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然沒有推她,您只是推了護欄而已,不是麼?”粉衣宮女眨了眨眼睛,笑的頗爲意味深長。
黃娟懂了她的意思,眼睛驀地一亮,狠狠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不過是推了幾下護欄而已,我天生力氣就大,將那護欄推動了,也是有可能的!”
粉衣宮女滿意地點了點頭,含笑道:“黃小姐可是兵部尚書的孫女,虎父犬子,自然是有這樣本事的。如此,您可還有什麼疑慮?”
“沒有了。”黃娟一向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心情極好地點了點頭。
粉衣宮女點頭道:“那便好,想來今夜黃小姐是能睡個好覺了。”
放下了心中的包袱,黃娟雀躍地拉着玲兒的手,笑着說道:“還請姐姐向長崎公主傳句話,就說謝謝她了,我定然不會忘記她對我的恩情!”說完,便想要拉着玲兒回去。
粉衣宮女卻突然伸手,搭在了玲兒的手臂上,對黃娟溫聲道:“公主還有些話要傳給玲兒姑娘,黃小姐還是先回去歇着吧。”
黃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玲兒,不知道長崎公主還有什麼話要對玲兒說。不過見玲兒對自己點了點頭,她也就沒有多想,鬆開了玲兒的手,轉身出去了。
待到黃娟從房內消失,粉衣宮女笑看着玲兒,含笑道:“玲兒姑娘,我家公主曾經說過,您是一個聰明人。”
呵,聰明人,就是因爲足夠聰明,所以纔會知曉自己將會有怎樣被厭棄的命運,纔會這麼絕望而麻木。
玲兒牽了牽脣角,道:“公主想要我替娟兒頂罪。”
頓了頓,她又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玲兒姑娘同黃小姐一向情同姐妹,爲黃小姐犧牲一下,玲兒小姐不願意麼?”粉衣宮女反問道。
玲兒牽了牽脣角,一向溫和的人此時卻顯出幾分涼薄的味道,她道:“姐妹?那你爲何不去問問娟兒,願不願意爲我犧牲一下?”
“玲兒小姐莫要動氣,我家公主可沒有挑撥你與黃小姐關係的意思。”似乎沒有瞧見玲兒眼中的不甘,粉衣宮女仍舊笑眯眯的模樣,輕聲道,“就算黃小姐您不在意,可是您的弟弟……你家嫡母勢大,對你姨娘和弟弟向來苛責,玲兒姑娘就不像你姨娘能夠翻身,當上正室夫人,你弟弟成才光宗耀祖?”
玲兒眼中驀地亮起一道亮光,片刻後,她點了點頭:“好,我答應公主,爲黃娟頂罪。只是,我希望公主殿下不要食言。”
“這是自然。”粉衣宮女拿起放在一旁的宮燈,一張柔美的臉在燈光的照耀下,明明滅滅。
玲兒擦乾了眼角的淚痕,才隨着粉衣宮女一同出了內間。玲兒無聲地走到了黃娟的身側,安靜地躺下了,黃娟心中仍舊有些高興,見玲兒過來了,就拉着她的手,輕聲道:“玲兒姐姐,我們明日就沒事了,真好。”
玲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粉衣宮女的目光在玲兒身上掃過,又落在旁邊的幾張牀榻上,手中的宮燈晃了晃,含笑道:“打擾到幾位小姐們休息了。昨日幾位小姐們太過於興奮,行爲難免激動了些。公主同各位年歲相仿,心中自然是體恤的,明日在皇上面前也會爲各位小姐美言幾句。”
頓了頓,她又笑道:“還希望,我家公主一片苦心,各位小姐也莫要辜負了纔是。”
一番話,連敲帶打,恩威並施,幾位小姐聞言,心中頓時有了數。雖然是黃娟推得謝婉,但是她們幾個當時也在場,難免有些攀扯不清,無論如何就會受到牽連。
而皇帝陛下如今最是喜愛長崎公主,若是長崎公主能夠在皇上陛下求情,定然能夠將懲罰降到最低。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閉緊她們的嘴巴。
待到第二日清晨,謝婉在美夢中醒來。纔剛翕動了長長的眼睫,一旁的宮女便眼尖的發現了,立刻大聲喊道:“公主,謝小姐醒來了。”
謝婉撇了撇嘴,自顧自醞釀
了一會兒情緒,這才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裝作茫然的模樣打量着面前的寢殿。
“這是哪裡?”謝婉的聲音中還帶着幾分顫抖,她有且疑惑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宮女,“你又是誰?我如今身在何處?”
正問着,長崎公主已經快步走了過來,見她醒了臉上故意露出欣喜的笑意,道:“你可是醒過來了,你不知昨日你掉到湖裡,可是把人都給嚇壞了!”
“落水?”謝婉茫然地眨了眨眼,繼而臉色驀地變得蒼白,整個人都開始抖了起來。
長崎公主一見她這番模樣,本事不想要管他,但是一想到崇明帝的囑咐,連忙喚道:“還不快去找太醫過來,說謝小姐醒了讓他過來瞧瞧!”
宮女們連忙領命去了,長崎公主則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謝小姐,昨日的事情,你可是瞧見是誰推你的了?”
謝婉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只是抱着自己的腦袋,又重新躺會了貴妃榻上,一張蒼白的笑臉上已經掛上了冷汗。
長崎公主見套不出話來,索性也不再理會她,轉身坐到了一邊去了。不消片刻,御醫便過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大早就趕進宮來的謝望和荀徹。
眼見着謝婉醒了,謝望連忙走過去,輕聲問道:“婉兒,如今可覺得好些了?”
“爹爹。”謝婉一下子就撲到了謝望的身上,眼淚止不住就掉了下來,說不出來的委屈。
謝望見謝婉落淚心中滿是憐惜,將她抱在懷裡,安撫道:“婉兒莫哭,有什麼委屈只管告訴爹爹,爹爹定不會讓那些欺負你的人好過!”
謝婉心中思緒萬千,她爹爹一向疼愛她,可上輩子她卻讓爹爹那樣難過,最後甚至間接害死了爹爹。
“婉兒,你跟我說,昨日究竟是誰推你下水的?”見謝婉只是哭卻不說話,謝望忍不住問道。
此時皇上也得了消息趕來此處,聞言也道:“婉兒只管說出來,朕自然會替你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