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樓主其實是個婀娜多姿的大美人。”
沐雲辰驚訝,沒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萬樓樓主,竟然是個女人?!
“莫說出去。”
沐雲辰連連點頭,自然不能連累到淼淼身上。
他心裡頗是高興,淼淼連這等秘密的問題都回答自己,自己真是在她心裡,百分百值得信任醣。
滿心高興的沐雲辰,喜悅的自己獨守空閨。
清淼瞧着他喜氣的神色,抿嘴一笑,返身回了偏殿咼。
至於小皇子,今日便獨自留在沐雲辰的身邊。
後殿中,沐雲辰睡不着的瞧着自家兒子,“兒子,你娘陪你小姨去了,爹一個人帶着你睡,怎麼這麼長夜漫漫?”
睡着了的孩子,嘴角帶着笑。
沐雲辰摸了摸他的小臉,笑道:“兒子,爹和你娘,誰長的好看?”
睡着了的孩子,踢了踢腿。
沐雲辰又點了點他的鼻子,邪魅說道:“你長大了,是喜歡爹多一些,還是喜歡娘多一些?”
睡着了的孩子,一副想翻身似得。
沐雲辰好笑的將他抱在懷裡,“竟還嫌我話多了,臭小子。”
他讓人熄了燭火,抱着他的寶貝兒子,閉了眼睛眯着。
偏殿。
清淼和宋夢芫躺在榻上。
清淼道:“小芫,古代深宮極爲複雜,你的身份也極爲特殊,你也要學着保護自己。”
宋夢芫抱着她,嗯了一聲。
“姐,若是讓他們利用我,是不是,就可以將想害你的人,逮到?”
清淼眼睛一冷,“姐不必利用你,你只要安然的就好,明日你姐夫要離宮數日,姐會設好陷阱,讓她們自己跳進去。”
宋夢芫看着她銳利的眸子,怔了怔,“姐,你這樣子,看着真是讓人心底打怵。”
清淼道:“終歸是因爲變強了的原因,我現在,可是女強人了。”
宋夢芫將自己的腦袋挨在她的肩上,感覺着溫暖的氣息,“姐,我先睡了。”
清淼嗯了一聲。
一晚風平浪靜,第二日一早,沐雲辰帶人出了皇宮,去的乃是益城。
路程不遠不近。
沐雲辰離宮後,清淼令人將東方少晨傳進皇宮。
東方從邊關回來後,除卻在將軍府那些時日,她偶爾能見到一面,直到現在,大概也只在她中毒之時,見過他一次。
他這人本就沉默寡言,如今,更是讓她有一種,兩人從不曾相識數年的感覺。
這退避三舍,退的未免也太遠了吧。
遂,這次對付沐雲伊,清淼便把他拽了過來。
東方少晨一身內斂的黑袍,配着那張沉穩的俊顏,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坐。”清淼擡手指着對面的椅子。
兩人沉默無言,不一會兒,又有數人一一走了進來。
打了招呼,便都隨便找了地方坐下。
穆綿打趣一笑,對着東方少晨道:“東方,從回了峰城,到只見過你寥寥幾面,今日主子讓來,你倒是第一個過來,莫不是想多瞧一會兒主子?”
東方少晨沒搭理他的打趣,默然的坐在那裡,但是氣場,讓人忽視不了。
薛聽兒擡手一掐穆綿的耳朵,道:“你不是也想瞧主子嗎?怎麼慢了一步?”
穆綿齜牙咧嘴的說道:“我那慢一步還不是路上馬車壞了。”
薛聽兒嘲笑了起來。
杜淵非在一邊,伸出手,一拽薛聽兒的胳膊,一下子將她拽了回來。
薛聽兒的手裡仍揪着穆綿的耳朵,這一下子,穆綿嚎叫了一聲。
“我的耳朵!”
薛聽兒忙鬆了手,呵呵一笑,躲到了杜淵非身邊去了。
穆綿這個來氣,連連瞪着她。
黎雪雪在一邊捂嘴笑着。
清淼無語的看着他們,這是來當開心果的嗎?
落座,商量事情。
清淼道:“有人將主意打到我兒子的身上,竟然想害他,今日,我要設一陷阱。”
楚莜之在一邊道:“師姐既是想設陷阱,怎趁着皇上不在之時,你這是……”
“這不是想揹着他嗎?”清淼順着楚莜之的意思說。
衆人眼神閃了閃。
清淼一笑,道:“我想設陷阱之事他知道,只是何必帶上他,後宮之事,自該我這個皇后應對。”
衆人嗯了聲。
“淼兒,你有何打算?”
