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雙眸充滿了強大的氣場,讓人瞧上一眼,就能看清裡面抒寫着深不可測的字眼。
他臉上的沉穩之色很濃,整個人的穩重氣息,也極爲強的散發而出,讓人想退避三舍。
站在門前的小丫頭被他的氣勢嚇得有幾分膽怯。
“你是什麼人?”她壯着膽子問道。
這人面無表情,低沉着聲音說道:“在下雲風王朝大將軍,東方少晨。播”
“東方少晨?”小丫頭眼睛一下子睜得特別大,轉眼一溜煙的飛快跑了。
那模樣,娜珠看的清楚,這小丫頭是極爲怕他的跫。
娜珠站在門邊,美麗的眼睛看向東方少晨,那張容貌,真的特別的有幾分見過的感覺。
她擡手捶了捶腦袋,心裡翻騰,這好不容易出現的記憶,好亂。
琿子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捶着腦袋,連忙問道:“娜珠姐姐你怎麼了?”
娜珠抿了下脣,心裡將那絲對前面男人的畏懼壓下,大步走了過去。
“東方大將軍,你……”
東方少晨的目光淡漠沉穩的看向她,眼底裡的一絲喜氣蔓延。
他溫潤着聲音說道:“姑娘有什麼事嗎?”
娜珠看着他那張沒有厲色的容顏,心道,原是隻是沉默寡言,不喜笑的人。
她笑了笑,道:“我失去了記憶,但是剛纔覺得,見過將軍。”
面前男人的目光似乎加了些仔細打量,驀然,眼睛一緊,有幾分震驚的一下子將她攬在懷裡。
娜珠整個人一僵,腦袋緊貼着他的臉頰,這陌生的感覺,讓她有幾分的彆扭。
“淼兒,是你。”
娜珠聽見他喚出口的名字,又感覺到了似曾相識的感覺,看來數個月前,她不是叫娜珠,而是叫淼兒的。
“東方將軍,我是誰?”
東方少晨緊緊的抱緊她,低沉的聲音充滿喜氣洋洋的激動,“你我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這四個字,一下子讓娜珠激動的說不出話,她抓着他的胳膊,也同樣緊緊的抱住他。
她不是栩國人,她是雲風王朝的人,怪不得之前看見盛司軒所穿的衣着,讓她如此難以剋制心底的激動。
她臉上的笑一下子舒展的極爲燦爛,語調興奮的問:“我怎麼在這裡?”
東方少晨放開她,雙眸中聚滿着深情,帶着內疚的音調說道:“數月前,皇上讓我去邊關,你不放心我的安危,和我一起去的,途中遇到刺客,你我就此分道揚鑣,這數月,我一直留在邊關,近日,栩國騎射大賽開始,就和皇上從邊關到了這裡。”
娜珠恍然。
羥木一直在旁邊注視着他們,心底裡的擔憂蹭蹭而長。
東方少晨和娜珠說話的語氣太親暱,還有他說的,娜珠不放心他的安危。
他們這對青梅竹馬難不曾……
他握緊拳頭,一雙眼睛中的神色極爲難看,極爲後悔,若是不帶娜珠到這裡來,怎麼可能會和雲風王朝的大將軍見到面。
娜珠之前已經答應他,等他成爲大將軍,就嫁給他成爲大將軍夫人,現在……他一雙陰沉的眼睛盯着東方少晨。
娜珠只顧欣喜遇到了自己的親人,怪不得她一身武功如此厲害,原來她的竹馬是大將軍。
她雙眸熠熠生輝的看着他,“東方將軍……”
“我是你的東方大哥。”東方少晨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娜珠心裡有幾分特別的感覺冒了出來。
“東方大哥怎麼自己來的公主府?”
東方少晨沉穩道:“奉皇上之命,前來見長公主,淼兒,等會兒見過長公主,你同我回去。”
娜珠一下子怔了,回去?
羥木在一邊忍無可忍,大步走了過來,將她二人牽着的手分開,犀利的目光看着東方少晨。
“娜珠是我未婚的夫人,她,不會回去!”
