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李桂花過來前還抱着一點希望,期盼着這是村裡人少見多怪,普通貨色就被誇讚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也是因爲以前猜疑醜,最後發現不醜,這才造成對比落差,個個驚爲天人。
但是過來後,看到穆大夫家的這位真人了,饒是她強大的內心她也被打擊得擡不起頭來。
她就那麼坐着,可就算如此,那一身的貴氣也絕對不是她能相比的。
誰敢說這樣的人出身平凡呢,剛來的時候,他們還在門外聽到她的話呢,連縣太爺的府上,她都已經去坐過了,不僅如此,因爲她的緣故,周邊那些之前縣太爺懶得管的倭寇,也全被剷平了。
看看,這身份能一般嗎?而且也沒人會懷疑這話真實性。
坐了一會,李村長就沒多留了,留下提過來的新鮮竹筍,他們就回去了。
穆青送他們出了們,但是就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過來了。
很快馬車就到了門前,從馬車上下來了兩個婆子。
李村長一家子看到這倆身穿綾羅綢緞的婆子,都忍不住一愣。
“老奴見過穆公子。”兩個婆子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上前躬身給穆青行了一個禮。
“兩位怎麼來了。”穆青明顯是認得她們的,詫異道。
“這就快要過年了,我家老爺跟夫人派我們過來給穆公子跟楚小姐送點年禮。”其中一個婆子笑道。
然後讓馬伕掀開車簾,裡邊放了大半馬車的東西。
“縣老爺這就客氣了。”穆青一看,就笑了。
“還愣着做什麼,快搬進去。”婆子對馬伕道。
馬伕點頭,就把禮物搬下來,給送到屋裡去了。
去了後院準備做竹筍雞的楚嫣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到這麼多禮物,再看倆個婆子,淡笑道:“有勞兩位了。”
“小姐客氣。”兩個婆子忙道。
其中一個婆子道:“小姐,我家夫人說讓老奴留下幫忙一二,等年過去了,到時候再回去,不知小姐可有需要老奴的地方?”
“不用了,替我謝過你家夫人。”楚嫣頷首道。
穆青松了好大一口氣,他們倆此番出來不帶下人,就是想要好好獨處的,這要留下一個婆子,雖然能幫上不少,但是不方便他乾點壞事啊。
倆個婆子也不敢說什麼,她們都知道眼前這長得跟仙女似的小姐那驚人來歷。
留下禮物了,這纔對穆青道:“穆公子,不知這李家屯的里正家住何處,我家老爺有話讓老奴帶給他。”
“里正?李村長吧,吶,他就在這。”穆青道。
婆子這纔拿正眼看李村長一家子,李村長人老眼沒花,而且剛剛他也聽說穆青說了‘縣老爺’三個字!
再聯合之前楚嫣說的,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去衙門裡坐過了,這還能不知道縣老爺這是派人給穆大夫跟他家的送來年禮嗎?
再看這兩個通身氣派的婆子剛那半點不敢倨傲的神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還用得着說麼?
“里正家住何處,可否帶婆子過去討杯水喝?”婆子笑道。
“請,請。”李村長連忙道。
不多時,一輛馬車就出了李家屯,朝縣城而去了。
留下李村長額頭冒汗的樣子坐在那,愣愣的好半響纔回神過來。
“老頭子,她們……她們真是縣老爺府上的?”村長婆娘忙問道。
“這還能有假!”李村長瞪了她一眼,倆個婆子與其說是過來要杯水喝,倒不如說是縣老爺專門派過來敲打他的!
而原因不外如是,叫他不準得罪那兩尊活佛,也不準去幹涉他們,不然不說他縣老爺的七品烏紗帽保不住,他們祖宗十八代的墳也得被人剖了。
李村長吐了口濁氣,道:“桂花呢?”
“那丫頭現在正躲在房裡哭呢。”村長婆娘嘆道。
然後眼珠子一轉,就道:“穆大夫家的肯定是不會洗衣服的,要不然叫桂花去伺候着些?”
“快把你那心思給我收起來,他們想要奴才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這回出來身邊沒帶一個人,這十有八九就是不想讓人打攪,沒看到他們連房子都建得離村裡人那麼遠麼!”李村長立馬道。
“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讓桂花去伺候伺候,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他們那樣的身份,連縣老爺都送來了年禮,這肯定是不一般,而且也不會再咱這裡住多久,我估摸着等明年天氣暖和開春了,他們大概就會走了,到時候隨便給些打賞的錢,那都夠桂花風風光光嫁出去了!”村長婆娘道。
“主意是不錯,不過還是別想了,連那婆子要留下來幫着照顧,穆大夫家的都沒答應,更別說桂花那樣的性子了,別討不着好還把人得罪了。”李村長擺手道,又道:“而且因爲他們,咱得到的好處也不少,不然今年這年哪能這麼安靜,去年這時候,還不少人家都遭賊了!”
村裡人遭賊,那他這位里正就能一點事沒有嗎,要是不想辦法解決,大夥就該說他無能了,往後還想坐穩這個位置留給自己兒子?想都不要想。
“小姑子,這種事有什麼好哭的啊,穆大夫家的這位實在是了不得,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小姐出身,這連縣老爺都過來巴結,還送了那大半馬車的年貨,我剛看到那些東西全是上品貨色,我在鎮上就看到過那罈子花雕,價錢貴死人了,咱一家子不吃不喝攢三年,都不一定能買得起那一罈子花雕!”桂花大嫂如此說道。
“那又怎樣,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我啥!”李桂花擡起通紅的眼,瞪她道。
“我還能說啥,當然是有多大的碗就裝多少飯,別想那麼多,穆大夫那樣的人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桂花大嫂笑眯眯道。
“我想不想還用得着你管?打哪來的滾哪去!”李桂花罵道。
桂花大嫂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哼道:“我好心來勸你,倒是被你罵得沒一句好,也罷,就讓娘自己來勸你好了。”
說着,就出去了,她要去找人好好磕叨一番,至少也過過嘴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