清淼對着衆人一陣吩咐。
杜淵非越聽,嘴角越忍不住抽風,再瞧瞧圍着的其他人,除了楚莜之和他一樣的表情,其餘皆是,冷靜的面無表情。
這千萬樓裡的人行事,還真是任性。
商量完了,衆人離開,清淼回了偏殿。
小芫正哄着她的兒子,頑皮的對着她兒子道:“叫小姨,你先說話得叫小姨,知不知道?親你一個。”
說罷,笑嘻嘻的在她兒子的額頭親了一下。
清淼好笑的走了過去。
“才一個時辰,姐,你們想的什麼主意?”宋夢芫擡頭問她。
清淼說道:“讓太后必死無疑的主意。”
宋夢芫一呆。
……
兩天後,皇宮出了一件大事。
皇后娘娘帶人直奔湘殿,命人將太后打入天牢。
太后質問原因,皇后回道:“毒害小皇子,罪責難逃。”
太后百口莫辯,直接被人帶去了天牢。
接下來,皇宮恢復安靜。
衆臣卻惴惴不安。
很快,數名刺客在夜色中出現在清祥殿,禁衛軍與之打了數久,方讓皇后安然無恙。
有刺客說道:“乃是太后在天牢之中下的令。”
皇后當夜便讓太后進了清祥殿,太后出去之時,皇后身邊大姑姑嫣桃捧着毒酒白綾跟隨其後。
空無一人的湘殿,死一般的寂靜。
嫣桃將毒酒白綾放在太后眼前,說道:“皇后娘娘旨意,庶人阮氏,不得抗旨!”
她話音剛落,便覺身後一陣冷氣襲過,瞬間,極爲快速的甩出一柄軟劍,與來人一斗。
此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紗,武功頗高。
嫣桃漸漸落了下風,躲閃之時,一腳踢向地上白綾,隨手甩向太后,將其扯了過來。
太后連連掙扎。
那黑衣人,一劍刺向那白綾,嫣桃反手一劍刺向他的要害。
黑衣人快速一躲,仍被嫣桃刺傷。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縷吃驚,嫣桃武功不會如此之高。
猛地,從湘殿外又進來兩道身影,三人一併,將黑衣人擒住。
阮卉月滿面驚慌,掙脫白綾,向密室跑去,進了密室,哪怕餓死,她也可多活數日。
如今兒子被擒,也不必怕人知曉湘殿密室之事。
阮卉月看不懂招式,一心只以爲兒子一直以來的武功,比這顧清淼故意讓來對付兒子的婢女,大該就是落着下風,一時錯認了這被擒住的黑衣人就是她兒子沐雲伊。
且她怎也想不到,還會另一人讓人故意前來,引她上當錯認。
嫣桃將擒着的黑衣人交予穆綿,與杜淵非一同奔向密室。
阮卉月衝進密室,落了門,下了玉階,一瞧裡面的人,整個人一下子面如死灰。
身後,一聲悠悠的笑聲響起了起來。
她驚駭的回過頭,險些從玉階摔下去。
嫣桃擡手,從臉上撕下了易容,赫然竟是顧清淼絕美的容顏。
“顧清淼!”阮卉月尖叫一聲,“你怎麼有這麼厲害的武功?!”
清淼笑了笑,道:“我當然有這麼厲害的武功。”
她目光向那邊眼神深邃的男人看去,“好久不見。”
沐雲伊脣邊浮起一抹冷森的笑,“顧清淼,你不但城府深沉,沒想到竟還有這等奇高的武功。”
眼前密室落鎖,她竟能一劍劈開,這內力,該是多麼深厚!
他眯着一雙冷銳陰險的雙眸。
清淼從玉階走了下來,“沐雲伊,你害了沐曉婌和李成,今日,也該讓我們報仇了。”
沐雲伊譏諷的輕笑了一聲,“他二人並不是我所害,乃是我身邊一位神秘的黑衣人。”
“我早知你身邊有位神秘的黑衣人,但你,也必須爲此事付出代價。”
沐雲伊問道:“你可想知那位神秘的黑衣人是誰?”