東方少晨眼眸一沉,眼底裡的戾氣極爲濃重。
當初將淼兒送到邊關,送到栩國這裡,只是一心爲了避開沐雲辰的懷疑,本打算避過懷疑之後,讓失去記憶的淼兒愛上他,然而,竟有人不知死活,借用了他所製造的機會。
眼前這個卑鄙的男人,他不會放過。
他並沒扭曲的說,淼兒已和他是夫妻的話,這話若是提及,再過些時日,藥效一過,淼兒恢復記憶,心底必定憎恨他,也會確定之前那些事情是他所爲。
東方少晨問道:“淼兒,你果真答應嫁給他?”
羥木一雙眸子注視着娜珠,充滿了忐忑。
卻沒想到,娜珠的回答一點也不拖延,很爽快的說:“東方大哥,我喜歡羥木,我已經答應嫁給他,做他的夫人。”
這爽快的回答,一下子讓羥木幸福的笑容滿面,他握着娜珠的小手,兩人都笑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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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少晨眼底的戾氣更深,心底的怨恨將他的心扭曲成一團。
若不是羥木這個男人,淼兒現在會對着他幸福的笑,她會做他東方少晨的夫人。
他一隻手負在身後,握成的拳頭,青筋駭人。
“淼兒,你若嫁給他,這一輩子大概都要留在栩國這裡。”
娜珠道:“我已經失去了記憶,也不記得雲風王朝的一切,我現在熟悉這裡,而且身邊還有羥木大哥和琿子,我不想離開這裡。”
東方少晨不語。
娜珠又道:“東方大哥,你明天晚飯去我們住的客棧一下,我想知道一下之前大概的事情。”
東方少晨心裡打着算盤,嗯了一聲。
帶娜珠他們過來的人此刻走了回來,迎道:“三位請進。”
娜珠目光看着東方少晨,“東方大哥,我們先進去了。”
東方少晨應好。
幾人進府的背影在東方少晨的眼中緩慢消失,另一邊,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東方將軍,請。”
東方少晨大步邁進了將軍府。
……
羥木的手一直緊緊的握着娜珠的手,生怕她跑了。
娜珠有些好笑,挽着他的胳膊,說道:“嫁雞隨雞不是嗎?我已經是你未來的夫人了,當然要和你在一起,難不曾,我們這對夫妻還要異地戀嗎?”
“異地戀?”羥木不解。
娜珠莞爾的說道:“相隔兩地的愛情啊。”
羥木呵呵一笑,一隻手攬着她的肩,“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任何問題,都不會影響我們。”
娜珠連連點頭。
琿子在一邊嘿嘿的笑:“羥木大哥,三天後就能知道誰是栩國大將軍,那天,你就和娜珠姐姐成親好不好?”
娜珠聞聽,臉色刷的一紅,極爲嬌羞。
羥木極爲豪氣的道:“甚好!”
幾人到了盛司軒住的院子。
栩國的房子很華麗,尤其是進了公主府這裡之後。
公主府的房子和外面的房子不大相同,有幾分怪異的感覺。
“羥木大哥,這些房子,又華麗又精緻又彆扭。”
羥木也打量着,栩國的房子大多是用石頭的,或者住的是氈房的,這怎麼,什麼樣的都有,竟然還有木頭的。
這幾座房子放在一起,真是五花八門的有趣呀。
盛司軒是從氈房裡走出來的,笑呵呵的看着他們驚奇的眼神。
“三位請。”
羥木先行,帶着娜珠和琿子走進了氈房。
他邊走,手緊握着娜珠的手,這盛司軒若是也算一個可能對娜珠動心的,他也必是讓他有些自知之明。
氈房裡,絨毯鋪在矮凳上。
羥木自己先坐,手猛地一拉,娜珠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凳子硌得慌,坐這吧。”
娜珠怔愣的眼睛閃着笑意,就這般自然的坐着。
琿子羨慕的擠過來說道:“羥木大哥,我坐着也硌得慌。”
羥木瞥着他,中氣十足的問:“你是小姑娘嗎?”
琿子立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盛司軒微微挑眉,落做在一邊,沏了杯酒,執起說道:“先前不知諸位爲人,聽信他言,盛某賠罪。”
琿子甕聲甕氣的說道:“你讓人給我們下毒,還賠什麼罪?就該勢不兩立!”
盛司軒一愣,“毒?”
