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太后下了懿旨,後天御花園衆妃相聚。”
清淼喝着粥的時候,南宮黎秀走了進來稟報道。
清淼納悶,衆妃相聚什麼?爲了昨天那頗出風頭的女人?
不知太后現在有多愜意,找來個這麼讓人忍不住有敵意的女人,不過這女人,她不放在眼裡一點。
“秀兒,你師姐這麼多天沒過來,你等會兒和我出宮一趟。耘”
南宮黎秀連連點頭。
“姐。”宋夢芫突然氣喘吁吁的跑到湛鳳殿踝。
“早飯吃完了。”
“吃完了。”
“吃晚飯哪能跑的,你瘋了?!”清淼數落着。
宋夢芫道:“姐,我早早就吃完早飯了,跑也沒事,姐,姐夫剛纔上朝前讓樑公公傳了聖旨。”
“聖旨?什麼聖旨?”
宋夢芫把手裡的聖旨扔了過去,“姐,你看,姐夫要給我和春六賜婚,還打算把錢王府賜給我倆。”
清淼一愣,看着聖旨上,沐雲辰寫下的極爲俊逸的字。
“小芫,你打算嫁給春六嗎?”
宋夢芫皺着眉道:“姐,你記得我之前說過的,我的目的就是回家,我現在和春六並沒有說的一清二楚,只不過大概明白彼此的心吧,姐,我不能嫁給他,我……得回家。”
清淼嗯了聲,雲辰,你這是幹什麼?昨天我才說了小芫的事,你今天就迫不及待的給她賜了婚,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等會兒我要出宮去一趟錢王府,你去嗎?”
宋夢芫連連點頭,“姐,你去錢王府什麼事?”
“去看看聽兒,打算給她準備準備終身大事。”
宋夢芫道:“姐,你身邊的這些人都終成眷屬了,一個個多幸福。”
清淼道:“大概就是因爲如此,你姐夫才這麼着急讓你也嫁出去。”
“纔不是呢。”宋夢芫撇嘴道。
“那是什麼?”清淼問。
宋夢芫說道:“大概是因爲月玉那男人傷勢好了後,再對我這個傾城美人提親吧。”
清淼道:“月玉雖然被我甩了三鞭子,傷的重,但是莜之一直照顧着他,而且聽聞太后也找了不少民間的神醫進宮,這些天,傷勢還很嚴重?既然這麼嚴重,那天是怎麼去跟你提親的?難道……你們重傷了他?”
清淼眼睛一下子一亮,帶着深邃。
宋夢芫驚呆,姐,你好有城府。
南宮黎秀瞠目結舌。
“姐,誰重傷他呀,是他太喜歡我,傷勢沒好就想提親,我沒答應,他就暈了。”
“他是太后的義子,再次爲了你暈了,太后必定會發火,怎麼,你們怎麼處置的悄無聲息的?”
宋夢芫道:“是姐夫去穩住他媽,別對着我發火。”
清淼面無表情的笑了笑,妹妹,你姐夫都打算把你攆出宮了,瞧清了嗎?
宋夢芫看着她姐的冷笑,納悶問道:“姐,姐夫處置的挺好的,你瞧,什麼事都沒有。”
清淼看着她道:“處置的是挺好。”
清淼並沒有把想明白的話告訴她,不想日後妹妹和雲辰兩人水火不容。
備了馬車,三人出了皇宮。
到了錢王府時,穆綿竟然帶着懷了身孕的扇舞也在。
“主子。”扇舞起身,想行禮。
清淼連忙道:“打住,穩當坐着,聽兒呢?”
穆綿道:“說是親自下廚,在廚房。良王說,她做的飯絕對讓人食不下咽,要在旁邊看着。”
清淼驚訝,“杜淵非竟然會下廚?”
扇舞忍笑道:“良王不會,良王是帶着沁百香的廚子過去的。”
清淼笑。
宋夢芫沒見過扇舞,眼睛看着這個女人,很溫柔雅緻,“姐,這是?”
清淼看着宋夢芫指着扇舞,道:“這是扇舞,穆綿的夫人。”
說完夫人二字,穆綿和扇舞都有點變了些臉色。
清淼問:“怎麼了?”
扇舞開口回道:“主子,扇舞是妾。”
“妾?”清淼驚呆,目光看着穆綿,“誰是你的夫人?”
穆綿道:“父親三媒六聘去南宮家下了聘。”
“南宮家?”
“是南宮太師家,南宮家小姐年齡不符選秀,待及笄後,嫁到穆府。”穆綿道。
清淼一下子目瞪口呆。
宋夢芫吃驚。
南宮黎秀被口水嗆到,啥?他爹怎麼回事?三媒六聘是怎麼回事?
她還沒及笄又是怎麼回事?
她早就及笄了,要不然,能躲着選秀到了皇后娘娘身邊,昨天他爹怎麼沒和她說呀。
清淼看着穆綿道:“下了的聘禮,大可以退回去。”
扇舞道:“若如此,南宮家的小姐怎麼辦?日後如何出嫁?”
南宮黎秀連忙道:“她要是真在峰城嫁不出去,可以去別的地方嫁人。”
“別的地方?什麼地方?”扇舞看着她問。
南宮黎秀道:“南宮家小姐有喜歡的人。”
穆綿道:“若這樣,到可和南宮小姐一起悔婚。”
南宮黎秀立刻道:“你等着,過段時間,聘禮絕對給你送回去。”
穆綿和扇舞詫異,“你是……?”
