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着這話,嚇得跳了起來。
原來,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可是雲風王朝的皇帝啊!
抓耳撓腮的衆人議論紛紛之後,打算讓鄭豪將軍前去與太子殿下商量。
太子殿下到底是有何打算?
她可是他們栩國的太子殿下呀!
…跬…
清淼在雲風王朝的大營主帳篷裡悠哉的歇着。
歇着之前,她直接讓人給孟馨琬送條白綾。
孟馨琬捏着白綾,一聽連沐雲辰都知道是她親手下毒,害死的沐曉婌,也沒掙扎着求饒。
可憐她謹慎的算計,還是被顧清淼識破,可恨,她顧清淼這些時日,以紫雪宮裡之人,將自己耍的團團轉。
她這些時日日日擔憂她的妖媚,原來如此,原來他們夫妻如此算計。
孟馨琬起身,將自己打扮妥當,笑的端莊得體。
顧清淼,你對付的了刻在他心裡的孟溪然嗎?
此刻,她還自以爲沐雲辰心底最愛的是已死的孟溪然,實則,他從沒有對那女人,多喜歡一分。
從始至終,他這輩子就對一個女人深愛,就是他家淼淼。
……
主帳篷裡。
沐雲辰和顧清淼開始着從相愛之後就定下的規矩,三餐定時的吃着晚飯。
“咱們明天就回峰城嗎?兒子現在都該會說話了吧,被着小芫帶着,先會說的定是小姨。”
清淼邊說,邊思念着妹妹和孩子。
沐雲辰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笑的燦爛,道:“嫉妒嗎?不如等日後再有小寶貝的時候,再親眼瞧着他第一聲喚孃親。”
清淼挑眉,道:“若是再生個小寶貝,到時被你搶先搶了風頭,他先喊了爹爹怎麼辦?”
沐雲辰乾脆的道:“那就再生個第一聲喚孃親的小寶貝。”
清淼滿頭黑線,“我早早說過,就生琉兒一個。”
沐雲辰邪魅的笑,“既然如此,你就嫉妒吧。”
清淼捶他,將滿桌子的菜都伸着胳膊護着,“餓你一頓飯!”
沐雲辰笑,張着嘴,瞧着她。
清淼瞧着他等着自己喂他的模樣,笑噴。
兩人正鬧着,主帳篷外,有侍衛道:“皇上,栩國鄭豪將軍求見皇后娘娘。”
清淼一聽,一愣,問:“他來找我幹嘛?”
沐雲辰無語,“你現在可是栩國的太子殿下,淼淼,你打算帶着整個栩國,陪嫁過來嗎?”
清淼目瞪口呆。
她怎麼可能帶着整個栩國陪嫁過來?
“喂,雲辰呀,你想讓我把栩國當陪嫁嗎?”清淼逼近他,眼睛看着他的表情。
沐雲辰直接將她攬在懷裡,一隻手執着筷子,夾菜喂到她的嘴裡,“你把栩國陪嫁過來,實在是沒什麼價值,咱們家,就少銀子,帶幾箱銀子吧。”
清淼呵笑,“你真是掉錢眼兒裡了。”
“這些時日呆在栩國,可憐我在雲風王朝定下的規矩都廢了,依着皇叔的冷漠脾氣,哪會扒拉着算盤,對着那些人。”
清淼邊吃飯邊道:“別拿你那詭異的脾氣爲難皇叔,他也比咱們大不了多少,每天被咱們欺負着,多可憐。”
杜淵非咬牙的聽着他們的話,薛聽兒本是還有幾分惆悵的表情,一下子笑成了花。
鄭豪站在他們身後,有幾分的虎頭虎腦,啥規矩,還得皇上親自扒拉着算盤?
不過,這皇上想帶走他們太子殿下,不行。
這太子殿下可是栩國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太子呀。
人家可是千萬樓的樓主呀。
日後若是哪個地方有個風吹草動,那知曉起來多容易。
然而,若是太子跑到了雲風王朝,倒時栩國有什麼小心思,豈不是廢了?
