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八一直在招待衆女眷,並不知曉雲想容,宴若雪和楚飛煙之間上演的栽贓戲碼。
她聽到雲想容聲音哽咽的說貼身玉佩不見了,腦子裡閃過的第一想法就是掉在哪兒了。畢竟,雲想容是堂堂太子妃,誰有膽子敢公然偷太子妃的隨身玉佩呢?
有了這樣的決斷,李十八第一個出聲安撫道:“娘娘勿急!你的玉佩肯定是剛剛從涼亭走過來的時候掉落了,大家順着這段路幫忙找一下!”
一羣女眷紛紛應聲,“李小姐說的對,玉佩是死物,又不能長翅膀飛了,若是掉落肯定應該在這附近纔對,大家一起幫娘娘找吧!”
礙於雲想容的尊貴身份,大家分外殷勤的幫忙找尋失蹤的玉佩。然而,從國公府涼亭到荷花池邊的路途緊緊十來米遠,衆人沿着這段路苦苦找了三四遍都一無所獲。
“難不成,玉佩被人撿去私藏起來了?”宴若雪突然開口,問出這個有誘導性的問題。
楚飛煙在一旁聽着,笑而不語。
倒是宴若雪身邊的趙子月尖聲贊同道:“肯定是了!娘娘的翡翠玉佩價值連城,打眼一瞧就是好東西,只怕被貪財的賊人趁亂撿走據爲己有了。”
頭腦理智的李十八一口否決道:“這不可能!娘娘身份尊貴,玉佩更是專屬物品。誰人膽敢私藏娘娘的玉佩?私藏起來又有什麼好處?整天提心吊膽怕東窗事發,也不敢出手販賣,她圖什麼呢?”
聞言,人微言輕的周毓秀突然開口,意有所指的說:“如果對方不是貪財,而是爲了解一己私慾呢?據我所知,咱們中間有一個人特別鍾愛翡翠,尤其是帝王綠的翡翠。”
這話就差指着楚飛煙的鼻子說,是她瞧上太子妃的翡翠玉佩,所以給據爲己有了。
不得不誇一句,周毓秀的話說在了正題上。沒人敢販賣太子妃的翡翠玉佩,那麼若是爲了個人愛好呢?不需要販賣玉佩擔心東窗事發,只要好好珍藏起來留着自己觀賞把玩就行了啊。
由於之前在涼亭時,宴若雪提及過楚飛煙最喜歡翡翠,所以此刻大家聽到周毓秀意有所指的話語,連忙一致的將目光投向楚飛煙。
“你們都這樣看着飛煙姐姐做什麼?”蘇傾城雖然智商不足,但是卻也看出大家眼神不對,便擰眉憤惱的質問出聲。
一向與楚飛煙不對盤的趙子月搶着冷笑道:“我們都看她,那當然是因爲懷疑她咯!這裡誰不知道,她楚飛煙最喜歡翡翠?”
“沒錯,正是如此!”周毓秀點頭附和,恨不得狠踩楚飛煙一腳。她如今攀上了五皇子宴文凱和公主宴若雪,再也不怕楚飛煙這個小小的郡主了。
楚飛煙冷眼看着氣焰囂張起來的周毓秀,心中不免產生狐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麼?周渣女竟然敢公然污衊她了?
相比較於唱黑臉的趙子月和周毓秀,一直沒正式與楚飛煙撕逼決裂的宴若雪就很完美的擔當了唱白臉的戲份。
她皺眉低問道:“飛煙,是你因爲個人喜好而私藏了嫂嫂的翡翠玉佩嗎?如果是,你就快點拿
出來還給嫂嫂吧。嫂嫂溫柔善良,只要你主動還給她,她斷不會怪罪你的!”
宴若雪黑人的水平可比趙子月和周毓秀高端多了,一句一個‘拿出來’、‘主動還’什麼的,說的好像親眼看見楚飛煙私藏了雲想容的玉佩似的。
楚飛煙聽的也是醉了,她嗤聲笑道:“爲什麼玉佩不見了就一定是我拿的呢?說我拿的,你們有證據麼?還是親眼看到了?如果沒有,你們憑什麼說玉佩是我拿的?我還想說,其實是你們拿的呢!”
這話落地,很多圍觀看戲的女眷聰明的閉上了嘴巴。她們眼見楚飛煙眸光清明坦蕩,便知曉這事兒肯定不是楚飛煙乾的了。
但是宴若雪卻與衆女眷的想法恰恰相反,她親眼看到宮婢把翡翠玉佩投放到楚飛煙的荷包裡,也確定楚飛煙對此事並未察覺。
如此說來,楚飛煙自己不知情,當然就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嗆聲的語氣和神色都很凜然!
宴若雪一想到楚飛煙馬上就要在人前出醜丟臉,便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
她假裝擔憂的規勸道:“飛煙,你別鬧!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點把東西交出來。難道你要等嫂嫂發怒,下令搜你的身嗎?”
這話聽在楚飛煙的耳畔,有着另一層意思。很明顯,宴若雪是在提醒雲想容,趕快來搜她的身!
