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徹輕笑出聲來,繼續抱着懷中的軟玉,喝着酒,並沒有再去說什麼,也沒有再接謝婉所說的話,只是心裡若有所思。
琴聲洋洋灑灑落下的時候,謝婉似乎被這樣的琴聲有所感染,但更多的則是她心裡所壓抑着的事情。
“陸公子繼續吧,如果有笑意,派人來店裡告知給在下,在下先行告退。”
不想再繼續呆在這樣的環境裡的時候,謝婉便要找離開的藉口了,而且似乎也沒有繼續呆下去的必要了。
不抱有任何希望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倘若陸家真能夠同意證明,他們對這樁生意還是有一定的誠意,說不定自己還會讓一點,皆大歡喜。
倘若就此爲止,也並沒有什麼,聳了聳肩膀,便離開了。
湘繡看着謝婉這樣離開的身影,想要說什麼時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能夠說出口。
手指還在琴絃上,湘繡不禁低下了頭,靈動的眼眸裡劃過失落的情緒,也許她不會再與謝婉相見了。
萍水相逢的過客,便註定只是一瞬,更何況她又處於這樣的狀態之下,今日能夠得以相遇,已是最大的緣分,又如何能夠強求。
有些惋惜,但她接受這樣的事實。
離開百花苑有一段時間之後,謝婉確認了四周無人的狀態之下,走進了一個小衚衕裡,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卸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
四周左顧右盼了一下,而後便選擇了另一條路,直接離開了。
還是小心一些爲好,倘若被人所發現,情況可能會很糟糕。易容倒是沒什麼,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她的身份,纔是最爲可怕的。
決定了去茶樓裡走一圈爲好,自己的鋪子還是自己上點兒心爲好,更何況她現在也是有空閒的時候。
等到自己回到了將軍府,再想要這樣隨時的出來,那就是絕對的不能夠了,還是珍惜這樣的時日爲好,處理好應該處理的事情。
走回到街道上的
時候,來來往往的行人,謝婉突然間覺得,自己就只是他們之間這樣的一員罷了,生在這樣的凡塵世間當中,過着屬於自己的生活,那都是自己的命運與自己的選擇。
突然間,一位鶴髮童顏的道長,站在了謝婉面前,攔住了她前去的道路,花白的鬍子長長的下垂着,眼眸裡滿是渾濁。
謝婉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正準備從一旁繞道而行的時候,卻聽到那個人開口說道:“公子請留步,貧道有話要說。”
再度將目光放在了這個人的身上,謝婉不禁扶額,難不成自己又要遇上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嗎?怎麼最近怪事偏偏這麼多。
而且這個道長看起來,似乎並不是什麼尋常之人。
“道長有何事?”
略微恭敬的態度,身爲大家閨秀的謝婉,最起碼的禮儀和禮貌還是要懂的,即便她不想面對,但還是在強迫着自己。
她相信所謂的緣,所以即便是逃避,也是逃避不掉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介紹。
更何況還能夠有什麼更加糟糕的事情呢?
“公子爲女兒身,卻氣度不凡,有太多的執念,該放下的時候,勿執着,才能夠看清事情的本質。”
緩緩地開口說出這樣的話語,當他注視到謝婉的那一瞬間,便就有這樣的感覺,這個人,不是什麼輕易就能夠存在的。
正所謂什麼天機不可泄露,但是他能夠看破天機,自己在心裡明白就夠了,所以才說出這番令人很難以琢磨的話語。
別人可能是聽不懂的,但如果是謝婉的話,就一定能夠懂。
又是這樣的話,謝婉聽的簡直快要崩潰了。爲什麼在自己都還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就得到這麼多的勸慰。而那些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卻沒有一個人去阻止他們。
擡頭望上淺藍色天空的時候,謝婉不大能夠懂,爲什麼會這樣?就因爲別人是理所應當的存在,而自己是逆天而爲嗎?這樣的理由未免有些太過於可悲了
吧。
“道長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有做出任何有關於方纔所說話的反應,反而謝婉這樣詢問着他。
因爲現在謝婉的打算就是聽完道長所說的話之後,自己什麼都不反駁,然後安然的離開就夠了,不然又要像,那個什麼住持和大師一樣的對自己淳淳的教誨,只會更加激發自己心中的怒火。
好不容易決定平靜下來的,暫時不願去想。爲什麼還要一直這樣逼迫着自己,難不成非要自己有所爲纔可以嗎?
不過謝婉清楚,現在並不是她可以出手的機會。
“公子不要總是執迷不悟,讓自己覆入萬劫不復之地。”
儘管是面對謝婉這樣的態度,道長仍舊沒有放棄自己最初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去做,但就是遇上的這一瞬間,知道自己也是逃脫不了的。
忍不住的繼續去勸慰謝婉,得來不易的生病,爲什麼不去好好的珍惜,微微的嘆息,世人還是太過於癡迷。
“早已步入萬劫不復之地,又何必再去畏懼,多謝道長的提醒,但在下有自己的決定。”
輕笑着說出這樣的話,謝婉覺得着實可笑,哀莫大於心死,連心都沒有了,還有什麼是可以畏懼的。
眼眸裡所擁有的堅定,是沒有人可以去改變的。謝婉覺得可能是因爲自己入了一趟寺廟的緣故,所以纔會接二連三的遇到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只有不去在意,纔會不去影響自己的心緒,謝婉告誡着自己。
道長看到謝婉這副模樣,年少氣盛,怕是不管再說什麼,都是無動於衷的事情,無奈的搖了搖頭,便什麼都不說的離開了。
這讓謝婉放下了自己擔憂的情緒,終於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長篇大論的事情,倒也是挺好的,忍不住的疑惑着,爲什麼他們都要來阻止自己。
想想那些那麼作惡多端的人,不仍舊還在繼續嗎?那纔是他們應該去管的事情,而不是總是就抓着自己不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