他傻眼的等在主帳篷外面,半天沒聽太子喚他。
裡面,吃完飯的兩人讓人將殘羹剩飯撤下。
氣急敗壞的杜淵非已經牽着笑不可遏的薛聽兒回了自己的帳篷。
在外面等了半天的鄭豪終於走進了主帳篷。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
清淼正整理着自己的榻,目光看了眼拱手對自己行禮的鄭豪,道:“鄭將軍,等會兒你帶着本宮的信回去,交給長公主。”
鄭豪一聽她已經不說本太子等會兒讓你帶信回去,立刻知道這信說的是什麼了。
不行,死活也不能讓他們栩國損失一個好太子啊。
“太子殿下,您不回營地嗎?現在軍心大亂,一不小心,衆將士會錯認爲,太子殿下危險啊!”
“睜着眼睛說瞎話!”清淼聽着他的話,笑着道,“本宮和皇上乃是夫妻,本宮回自己的家,危險什麼?本宮今日和皇上在一起,衆將士沒看見嗎?這爛藉口!”
鄭豪臉色一漲紅,說道:“太子殿下,您不能棄栩國於不顧,太子是栩國的未來,不是兒戲,您可不能直接就自請不當這個太子了,整個栩國,大汗,長公主,沒有人會答應。”
清淼想着精氣神越加不好的外祖父,想着關心她的母親,臉色變了些。
之前說是有時間,來瞧母親,結果,一來,就是給母親找麻煩,現在,自己困難重重的當上太子,若是讓別人知曉,其實,這只是他們夫妻倆的一個計謀,這是,把整個栩國耍着玩嗎?
清淼有幾分的愧疚,其實吃飯之前,她就想過這個問題,那時雲辰還沒提起。
方纔裝驚訝,只是與雲辰打趣。
太子這個身份有多重要,她一清二楚,她不可能輕易的隨便的拋之不顧?
現在栩國大營羣龍無首,十幾萬的大軍還擺在那裡。
可是,再重要的太子之位,並不是她要坐穩的,她離開家這麼久,只想夫妻團聚,姐妹團聚,母子團聚。
愧疚吧!
終歸……
她將昨日就準備好的信,拿了出來,遞到蹙着眉頭的鄭豪手裡。
“鄭將軍是栩國老將軍,從即刻起,你就是十幾萬栩國大軍的主帥,主帥之印就放在栩國營地本宮的主帳篷之中,太子印鑑交給你,你拿着印鑑去拿。”
鄭豪吃驚的瞪大眼睛。
他當將軍這麼多年,就沒說有當主帥的時候,什麼時候,他竟然就成了個主帥?
還是十幾萬大軍的主帥!
“太子殿下,末將是斷斷不會讓太子殿下就這麼離開的,若不然,太子殿下親自回鞍大塔城,不然,末將要將此事告知大汗長公主,等有了決定,大軍再離開。”
清淼一聽,柳眉倒立,他們大軍若是一直守在這裡,她明天還能回家嗎?
這彪悍的大將軍,腦瓜子靈光?
呵,必定是他們這些栩國衆將士們的想法。
清淼想罵人,可是隻對着鄭豪一個人罵,鄭豪這個來的人,豈不是很委屈?冤!
清淼很憋氣,瞪着他。
鄭豪第一次離清淼犀利的眼神這麼的近,要是早離得這麼近,他一定會一早就知道,他們太子殿下是千萬樓的大魔頭。
額,不能以下犯上。
鄭豪立刻僵着思緒,眼睛錯過她的目光。
“鄭將軍可知,十幾萬大軍呆在邊關這裡,十分乍眼,而且,極爲浪費糧草。”
鄭豪道:“糧草比不得太子殿下矜貴!”
清淼氣笑,目光看向遠處的沐雲辰。
沐雲辰一直端着茶,聽着他們說話,臉上帶着雲捲雲舒。
清淼目光看過來,他也沒有吱聲。
清淼嗔怪的瞪他,道:“雲辰,怎麼辦?”
沐雲辰這才說道:“鄭豪將軍,太子先行回到雲風王朝的皇宮,若你等有心,太子還是太子,栩國大汗和長公主,若有何決定,大可前來,朕,又不會攔着?”
鄭豪怕被他糊弄,若是太子跟着他回了他們皇宮,就算長公主親自去,還能讓太子肯挪動步的回來嗎?
而且他說不會阻攔,實在是可信度爲零。
沐雲辰看着他滿臉的懷疑,道:“朕說話,一言九鼎。”
他說完,竟拿出一份摺子,伸着手遞着。
清淼移着步子,將摺子拿在手裡,她翻開瞧了幾眼,啊了聲。
這印着玉璽的摺子上寫着。
“吾後,乃朕之心頭至寶,萬事皆隨其意,其若願爲他日栩國大汗,朕願棄皇位伴她身側,一家團聚。她若不願,棄太子之位,若有逼求,朕自護之。先行回宮,若有異議,盡來!”