清淼好笑一問:“你自己心裡也不清楚,何必裝模作樣呢!沐雲伊,別小看我。”
沐雲伊冷冷的臉色凝着她,目光轉而又看向她身邊一身冷漠戾氣的男人。
“十皇叔。”
杜淵非冷漠的睨了他一眼,目光注視向那邊的阮卉月,手中的劍,寒光凜凜。
阮卉月對着杜淵非說道:“桐太妃之死,是她咎由自取,哀家不過是爲了替雲辰的母妃報仇!”
清淼猛地一怔,瞧向突然多嘴的阮卉月,再一瞧杜淵非的神色,和他青筋突起的手背。
怨自己一時只顧應對沐雲伊,這可怎麼辦?
“皇上母妃之死,不過是你當年毒害江太皇太后,而賴在皇上母妃的身上。”杜淵非字字珠璣。
阮卉月好笑道:“那毒,乃是桐太妃命婢女所下,哀家與雅妃情同姐妹,定是要替她報仇的。桐太妃爲人最是狠毒,安和帝尚爲太子之時,她爲了能讓你有機會爲帝,命刺客去害和親而來的栩國公主,後屢屢害安和帝和哀家,哀家自是不會放過她!”
杜淵非面
色猙獰的聽着,戾氣蔓延,“我母妃斷不會如此!”
沐雲伊冷嘲了一聲,“你可知,那栩國公主是誰?”
清淼眼神一凜,一劍甩了出去,杜淵非瞬間打偏她的劍,問沐雲伊道:“那栩國公主是誰?”
沐雲伊哼笑道:“那栩國公主,乃是顧清淼的親生母親。”
杜淵非轟的一下怔在那裡。
他母妃竟是害了雲辰的母妃,和他這知己的母親嗎?
他難以置信的注視着清淼。
清淼握住他的手臂,說道:“杜淵非,我和雲辰以爲,這和你並無干係。”
杜淵非冷冷笑了起來,極力鎮定道:“待爲婌兒處置了他,再說。”
說罷,他冷銳着眉,劍尖指向了沐雲伊。
沐雲伊沉着眼瞼,“十皇叔,婌兒也算是我妹妹,我不會害她,你莫不是也想如你母妃一般。”
杜淵非冷銳說道:“皇上既下旨,本王自該奉旨。”
沐雲伊武功並不高,很快,連帶着阮卉月,幾人從密室走了出去。
然,那黑衣刺客不見人影,穆綿受傷倒在地上。
清淼大步衝了過去,見穆綿傷勢並不嚴重,這才放心,着人將人帶到清祥殿。
阮卉月被清淼留在湘殿,置之不理,沐雲伊被暗衛悄無聲息的帶走。
旭日一早,衆臣皆知,皇后娘娘不知怎的,竟然去了湘殿和太后道歉。
衆臣訝然,傳聞昨夜太后不是被皇后賜死了嗎?
然,當皇后娘娘從湘殿出來,下了旨意,說毒害皇子這事實是誤會,且說昨夜賜太后毒酒白綾分明是別人瞎說的,還說太后已是寬宏大量的原諒了她。
衆臣聽聞後,嘴角直抽風,呵呵,呵呵。
便這般,衆心知肚明顧清淼身份的大臣,誰也沒多管閒事,如今,誰也無事,甚好。
便不知皇后娘娘鬧騰這一出,有什麼意思?
衆臣揣度此事之時,根本不曾知道,曾經的皇帝沐雲伊,他還活着。
……
榻上,穆綿滿臉笑的道:“楚莜之追不到人,還想一直追下去不曾?”
清淼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有幾分的感嘆,“他大概是以爲你已經死了,終歸是他沒照顧好你。”
穆綿嘴角一抽,急道:“我何須他照顧,就他那武功,有什麼用。”
清淼眼中閃着絲好笑。
兩人正說着話,扇舞端着湯藥走了過來。
穆綿哼唧了一聲,道:“這傷還真是疼。”
扇舞立刻緊張的問道:“哪出傷最疼,不然,在抹些金瘡藥。”
穆綿指着胸腹,說道:“大概是該再抹些金瘡藥。”
清淼汗顏,滿頭黑線,穆綿身上就這一處傷,好嗎?還哪出?
而且,這金瘡藥不是剛抹好的嗎?還需要再抹?
清淼站了起來,對着他二人道:“我回清祥殿,瞧瞧莜之回來了沒有。”
穆綿嗯了一聲。
清淼這電燈泡自個手腳麻利的溜了出去。
……
“師姐,聽說穆綿傷的不重?”
清淼剛邁進清祥殿,楚莜之便開口問道。
“沒事,你呢?”
