
段離聞言,雖是跪着的,背脊卻仍舊挺得筆直,很是坦蕩,只是那略微躊躇的神色,才叫駱明詩從中看出了他的愧疚。
半晌他終是幾口,“約莫是四天前,公子生了一種怪病,據公子說要去白盞花做藥引,方能治好他的病,而這白盞花只有百里之外的五章山上有,因而屬下只有快馬加鞭趕往百里之外去替公子尋草藥,並不知曉是中了公子的計。”
駱明詩聽段離說完這一席話,簡直是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該感嘆自己弟弟足智多謀,還是該惋惜自己座下的第一暗衛單純無知。
見段離仍是跪着,一向沒什麼表情的面上也透露着一絲慚愧,駱明詩終究是心軟,只得道,“你先起吧,”
見段離並不起身,仍是跪着,也知曉其性子單純,想必是還以爲自己犯了打錯,等着自己的責罰纔是。
想至此,也不由得道,“你起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就連明焱出走也是必然。”
段離聽了猛的擡起頭,面上仍是沒有表情,“這些都是主子設計好的?”
顯然段離是有些不信的。
駱明詩聞言,心中也覺得好笑,面上卻是一點不露,仍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面龐,“那是當然,明焱出去歷練也是好事,我只怕爹爹不答應,才與明焱合夥演了這一齣戲罷了。”
段離聞言,仍是不起,只是轉而近乎呆板的聲音說道,“可是公子想上戰場以及由屬下看管訓練的事情都不知道。”
駱明詩聽了齊茂雲的話忍不住面上的肌肉一抽,方纔說他單純好騙,怎的這會兒一下子這麼精明。
然而仍是說謊說的面不改色,“父親知道。”
見段離這會兒不說話了,仍是跪着,駱明詩故作不滿,“段離這是在懷疑我的話?”
“段離不敢。”
“不敢就起來。”
段離聞言果然立即起身,駱明詩這才興中稍有慰藉,,果然還是之前那個單純好騙的段離啊,想至此,不由得又有些無奈,忍不住開口說道,“段離,以後還是長點心吧。”
見段離疑惑的看過來的眼神,別問駱明詩是如何從哪一張面癱的臉上看出疑惑的。
駱明詩更是無奈了,淡淡說了句,“沒什麼。”
見段離不再糾纏,這才又重新開口道,“以後便也不會再叫你去執行一些複雜的事情了,”說罷,見段離面上仍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聽着她說話,這才繼續說道,“我這裡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