清淼心裡又驚訝,又溫暖,一張絕美的臉上,溫柔的笑意,流光溢彩。
她沒感動的去哭,而是轉身將摺子遞給鄭豪,道:“拿着皇上的摺子離開,明日就率軍回去。”
鄭豪接過摺子,沒辦法的點頭。
鄭豪離開後,清淼賴在了沐雲辰的懷裡,用着華麗的辭藻道:“吾皇,本宮此生至死不渝之摯愛,願伴其身側生生世世,舉案齊眉。”
溫柔的語調,迷人的雙眸,沐雲辰滿心暖洋,俯身,吻她娟美的脣,呢喃,“上天所賜大恩,讓我愛你……”
曾經的宮宴,初相逢,她一舞如仙的讓他眼前一亮,那柔美的笑容,清澈暖心。
曾經的小亭,再相逢,他將她抱在懷中,惹她氣急。
再後來,他與她算着銀子,她的一吻。
他從沒想過,會那麼早的得到她主動的一吻,滿心跳動,幸福至極。
愛漸漸已根深蒂固,不能撼動分毫。
地老天荒,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牽手生生世世!
……
次日一早。
衆將士將帳篷等全部收好,
沐雲辰陪着清淼站在山峰之上,眺望着遠處的栩國大營。
那邊已經早早拔營離開,大概,是昨天就走了吧。
不知道她母親會不會氣她狼心狗肺,本想着拿太子這個身份拴住她,結果,她帶着太子這個高貴的身份,跟着自家夫君走了。
清淼有幾分好笑,脣邊卷着。
沐雲辰攬着她問:“高興他們肯走了?依着長公主的脾氣,大概接了摺子,就會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清淼道:“若我孃親讓我心軟,我真就打算回栩國了,你真會帶着兒子和我一塊來?”
沐雲辰點頭。
“江山呢,反對的朝臣呢?”
沐雲辰悠哉的道:“有十皇叔。”
後面,一聲嗆聲傳了過來,“我還欠你倆的嗎?皇上,你要是再這麼不負責任,我就帶着夫人遠走高飛!”
沐雲辰回頭,溫潤的笑,帶着不羈,“十皇叔,偌大江山,你若應承,豈不很好?”
杜淵非負手哼道:“本王與這江山無緣,不非求不可!”
沐雲辰笑,“不若,皇叔爲攝政王如何?”
清淼立刻瞪圓了眼睛,“你想把兒子扔這兒?”
沐雲辰沒答。
杜淵非眸子看着他,眼下,沐氏皇族就這麼一個小輩的。
他倆要真捨得,他還真應承了這攝政王了。
畢竟,顧清淼是栩國太子,不是兒戲。
杜淵非脣翹了起來,道:“好,若他日你二人非去栩國不可,我應承下這攝政王。”
清淼一聽,急眼了,“瘋了吧,我怎麼可能把兒子扔這兒?!”
沐雲辰笑,“皇叔應下這攝政王了,那朕就先準備好旨意,他日若琉兒跟我們去了栩國,皇位就由皇叔之子繼承,不分男女。”
杜淵非和薛聽兒一下子驚呆了。
靠,老子沒進陷阱,兒子女兒進去了!
尚未成婚的夫妻倆,幹瞪着眼。
薛聽兒死乞白賴的道:“死丫頭,你們一家三口走了,咱們以後豈不是見面難了,我捨不得呀!你可別走呀!”
清淼:“……”
沐雲辰嘴角抽風。
杜淵非冷漠的眼裡帶着笑,越看自家聽兒,越覺得可愛。
四人回了大營,出發回峰城。
一路上,薛聽兒都說着自己和淼兒多麼姐妹情深,她要是走了,她這後半輩子,都過不下去了。
清淼覺得,這頭是要嗡嗡響了。
“薛聽兒,你和皇叔,回去該準備婚禮了。”
薛聽兒連連搖頭道:“就眼下,我哪還敢成親呀,這成親有了孩子,就沒姐妹了。”
她眼淚汪汪的對着清淼撒嬌。
清淼嘴角抽風,薛聽兒真是,學會撒嬌了。
沐雲辰早早打算逼着薛聽兒從馬車下去的,現在,瞧着清淼的模樣,一扇子扔了過去,道:“去找皇叔扇風去,皇叔怕熱。”
薛聽兒執着扇子給自己扇着,道:“你皇叔自個兒最冷,怕啥熱?”