“我沒有受傷,春五被那黑衣人傷的不輕,我已給他瞧過。”楚莜之回道。
清淼嗯了一聲,“你們追那黑衣人到了哪裡?”
“沁百香。”
清淼訝然,“那黑衣人怎麼去了沁百香?”
“一路追着,那黑衣人便去了沁百香,我等尋了一圈,也沒瞧見他的影。”
清淼呆了一下,這沁百香乃是穆家的,穆綿身爲秋閣閣主,必定在自家鋪子裡,設了密道,只是,這黑衣人怎就知曉這密道?
清淼斂着雙眸,第一次想着,會不會那神秘莫測的黑衣人,真就是她千萬樓中的人。
若這般一算,那神秘莫測的黑衣人,必定是秋閣中人。
秋閣閣主之下是三大護法,三大護法之下,最有本事的,便是七大侍者。
難道是那七人中的何人?
她雙眸中冷氣戾氣層出不窮,斂去之後,方擡頭說道:“黑衣人去了何處,暫且不要告訴任何人,春五現在在何處?”
楚莜之回道:“在一落淺坊。”
清淼起身去了後殿,換了一身男裝出來,“去一趟一落淺坊。”
偏殿,宋夢芫聽見出宮的意思,立刻衝了出來,着急忙慌的拉着她道:“姐,我也去,我也想出宮玩。”
清淼有幾分頭疼,瞧着她撒嬌的模樣,“去後殿選身我備好的男裝換上。”
宋夢芫立刻歡天喜地的去了後殿。
楚莜之心裡那絲好奇層層的冒了出來,這師姐,怎就可以這般,對阮芯兒這女人疼
愛有加。
真是不可思議。
宋夢芫換了一身男裝,大步跑了出來。
清淼一瞧她穿的衣服,嘴角一抽,這丫頭定是拽的匆忙,也不瞧瞧,這是她備好的男裝嗎?
這分明是她備給雲辰的男裝。
這男裝大的,簡直能給她當裙子。
“姐,我記得我是比你高的,怎麼這衣服穿完,成這個模樣了?”宋夢芫心大的站到她的身邊,又瞧了瞧她的個子。
“姐,我確實比你高啊,你這衣服是怎做的?”她蹙着眉埋怨。
楚莜之在一邊啞然失笑。
清淼無語,這妹妹,心也太大了。
清淼帶着她去後殿,重新換了一套比較合身的男裝,宋夢芫蹦蹦噠噠的跳到楚莜之身邊,帥氣的問:“像不像個大帥哥?”
清淼笑出聲,道:“你且瞧我。”
說罷,手中摺扇一甩。
宋夢芫瞪大了眼睛看着對面,方纔笑的一臉柔情的女子,此刻,臉上笑容似笑非笑,手中摺扇輕甩,瀟灑恣意,一身雲錦白色長袍,襯得她極爲俊朗陽光。
她闊步而來,步履穩重,又給人身輕如燕的感覺。
一隻手負在身後,近到她的眼前。
那雙眸中閃過流光溢彩,又帶着精湛的睿智光芒。
她開口問道:“小帥哥,如何?”
這聲音低沉磁性,又帶着幾絲清越柔和。
宋夢芫呆呆的,歎爲觀止,“你是我姐嗎?”
清淼哈哈的笑道:“我不是你姐,是你哥。”
宋夢芫滿頭黑線,然滿心歡喜的拉着她道:“姐,這便是易容中的一本事,是不是?”
清淼嗯了一聲,對着她道:“你學不會的。”
宋夢芫接受不了這個事,連連道:“姐,我學的會,就算學不會,也可以學着玩。”
清淼嗯了一聲,指着楚莜之道:“你可以拜他爲師,他教你。”
楚莜之驚悚。
宋夢芫已是興高采烈的拉着楚莜之道:“師父,我本是你師姐的妹妹,現在已是屈尊降貴給你當徒弟,你可得好好讓我學會。”
楚莜之:“……”
這心大的姑娘,還知道拿師姐仗勢欺人?
楚莜之哭笑不得。
乘着馬車出了宮門。
清淼滿臉笑意的看着她妹妹,道:“峰城晚上也有夜市。”
“姐,咱們晚上留在宮外好不好?”
“這不行,琉兒還在皇宮。”
宋夢芫恍然大悟的嗯了一聲。
清淼心裡玩笑的嘀咕,拖家帶口,還真是沒有孜然一身輕鬆。
馬車走到路口,忽然,一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