果然,雲想容聽到宴若雪這話,立刻順坡下驢,陰沉着臉斥道:“來人!給本宮搜楚飛煙的身,看看玉佩是不是在她身上。”
她身後的心腹宮婢得了令,立刻猴兒急的衝上前,一副抓小偷兒的亢奮模樣。
眼見兩名宮婢邁步朝楚飛煙撲去,李十八冷着臉呵斥道:“這裡是國公府,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她一邊訓斥那兩名宮婢,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把藥粉,警惕防備的將楚飛煙護在身後。
“李小姐好大的膽子,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裡了?本宮身爲皇太子妃,難道無權審問楚飛煙嗎?”雲想容見李十八出面袒護楚飛煙,登時憤怒的斥出聲。
李十八張口想要反駁,卻被楚飛煙及時拉住了。
“表姐勿惱,清者自清!”楚飛煙拍了拍李十八,小聲安撫對方別急躁。
李十八皺緊眉頭,眼底的擔心是顯而易見的。她是何其聰慧的人兒,哪會看不出這起丟玉佩的事情另有貓膩兒?
楚飛煙看出李十八擔心,悄悄的朝她眨了眨眼,眸底深處盪漾着滿滿的賊光。
之後,她主動站到李十八前面,迎上雲想容興師問罪的臉龐,“娘娘,你口口聲聲說要審問我,我身爲當事人總要問一句憑什麼吧?”
雲想容冷聲一笑,表情猙獰而恐怖,“憑什麼?就憑你私藏了本宮的翡翠玉佩!別以爲你是楚王府的郡主,就能逃脫律法的制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一點不消我說你也該懂的!”
這話說的狠戾,聽的在場女眷們心中惶恐。而宴若雪,周毓秀和趙子月三人聽了,卻一個個高興的恨不得拍巴掌叫好。
楚飛煙挑眉,佯裝好
奇的詢問道:“敢問娘娘怎麼確定玉佩是我拿的呢?莫非你能掐會算嗎?”
雲想容怒視楚飛煙,語氣很不爽,“是不是你,很快就能見分曉!”
頓了頓,她衝兩名心腹宮婢催促道:“你們兩個在磨蹭什麼?還不快點去搜身。”
楚飛煙面色一凜,直接開啓撕逼模式,“我看誰敢?”
這話太過凌厲,驚的那兩個宮婢腿一軟,竟愣是不敢再上前半步。
“楚飛煙,你放肆!”雲想容大步上前,劈手就要掌摑楚飛煙。
她是堂堂太子妃,知曉太子斷袖的私密,還備受皇后寵愛,根本不怕得罪楚飛煙這個小小的楚王府郡主。反正不管出什麼事情,太子都會幫她善後!
然而,雲想容揚起的手卻沒能打下去。因爲,楚飛煙突然在半空截住了她的皓腕。
“娘娘何必動怒?”楚飛煙一臉嘲諷的譏笑道:“你雖是皇太子妃,可我也是皇上親封的一品郡主。論品級,你自是在我之上。可你若無憑無據就想動手打我,最後卻又證明是冤枉了我,屆時你豈不是給自己找難堪?”
“哼!本宮想打誰就打誰,從來不需要計較後果!”雲想容甩開楚飛煙的手,再次朝她臉頰摑去。
楚飛煙眼見雲想容不打不罷休,當然不會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捱打。
她後退一步,堪堪避開雲想容揮來的巴掌,“娘娘的火氣倒是不小!可我有句話不得不提醒你,我是皇上親封的一品的郡主,未曾有證據指證的情況下,就算是大理寺卿也不敢先打後審。”
雲想容聽到楚飛煙這話,眯緊眸子沒敢再動手,只是冷笑質問道:“你搬出父皇威脅我?”
“不敢!我只是訴說事實。”楚飛煙表情不卑不亢。
雲想容哼了聲,臉上的譏諷之意掩都掩不住,“你倒是個牙尖嘴利的!待本宮搜到玉佩,看你還怎麼自圓其說!”
無緣無故打楚飛煙,肯定落人口實。但若證據確鑿,以懲治小偷的名義收拾楚飛煙,可就足夠名正言順了吧?
思至此,雲想容眼底閃得意奸詐的光芒。她已經按耐不住想出手掌摑楚飛煙了!
楚飛煙將雲想容自信滿滿的樣子盡收眼底,只覺十分好笑。總有人自作聰明的認爲掌握了一切,永遠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她深吸一口氣,無比配合的擡起雙手言道:“既是如此,那娘娘親自來搜身吧!”
雲想容急着讓楚飛煙出醜,根本沒聽出對方這話裡的嘲諷之意。她眼見楚飛煙同意搜身,當即不客氣的上前摸索起來,一點兒都沒覺得自己身爲太子妃做這種事情多麼不合身份。
楚飛煙坦坦蕩蕩的站在原地,任由雲想容將她從頭摸到腳,又從腳摸到頭。
眼見雲想容的臉色慘白而難看,眸底深處蓄滿不敢置信的怔愣,楚飛煙忍不住嗤笑出聲,“娘娘摸夠了嗎?”
想了想,似乎覺得這話不妥,又隨即改口糾正道:“說錯話,我是想問,娘娘你搜到你的翡翠玉佩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