賴着不走。
沐雲辰道:“你可以讓皇叔給你扇。”
薛聽兒眼珠子收了回來,扇着扇子,嬉笑着道:“我自己可以扇。”
“自己扇,哪有皇叔扇着溫馨?”清淼接道。
薛聽兒撇着她,道:“我自來就當慣了電燈泡,日後你們走了,我都沒機會了,眼下這機會,你攆我走,……”
清淼:“……”
沐雲辰:“……”
馬車行到下午,停了下來。
綠蔭山峰巍峨,大道依偎在山腳下,大道的另一側有些傾斜,長着鬱鬱蔥蔥的林木,天氣太熱,所有有生命的都打着蔫。
薛聽兒從馬車蹦了出來,搖着扇子道:“熱死我了,渾身是汗的,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河之類的。”
清淼聽着她的話,說道:“算了,就算這附近有什麼河,這麼多大男子站在這邊的,你避在那邊,不覺得彆扭?”
薛聽兒大大咧咧的道:“又看不到,我彆扭什麼?嬌氣。”
清淼:“……”
薛聽兒支了人去打探,又問着走過來的杜淵非道:“天黑之前,能到哪個驛站嗎?”
杜淵非道:“到不了。”
“露宿野外?”
“嗯。”
薛聽兒一聽露宿野外,扭頭對着清淼道:“這麼算,我怎麼也耽擱不了趕路的時間。”
清淼無奈,就算等會兒真找了什麼河之類的,她也不想過去沐浴,她可不自在。
她多站在樹蔭之下,沐雲辰執着扇子走了過來,“悶不悶?”
清淼點頭,道:“這天氣怎麼這麼熱,還得十幾天才能到,真是受不了。”
沐雲辰給她搖着扇子道:“不
然,咱倆將他們丟下如何?”
清淼一瞧他眼中的意思,道:“別逼着皇叔真來了脾氣,咱們還是跟着走吧。”
沐雲辰笑,“沒被薛聽兒磨嘰煩?”
清淼脣一下子翹了起來,“你煩了?”
沐雲辰立刻點頭。
清淼莞爾。
“淼兒,前面過了林子就有河,走走,去沐浴去。”薛聽兒連蹦帶跳的走了過來,抓着她的手。
清淼道:“我跟你過去,不過,我可不下去。”
薛聽兒沒搭理她的話,拽着她,順着傾斜的坡,徑直向下而去。
波光粼粼的河水極爲清澈,河水兩邊的岸彷彿沙灘一般。
清淼有幾分的吃驚。
薛聽兒手腳麻利的扯着衣服。
清淼琢磨着,她怎麼辦?
林木那邊,應該瞧不見吧?
她往那邊瞧啊瞧,並沒有瞧見人,這才扯了鞋襪。
薛聽兒進了水裡,瞧着她,笑道:“今日不能住在驛站,若想沐浴,也就這個地方了。”
清淼嗯了聲,道:“雖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像你一般。”
清淼將裙子在兩邊打好結,光着腳走在沙灘一般的岸邊,外袍衣袖太長,怎麼也系不住,清淼扯了外袍,笑。
怎麼有一種在現代時,走在海灘的感覺?
就差一漂亮的草帽子。
瞧着自己如現代連衣裙的衣服,她有幾分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在沙灘邊坐下,看着河中還遊了會兒的薛聽兒,道:“聽兒。”
薛聽兒應聲。
清淼道:“水裡有魚嗎?”
薛聽兒瞪着眼睛看,雙臂扒拉着水,道:“沒瞧見。”
“淼兒,你真不沐浴?”
“不必,我在這裡幫你瞧着,莫有登徒子。”
薛聽兒好笑,目光望着她,驀地,瞧見了兩道身影。
“淼兒,後面有人!”
清淼立刻眼神一冷的回過頭,手中快速捻的石子打了過去。
那兩道身影已是飄然無影。
清淼踩上繡花鞋,飛速追了過去。
薛聽兒目瞪口呆,“淼兒,你外袍呀!”
清淼輕功極爲卓然,此刻此地雲風王朝大軍在此,會有什麼人有這膽肥的膽子?
雲辰和杜淵非他二人就沒有發現嗎?
若他們不曾發現,這兩個人,頗是,有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