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詩又轉眼望向牀上那人,習武之人多爲敏感警覺,剛剛她忽然乍起持匕首向他刺去他都沒有反應,想來是真的昏睡過去了吧。
駱明詩咬咬脣這般想着,又復看向那人的傷口,這才輕聲輕腳的往外間走去了。
打開門見着那望春立即轉過身來,疑惑的看向她,驚訝道:“小姐醒了?”
駱明詩卻是回道:“望春你去稟了姨母,就說我月事來了,問她要些東西。”
望春立即驚訝大叫,“小姐,你你你初潮來了?”
不怪乎如此,駱明詩再怎麼淡定在她眼裡仍是個未來月事的女孩,這會兒吩咐她去拿對付葵水的的用具仍是這般淡定,要不是望春成日裡跟着駱明詩身邊,這會兒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第一次了。
駱明詩不欲多談,那人至今還昏迷着呢,想到許是等會兒還會發熱,又吩咐道:“我還有些不舒服,再要些驅寒的藥物來,望春要快些。”
即便有些不敢相信,然而駱明詩那身上傳來的血腥味卻是無疑的。
直到駱明詩出言催促,望春這才急急應聲而去了。
然而的駱明詩並未發現,躺在牀上的男人睜開眼,復又閉上了。
那女子興許是值得信任的吧,想至此,那本是裝睡閉上眼睛的人才此刻才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待望春取來東西,駱明詩將門打開一小點,囑咐道,“隨我進來,記住,等會兒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望春雖疑惑,但仍是乖巧的應了,只是沒想到,進屋子後才發現這血腥味溢滿了整個屋子,駱明詩徑直帶她往裡間走去。
望春眼神一掃向牀上那人,立刻的想叫又趕緊捂住嘴巴,駱明詩看了望春一眼,又說道,“過來幫我爲他包紮一下。”
駱明詩一個人做這些很是吃力,有了望春的幫忙速度也快了很多。
不得不說,司馬婉如還是很細心的不但爲她準備了驅寒的藥,還爲她準備了補氣血的紅糖水。
駱明詩看了眼牀上躺着的人,又復望向那碗紅糖水,沉默良久。
雖說想着的確有些奇怪,但這補氣血的作用對於男女還說大概是一樣的吧。
那邊望春還在猶豫的看着她,只聽駱明詩果斷說道:“喂吧。”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牀上那人卻還不見醒,且果然還發了熱症。
望春也開始着急了,“小姐,這人還不醒,我們用午休的藉口來拖延,怕是不夠用了。”
駱明詩只閉眼坐在靠椅上假寐,不語。
望春復又說道,“待別人或是司馬伕人發現,到時候皆不好解釋,若要是再傳出去,恐怕於小姐名聲有誤。”
駱明詩睜開眼,這才望向望春,“你的顧慮我知道,然而,”後面的話卻並未說下去,她本想說然而名聲與她並無關緊要,卻復又想到,即便是她無心嫁人,名聲與她也緊緊相關聯,譬如家主之位。
沒有人會願意追隨一個名聲不潔的人,何況她要奪的還是那還是萬人矚目的家主之位?
正沉吟間,駱明詩忽而瞳孔一縮,手上示意望春再莫要動,望春雖疑惑但也照做了。
自從駱明詩開始跟段離學功夫之後,聽力便越來越敏感,就連段離那快如風的殺招她也是能輕易察覺到的,即便她仍是遲緩的躲不過。
後來段離也告訴她,她對殺氣很敏感,很適合學習敏捷類的功夫,便丟給了她一本點水飛雲,用他的話就是,打不過就跑吧。
此刻,駱明詩正是察覺到有人來了,並且又是一個會武功的。
段離段離你在哪。
駱明詩有些無奈的閉了閉眼,再睜開卻是示意望春躲後邊些,慢慢朝牀邊靠近。
待她默默走近了些,看向牀上那人,駱明詩思量着,若有人來,只有三個目的:殺他的,救他的,或是,殺自己的。
那人雖潛伏在這屋子附近,卻始終未有動作,顯然是以靜制動。
駱明詩卻沒有時間再跟他耗下去,只見她一亮出手中的寒光就要往牀上那人刺過去,一個石子便朝着她手腕行走的軌跡的前頭打過去,然而駱明詩並未真想殺那人,何況心中早就警覺,又怎會會被打到?
只見駱明詩一個轉身順勢收回手,那石子落了個空在地上啪啪作響,又是響了幾聲才終是落定下來,沒有了聲音。
這一陣聲響,足見那石子來勢之猛,勁道之大。
駱明詩一瞬間做出了判斷。
原來,是友。
再擡頭,眼中赫然出現一個人影,細細聞,駱明詩還能發現他與那昏迷的男人身上有相似的而味道。
一個同樣帶着面具的男人,雖仍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卻不難聽出此刻他聲音中的有些氣急敗壞:“你試探我!”
說着,手中還指向原先他自己打空了的石子。
駱明詩眼神淡然無波,只是冷聲道:“既然來了,就快些帶他走,不然……”
那人顯然想不到,駱明詩這樣的一個深閨女子居然還膽敢威脅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語氣卻帶着挑釁的語氣道:“不然如何?你能如何?”
駱明詩見了這人這般囂張也不怒,反而是故意笑得更加神秘,帶着嗜血的殘忍味道:“你莫不是天真的以爲,我奈何不了你?相信你可看出了我與平常內宅女子不同吧?”
那人聞言果然中計,稍稍將步子往後挪了挪,氣焰沒有之前那般囂張十足,他好歹也是練武之人,對殺氣極爲敏感,然而讓他奇怪的是,他能看出這女子武功並未有多高,然而那懾人的氣勢卻無可比擬。
那般讓他感受後便心生膽寒,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的氣勢,除了在他主子那裡感受到過之後,便再也沒人能讓他如此了。
未想今日卻看到了一個除了他主子之外的第二人,且還是個女人。
“你功夫並不高。”那人還有些不甘,故意戳錯這個衆人皆知的事實,似是陳述,也似疑問。
駱明詩卻是又笑了,冰冷的聲音說着諷刺的言語帶來了讓人不寒而慄的效果:“虧了公子還是江湖中人,”說着一句未完的話,然而下一句卻是緊緊盯着那人面具眼部的位置,帶着甜甜的笑意和冰冷的語氣:“我用毒啊。”
聽起來像是沒有任何因果關係的兩句話,那人卻是信了,懼了,也不敢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