娜珠也道:“你若當真只是爲難人,這賠罪,我們應下,可是你已有這般毒的心,何人知曉這賠罪的酒裡是否也有毒。”
盛司軒僵僵的握着酒杯,蹙着鋒利的眉,看來羅子步?南巴禧這人,還揹着他出了手。
他手裡的酒杯嘭的一碎,出聲說道:“這毒之事與盛某無干,來人,將羅子步?南巴禧王子帶過來。”
羥木一聽這名字,眉頭立刻蹙了起來,這人嫉恨他進了決賽,來鞍大塔城得大將軍,竟然手段這般卑鄙,以此害他。
娜珠一雙眼睛只吃驚的看着盛司軒的手,暫沒問問那人對付他們又是爲了什麼。
盛司軒剛纔端着的酒杯,並不是瓷杯,可是用金屬所制,竟然能嘭的一聲,碎的和瓷杯一樣,真是,太讓人敬佩了!
盛司軒察覺她關注的目光,將手攤開,甩掉碎屑,又取了酒杯,抱歉說道:“昨日之事甚是抱歉。”
羥木執起面前的酒杯,回道:“盛公子,無礙。”
說罷,一下子飲去整杯香濃的烈酒。
待第二杯時,坐在他腿上的娜珠將酒杯奪了過來,聞了聞,說道:“三杯賠罪的酒,自然咱們三個喝,不過琿子現在太小,等會兒他那杯,你再喝。”
她小小的抿了一口,呵了一聲,“這酒真辣。”
羥木
手寬厚的覆在她手上,和她一起執着酒杯,說道:“這麼辣的酒,我喝就好。”
娜珠晃了下手,甩開他,咕咚的將酒喝了下去。
等羥木將第三杯喝完時,娜珠的酒勁上來,腦神經興奮,整個人都有些喜滋滋的。
她腦袋倚在羥木的肩上,暈乎乎的嬉笑着說道:“嗯,我喝醉了。”
羥木攬着她,無奈一笑,“盛公子,如何處置羅子步?南巴禧王子的事就交給盛公子自己處置,羥木告辭。”
盛司軒嗯了一聲,目光看向羥木懷裡一個勁兒嘻嘻哈哈說着,我醉了,這酒真難喝的人。
“羥木,明日見。”
羥木一怔,爽朗的說道:“明日見。”
明日是騎射大賽開始的日子,看來這位深藏本事的盛公子,也是要去奪大將軍的人。
羥木剛纔雖然見識了他的本事,心裡仍是很有信心,對他剛纔許是故意爲之的震懾,絲毫不在乎。
爲了給娜珠一個將軍夫人的稱呼,他必定會努力。
羥木抱着懷中的女子,領着乾瞪眼,還想聞着酒香的琿子,從公主府離開。
琿子一路邊走邊埋怨,怎麼就沒讓他喝一口兩口的。
……
客棧。
喝酒喝得很興奮的娜珠,圍着羥木團團轉的耍酒瘋,連帶着撒嬌賣萌。
那可愛的模樣,讓琿子瞠目結舌,“羥木大哥,娜珠姐姐好像比我還小的小丫頭。”
羥木在那邊瞧着在房間歡蹦亂跳的唱着歌的人,笑道:“你剛纔若是喝了酒,就又會比她小了。”
琿子:“……”
羥木的雙眸溫情的凝着前面跳舞跳的頗有意境的女人。
她的舉手投足,都是那般有朝氣,整個舞蹈又靈動,又讓人着迷。
可愛的眼神,燦爛的攝人心魄的笑意。
羥木的目光很癡迷,這個小女人,酒醒之後,又該豪氣的如個男子一般了吧。
他啞然失笑。
娜珠跳累了,搖晃的坐回椅子,整個人哼了聲趴在桌子上,側着的頭躺在伸出去的手臂上,另一隻手抓着瓷壺柄,拿着長長的指甲敲着聲。
恍惚間,一張臉乍然的就出現在她迷茫的眼睛中。
那臉一晃即逝,她睜大了眼睛,卻覺得睏意在眼睛中打轉,哈了一聲。
琿子瞪着圓溜溜的眼睛近距離的看着她,“娜珠姐姐,你耍夠酒瘋了麼?”
