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鴻雪則是全程一直都用憤怒的眼神看着濮陽帝,眼裡的憤怒恨不得現在就跑到龍椅之上,將濮陽帝殺了。
不過他同時還恨的,便是那最先跪拜在地上的程太傅。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哈哈……”
赫連鴻雪突然大笑了起來,看着那些貪生怕死的人頓時哈哈大笑出聲。
只是他大笑的聲音,停在衆人的耳朵裡卻是變了味道,有一種悲涼和絕望的感覺。
濮陽帝見到他眼中的憤怒和瘋狂以後,只是輕輕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便輕啓紅脣說着:
“三皇子赫連鴻雪對朕投毒,暗中聯絡大臣調動兵權,禍亂朝政,隨意罷免朝廷命官,放任官府打壓商鋪,以上的每一條皆是死罪!來人啊!將他壓在牢中明日午時斬首!”
聽到這話,人們頓時就噤聲。
他們早猜到濮陽帝中毒的事情,有些蹊蹺,沒想到是三皇子下的毒手。
也是,濮陽帝一死,齊茂雲死在了流安國,那麼就算是濮陽帝的聖旨是要求齊茂雲繼位,可是他死了,那就只能是三皇子登基了。
衆人再看着跪在地上一臉滄桑的赫連鴻雪,不過是一夜的時間,本還意氣風發將所有事情皆不放在眼裡的人,此時卻變成了這人人可以踩上一腳的逆賊。
想來,算計太多倒是把自己算計了進去。
人算終歸不如天算啊!
衆人再看着原本該是已死之人的齊茂雲,此時卻猶如俯視天下的王者,站在他們的最前方,那一刻衆人的心中,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皇位,怕是從今以後就是齊茂雲的了。
“朕還有一件事情要宣佈。”
當赫連鴻雪被帶走以後,濮陽帝看着那些行色各異的人,知曉他們算是臣服了齊茂雲。
“之前的齊王,乃是朕與齊貴妃共同的孩子,赫連雲寒。”
此話一出,文武百官們又皆是一震。不過還好,倒是歐陽家族的人比較冷靜一些,因爲他們相信皇后的選擇。
既然選擇支持,那就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們歐陽家族勢必會效忠到底!
“這怎麼可能呢?”
程太傅如果說先前見到齊茂雲安全迴歸心裡就有害怕,那麼此時可以說是恐懼了。
如果齊茂雲真的是齊谷涵的兒子,那麼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解釋的清楚了。
爲何濮陽帝會對齊茂雲這麼關懷?爲何又會將什麼好的都賞給齊茂雲?都猜測濮陽帝對齊茂雲好的原因,是因爲他長相和齊谷涵相像,可是現在看來,對那齊茂雲好的最直接原因,不過是因爲那人就是他自己的兒子罷了!
濮陽帝聽着程太傅的疑問,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
“程愛卿這是不信朕的話嗎?”
程太傅連忙腿軟,跪在了地上道:“臣,臣不敢!”
濮陽帝再次冷哼一聲,對着滿朝的文武百官說着:“二十年前齊貴妃死在奸人之手,雲寒生下來又身重蠱毒,朕擔心那歹人再次動手,便將孩子暗中送出了宮中,交予姑姑長公主撫養,正好這時齊公夫人難產,朕便讓雲寒記在了齊公名下。”
聽着濮陽帝主動說出來這件事情,大臣們皆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喘一個大氣。唯恐被皇帝聽到以後,便會被皇帝下旨斬了。
“齊王這些年身子不好,朕也擔心讓他認祖歸宗以後再次遭到別人毒手,便打算等到朕死後讓他繼位,卻沒想到老三竟然做出弒父篡位的事情。”
濮陽帝的臉上,雖然很憤怒。可是再說道關於赫連鴻雪的事情,他還是覺得有些心痛。
“朕子嗣單薄,錦書歸隱山林,鴻雪又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好在老天有眼。”濮陽帝說道這裡,立即看向了赫連雲寒。
見他的表情一直都是平淡,沒有絲毫的緊張和害怕,心裡很是歡心。
這種看不出表情的人,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的赫連雲寒,纔是他心中最爲滿意的繼位人選。
“糾纏他身上的蠱毒已經解開,朕決定今日起,便策立二皇子赫連雲寒爲太子!”
此言一出,歐陽家族和司馬家族的爲官者,立即跪拜在了地上:“恭喜吾皇萬歲!恭喜太子千歲!”
其他的人看到以後,也紛紛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對着齊茂雲開始行禮。
齊茂雲表情依然看不出深淺,看着那些向自己跪拜的人,良久薄薄的紅脣開啓,用着聽不出喜怒的語調說着:“平身。”
看着依然有了帝王氣息的赫連雲寒,濮陽帝滿眼歡喜。
齊茂雲還活着的消息,同時是二皇子赫連雲寒又被濮陽帝冊封爲太子的消息,待滿朝文武百官下朝之後,便用着風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京城和大周國的各個方向。
與此同時,原本規模少了不少的駱府,此時突然又來了很多的人,改造府邸的規格,且比以往還要高大。
駱安時看着絡繹不絕的來訪爲官者,心裡也知曉外面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些人向自己討好,怕是因爲齊茂雲成功了。不對,是赫連雲寒成功了。
想到這裡,駱安時的心裡還是有些美滋滋的。
當夜幕降臨,攬着身邊的大夫人說着:“當初詩兒要嫁給他,我還有些不願。畢竟是半個身子已經躺進棺材的人了。”
“是啊……”
大夫人也長嘆一聲:“不過,我們詩兒向來不是一般人。我也早就覺得詩兒身上的貴氣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的,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能夠成爲尊貴的太子妃。”
一旦成爲太子妃,以後的事情,誰都可以預料的到。
而在下了朝以後的赫連雲寒,在辭別了濮陽帝以後便帶着大隊人馬向着京郊城外走了去。
這陣勢浩大讓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出來圍觀,很是好奇這人是要接誰?
當那車隊停在了京郊城外的一棟宅子門外,那坐在高馬之上的人翻身下馬,那風吹起的頭髮,很是恣意颯爽。
只見那人被下人恭敬的請進府,剩下的事情,他們便再也看不到了。
而聽聞外面有大量的官兵駱弘毅則是有些慌張的從屋裡走出來,畢竟這些時日官府找駱家商業鋪子麻煩的事情很多。
待看清院子裡站着的人,駱弘毅驚訝的問着:“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