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這就帶您去罷,這會兒子王婆的活計應該也都做完了,也正好有空,若是再要等到王婆有空,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呢。”
說着,便不由分說的拉着駱明詩便往一個方向走着。
駱明詩心思並不在這個上邊,只知道任靈韻帶着她走着,至於要去哪裡,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而此刻的另一頭,石頭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書室,四處尋找着齊茂雲的身影。
早在之前他便一直覺得王爺似乎有些不對勁,更有身體不好的可能,所以也一直很是擔心。
只是這會兒匆匆忙忙的趕進來,任他將偌大的書室來來回回跑了幾遍,仍是一個人影也未瞧見。
王爺他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此刻的昌歌正揹着昏迷中的齊茂雲往梨香閣的最偏僻的一角趕去,嘴裡還不聽的念着,“我說主子,像石頭這種貼身侍奉您的,您就不該隱瞞他,這會兒不僅要躲着王妃主子,還要躲着那個小子,屬下我可真是心力交瘁啊。”
“主子,屬下跟你說話您聽見沒有?”
昌歌又是叫了一聲齊茂雲,然而背後仍是一絲動靜也無。
忽而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昌歌霎時間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敢想,腳下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
直到推開了最北端的一處房屋,裡邊早有溫太醫在那處等着了。
昌歌見了他如同見了救世主一般,瞬間熱淚盈眶。
“溫太醫,主子來了,你快看看咱們王爺。”
昌歌邊說着,手上的動作迅速而又小心翼翼,生怕磕着齊茂雲。
直到將齊茂雲平穩的放在牀上躺好,昌歌這才第一時間看向齊茂雲的雙眼。
果然是閉着的,就像是沒有了生息一般。
他的預感可不是要成真了罷。
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震得溫太醫爲齊茂雲把脈的手都是一抖,昌歌不停的告誡着自己不可再繼續往下想,一邊死死的盯着齊茂雲那沒有半點生命跡象的面龐。
溫太醫同昌歌共同這般秘密爲齊茂雲診治了半個月有餘,不能對外透露的事情,他們二人卻是可以溝通探討一番,因此早已是修煉了不同非凡的革命情誼。
此刻二人不約而同的在心中有了同一種預感。
溫太醫從見着齊茂雲被昌歌背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心頭猛跳。
伸手去爲齊茂雲把脈的手都在顫抖,卻是半天把不出脈象,這樣的認知不由得使他更加的驚慌。
沒有脈象是什麼意思?沒有脈象那便就是說……
溫太醫不敢再細想下去,被後頭突如其來的聲響震得又是心頭一慌,這才終於猛地清醒。雖然手中的動作仍是控制不住的在抖,卻也是在心裡不斷的告誡着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不可能沒有脈象的!再把一次,再把一次!
“王爺鴻福齊天,王爺長命百歲。”
就這樣,溫太醫口中不斷着默唸,再次伸手朝着齊茂雲的手腕處伸去。
此刻,繡花堂內。
駱明詩仍安靜的獨自坐在一邊,眉頭深深皺起。
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這位王婆的嘴巴實在是太能說了。
從她被靈韻領進屋的那一刻開始,王婆先是喋喋不休的表達了一番她的熱血衷心。後來聽說二人是來學花樣的,又是喋喋不休的講述了繡花樣的門道,硬生生獨自說了許久也不見停。
最後還是靈韻看不下去了,出聲打斷道,“王婆,王妃今日來只是爲了想學花樣的,您只需要教王妃繡花樣就好,別的不用多說。”
一室的聒噪隨着靈韻這一聲叫停,也戛然而止。
駱明詩心頭忽而涌起一陣濃濃的感激之情,也朝着靈韻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王婆有些不好意思的衝着靈韻點了點頭,賠了個不是。
靈韻的等級比她要高上不少,她在靈韻的面前俯首帖耳也是應當。又有些歉意的看向駱明詩,諂媚一笑,道,“那麼王妃,您今個兒來是想學什麼花樣呀?”
雖說她問得是駱明詩,回答的卻是靈韻。
靈韻隨手指了一堆花樣中的一個,道,“就這個罷,這個並蒂蓮的花樣還不錯。”
王婆聽靈韻都這麼說了,王妃也不見反對,便也笑嘻嘻的抓起那個並蒂蓮的花樣放到駱明詩面前,道,“王妃您看,這個花樣雖看着複雜,其實只是用了蜀繡的一種繡法,這還不是雙面繡,更難的要數那雙面繡了。”
王婆還要繼續說,靈韻卻是有些不耐了,雙面繡又如何,她們家王妃也照樣繡的好看,今個兒來只是爲了學花樣的,又不是拿繡花針都不會了,王婆這是在幹嘛?爲了吹噓自己還是消遣王妃呢。
“王婆,你若是方便直接將花樣繡給咱們王妃看便是了,犯不着說這些個,咱們王妃即便是雙面繡,也是會繡的。”
靈韻雖是維護着駱明詩,一片忠心好意。然而王婆被靈韻幾番打斷,也不由得心中有怨。
面上連連點頭稱是,一副恭謙的模樣,然而眼神卻在繡盤中流轉,倏地眼神一亮,再開口也是道:
“哎呀,這說好是要繡並蒂蓮,可是繡這個花樣的主要顏色的繡線卻是沒有了。”
靈韻一聽,也疑惑的看向王婆。就聽王婆又說,“這個,靈韻姑娘您看,是不是要等到改日等我將繡線補全了,再……”
後邊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若是後邊真繼續說了出來,那還真的成了她趕王妃走了,這是再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的話。
靈韻聞言果然面上有些犯難,看了看王妃,這才又眼神一亮,對王婆道,“你是要哪個顏色的繡線,我去看看我那處有沒有,若是有,我現在就給你拿過來。”
王婆一聽,正中下懷,笑眯眯道,“這個,靈韻姑娘,我好些日子都不曾繡過東西了,繡線也不齊全,我也不清楚究竟還缺哪種顏色的繡線。”
靈韻看着王婆的笑臉,總莫名的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然而今日爲了王妃,她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