娜珠伸手一揪他的耳朵,說話倒是清楚,“我知道我醉了,不過,沒醉到一塌糊塗。所以,我剛纔是即興給你們跳一舞,不是耍酒瘋。”
琿子看着她清醒幾分的意識,極爲佩服,這絕對是半醉半醒的狀態,還能解釋呢。
娜珠坐了起來,頭腦中泛着睏意,“羥木大哥,你照顧琿子,我先睡一會兒。”
羥木嗯了一聲,一隻手扶着娜珠,等她在榻上慵懶的打着哈欠閉了眼睛,才帶着琿子走了出去。
……
今天並不是個風輕雲淡的日子,草原的風很大,遠處半腰高的草幾乎都已經被風吹的伏地。
極爲偌大的地方,已經在四周建了無數的看臺,稍算是可以擋些大風。
看臺上零零散散的坐了些人,大部分的人,因爲今天太大的風,還沒有早早出現,生怕倒是被風這麼一呼,形象全無啊。
倒是看臺以外的地方,聚滿了人,衣着都很尋常,偶爾有幾個穿的特別乍眼的人也站在中間,大家都興奮的注視着場地之中。
場地中來回走着不少人,擺着箭靶等等所有會用到的東西。
娜珠帶着琿子還有幾個羥木身邊的侍衛擠在人羣之中,只不過來的有點晚,也沒辦法擠到前面去。
站在後面,只能瞧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娜珠和琿子急的團團轉,這麼下去,他們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嗎?
還有湊趣的人問他們,要不要來點小吃。
來地方都沒有,哪有心情吃小吃。
娜珠打發了人,繼續在人羣中尋着能站腳的位子。
終於,算是站的稍微靠中間了一點。
娜珠目光看着前面虎背熊腰的男人,這龐大的體型,讓她嘴角抽風。
站在這人身後,還能看見神馬?
琿子氣急敗壞,身量還小的他瞪着眼睛四處看,若是他們再從這裡亂擠,必定是沒有立足之地,只有和前面這個大漢換一下位子,纔有可能看見前面。
琿子伸手使勁兒拍了下前面站着的人。
那人回過頭,臉色有幾分不善,“幹什麼?”
琿子道:“我和娜珠姐姐個子小,能不能和你換個位子站,你站在後面,也能看見前面。”
那大漢倒是個懶人,大着聲哼道:“換什麼?還得挪騰地方,麻煩死了。”
說罷,扭回了頭。
琿子聽着他的話,臉色皺着。
娜珠見他擡腿要踢前面男人的腿,連忙攔住,說道:“別惹事,換地方。”
她剛準備拽着琿子換個地方,有人從後面一擠,娜珠一頭撞在那大漢的胳膊上。
那大漢立馬怒氣騰騰的回頭,揚手就要揍人。
娜珠正捂着額頭,也沒瞧見。
琿子立馬驚呼一聲,“娜珠姐姐小心。”
一拳頭帶着力氣招呼過來。
咔嚓一聲。
有人的手腕猛地一斷,哀叫聲嚇壞了不少人。
衆人側過頭,瞪着驚駭的大眼睛看着這邊。
只見一高大魁梧的男人,一隻賊胖的手腕子被一隻年輕的女孩子的手拽着。
這女孩子似乎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說着冷颼颼的。
“撞你一下而已,竟然還想給我一拳頭,好笑!”
大漢一臉紫色,手腕痛的要死,雙眸憤恨的瞪着她。
娜珠鬆了手,說道:“你最好回去瞧大夫去,不然手斷了,和我可沒幹系。”
大漢氣的火冒三丈,死攥着另一隻手,從人羣裡急匆匆離去。
空着的一大塊的地方,沒人敢伸一隻腳。
娜珠和琿子等人,站的蠻鬆快的。
琿子笑的極爲興奮,“娜珠姐姐,你太厲害了。”
娜珠莞爾,目光向前方望去。
人羣的前面,站着不少栩國的侍衛,看臺的方向,大概才坐了五十幾人,空場地來回擺着箭靶等等的人,此刻也接連離開。
琿子拽着她的衣袖,心臟砰砰跳着的說:“姐姐,我等會兒就能看見大汗和雲風王朝的皇帝了。”
娜珠嗯了一聲,對這些不感興趣。
不過,等會兒東方大哥一定是會跟在雲風王朝皇帝的身邊的,倒是又可以見一面。
比賽結束的時候大概會是申時,正好是晚飯前不久,昨天和東方大哥說,希望他今天能去一趟客棧,不知道,晚飯的時候他能不能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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