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茂雲也很是擔憂的看過來,一直冰霜般的臉終於破冰,緊張的皺在一起的眉頭緊緊的盯着駱明詩,好似只要駱明詩一有些什麼不妥,他便立即衝上前來。
好在駱明詩也注意的齊茂雲的異樣,大大的擺動着空閒的手,示意自己沒事,雖然仍有些想要咳嗽,卻是也大大的安撫了齊茂雲。
待她終於停了下來,已是滿面通紅,眼淚汪汪的模樣。駱明詩暗自想着,之前她昏迷的那段時間,老夫人對她不聞不問反倒是更加關心齊茂山的情況。雖說齊茂山是她的親孫,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只是心中仍是有些想法的。
然而在她醒過來以後,卻也是再也沒有再同之前一般每日都去老夫人屋裡請安,老夫人也是心中清楚的,不可能沒有一絲介懷。
思緒僅在一瞬間,再眨眼間,已是順勢哭喊出來,“老夫人待我這般好,詩兒心中也很是感激,只是一想到我自昏迷中醒來,就一直沒有去爲老夫人您請安了,心中便極是不安。”
說着,又是咳了咳,淚眼朦朧虛弱無力的模樣格外的惹人憐惜,果然老夫人一見着,心就軟了一半,再細思駱明詩話中的意思,便明白了駱明詩不是心中記恨她纔不來和她親近,至於原因,這不是明擺着了嗎,虛弱成這般模樣了,哪裡還有力氣整日裡往她那處兒跑。
想到這裡,老夫人心思早就軟成了一灘水,邊疼惜的爲駱明詩撫着背順氣,便說道,“詩兒萬不可因爲這事再自責了,別說你沒有天天來我這處給我請安是罪過了,有的人卻是從不把着當做一回事,偏偏還就你一直記掛在心上真是難爲你了。”
邊說着,眼神還故意撇了一旁的齊茂山一眼,話中的意有所指在場的人皆是心知肚明。
眼見着老夫人的心就要往駱明詩那邊偏了,魏惠榮是第一個坐不住了。看着駱明詩幾欲靠在老夫人懷裡了,兩個人親熱的難捨難分如同親祖孫一般,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了,當即道,“老夫人,既然要留三皇子再咱們府上用膳,您說咱們可要多準備上哪些個菜合適呀?”
魏惠榮話中故意提到赫連鴻雪也不是沒有用意的。現在三皇子赫連鴻雪跟齊茂山比較親近,魏惠榮此舉也不是沒有提醒老夫人,齊茂山比齊茂雲更有價值。
卻不料這句話不說還好,老夫人一聽,面上的神色更爲不悅。
“你既然做不了主,便別管了,反正也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事。”
魏惠榮聞言一驚,想不到老夫人當着衆人的面竟然如此不給她面子。也是,自從她嫁到這齊府上,老夫人就從來沒有瞧得上過她,她本就是一個三品官員家的庶女,嫁到齊公府也僅是續絃,她赫連靜宜堂堂大周第一長公主,自然是不會將她放在眼裡的。
這麼多年來,她雖知曉赫連靜宜一直沒有瞧得上她,即便是她爲齊家誕下了一子齊茂山也沒有不同。卻也是從不曾在明面上與她撕破臉,這回還真是第一次,居然還是爲了駱明詩。
“是,老夫人教訓的是,這事情兒媳不該管。”
老夫人卻是沒再理會她,只轉而看向駱明詩道,“詩兒,你是當家主母,以後這些事情都需要你來張羅定奪的。現下既是你的身子不好,只等你養好了身子,這些事情可不準再偷懶了呀。”
老夫人話聲一落,駱明詩還沒有多大的反應,倒是魏惠榮臉色憤然紅了,顯然是羞憤難當,老夫人此舉,可不就是折損了她的臉面。
駱明詩暗自瞧了魏惠榮一眼,見其果然悲憤的瞧着老夫人,一時也心中明瞭。面上只故作不知,“祖奶奶有所不知,我因是初來乍到,還不是很懂齊府的運作,便將此事仍託付二夫人打理。”
“不會總是能學的,你素來機警,這些小事又如何難得倒你,此事就這班定了。”
駱明詩見老夫人都這麼說了,哪裡還能說些別的,再拒絕卻是會讓老夫人也下不來臺,當即也只能是乖乖的應了。
老夫人此舉是幫她收回齊府主母的權利,本頁不必老夫人來授意,駱明詩不禁暗自猜測着,這恐怕也是老夫人在用這種方式來向她示好罷。
最終即便是魏惠榮咬破了嘴脣,齊府後院的掌管權仍是回到了駱明詩的手中。即便是隔着兩三米遠,駱明詩仍能感受到魏惠榮投射過來的恨意的目光,兩雙憤怒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
狗逼極了也會跳牆,這下將魏惠榮手中的權利都奪了過來,也不知她還會如何震怒,駱明詩忽而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管幾人終又是談論了些什麼,最後幾人仍是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用膳起來。
駱明詩看着一桌子的珍饈美食,卻是一點食慾也沒有,還是齊茂雲見了,什麼也沒說,只夾了幾個她愛吃的菜送入她的碗中。
心中一陣暖意,只目不斜視的專注的看着碗中的菜餚,其他的一概不予理會,連同着那兩道投射過來的或試探或窺視的目光一併置之不理。
不得不說,這頓菜餚吃的實在是沉悶。齊茂雲從頭到位都不曾說過一句話,駱明詩也僅是和老夫人二人偶爾相互搭話,三皇子赫連鴻雪似是好幾次挑起話頭,然而回應他的永遠只有魏惠榮同齊茂山二人。
期間三皇子也曾主動舉杯向老夫人敬酒,老夫人只是故作謙和的衝他笑了笑,隨即以茶代之。
然而當他再次向齊茂雲敬酒時,齊茂雲也是毫不客氣的受了,舉起一杯酒示意,一句話也不說,便一飲而盡,動作說不上快,卻是一氣呵成。
三皇子屢屢受挫,似是終於覺得有些沒有面子。駱明詩甚至當時便感受到赫連鴻雪陰霾般的眼神看過來的目光,心下不禁暗自猜測的,他恐不會是要同她喝吧?
這般想着,也不禁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