南宮黎秀心想,呵,瘋了。
清淼看着她的臉色,笑着道:“這是聽兒的師妹,也是南宮家的小姐,現在是我身邊的女官,你們別說出去她的身份。”
扇舞看着她道:“主子,南宮小姐怎麼看也是及笄了的。”
清淼嗯了聲。
宋夢芫看着這些人的神情,唯有南宮黎秀有幾分的尷尬,其他人,她覺得,和現代似得,都是在她姐身邊的原因。
“穆綿,我想讓你給我畫張畫。”宋夢芫突然說道。
穆綿問道:“畫什麼?”
“一個寶貝,離吃飯還早,可不可以現在去畫?”宋夢芫目光看了眼扇舞。
穆綿點頭。
清淼捧着茶,心裡繃着,有幾分控制不住的緊張心跳。
南宮黎秀和扇舞,連帶着她,三人默不吭聲的坐在錢王府的大堂中。
“穆夫人,小寶貝是男是女?”南宮黎秀有幾分羞怯的問。
扇舞很大方的道:“不知道,一直也不能進宮去請主子看看。”
清淼正有幾分心慌,哪裡能靜心給她去看。
扇舞納悶,主子情緒有問題,進來還沒這樣,怎麼阮芯兒和穆綿離開的時候就變了?
她站起身,走到清淼身邊,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清淼側過頭,看着她道:“沒事。扇舞,你在穆府可受委屈嗎?”
扇舞搖頭道:“穆綿護着我,沒事。”
清淼看着她的模樣,起身扶着她坐下,道:“穆老爺並不是他的親父,而且其兄長一直覬覦穆綿,你妾的身份實在是個好欺負的,可別讓他們傷到你。”
扇舞莞爾笑道:“主子你放心,我不是一般的女人。”
清淼道:“你是懷了孕的女人,等會兒我讓春五跟着你回去。”
扇舞笑了起來,“主子,語環剛去了我那裡,春五也過去了,穆綿讓秋八也跟在了我身邊,聽兒說要到我身邊守着。”
清淼笑道:“懷孕的女人金貴,尤其現在想欺負你的人太多。”
扇舞道:“主子,不用春五過去,我聽說太后回宮一直欺負你,讓春五在你身邊保護你,我才能安心過日子。”
清淼道:“她沒辦法欺負我,我孃親可在宮裡呢。”
“姐,姐,你快看。”宋夢芫連蹦帶跳的衝了進來,手中的紙上帶着墨痕。
“姐,你看,有印象嗎?”她激動的將畫好的畫放在清淼的桌子上。
清淼目光看了過去,只覺心口猛地似停了跳動一般。
她仔仔細細的看着,是,這是她家寶貝的模樣,小芫記得,好清楚,看來當時仔仔細細的看過。
“畫的很想。”清淼說道。
宋夢芫將畫拿了起來,讓所有人看了看,問道:“這寶貝誰家有?”
南宮黎秀也看了過去。
那張紙上,畫着一個白玉做成的精緻的龍形,龍形下面是一方印璽。
“好像玉璽。”她道。
宋夢芫道:“不會是玉璽,玉璽底下應該會有字,可是這底下什麼字都沒有,就這麼簡單的樣子,不過我看那玉應該是價值連城,而且過了幾千年了,也特別抗摔,我當時狠摔了一下,結果完好如初。”
衆人聽完她的話,莫名其妙。
“你是什麼時候摔得?在哪摔得?”穆綿問。
“後來是怎麼丟的?”南宮黎秀說。
“這玉璽和主子當女皇時的玉璽,好像。不過若下面沒寫字,那就不可能是那方玉璽,而且,這個龍的眼睛,怎麼有點彆扭。”扇舞說道。
宋夢芫連忙道:“這龍的眼睛不是一個顏色,一個是紅,一個是藍。”
她轉頭看着清淼,問道:“姐,你當女皇時的玉璽在哪?我想看。”
清淼道:“不是一樣的,不然,我能置之不理?”
宋夢芫蹙了下眉,“姐,你沒騙我吧?”
清淼無語,“扇舞見過,說的也仔細,並不是一個。”
宋夢芫道:“我看,這寶貝可能真是個玉璽,姐,要不,我們自己做一個?”
清淼呆,“你自己做的,也不是真的。”
宋夢芫道:“那看樣子,我得去挨個皇宮的走一遍,瞧瞧有沒有這麼個玉璽。”
衆人:“……”
“吃飯了。”
衆人說了好半天,倒是到了午飯的時候。
“淼兒,來蹭飯了?”薛聽兒大步走了進來,對着清淼道。
清淼站起身,“這是我家,算什麼蹭飯,你們住了這麼常的時間,記得交房租。”
薛聽兒:“……”
“你到真是摳門。”杜淵非進來說道。
擺放好的大桌子上,一道道佳餚擺在上面。
清淼湊過去瞧。
“淼兒,你還沒下過廚吧?瞧瞧我,什麼叫相夫教子。”薛聽兒吹噓。
清淼滿頭黑線,我沒下過廚?當初誰蹭了一頓她給雲辰做的飯?
“你這一句話裡,全是假話。”清淼說着,坐了下來。
杜淵非護老婆的道:“顧清淼,聽兒是你十嬸。”
清淼連忙嬉皮笑臉的道:“十叔,家裡的錢是在十叔手裡,還是在十嬸手裡?你說,身爲長輩是不是不該欠小輩的銀子?”
杜淵非道:“銀子在你十嬸手裡。”
薛聽兒豪氣的道:“精打細算一番,淼兒,沐雲辰欠我們不少銀子,淵的別院,他隔三差五就去的。”
清淼道:“隔三差五不就是還有沒去的時候,你們可是天天住這。”
薛聽兒眼淚汪汪了,“淼兒,你這是趕我從這裡離開,我聽說,皇上下了賜婚的聖旨,成,我和你十叔這就挪地方。”
清淼好笑,“看來這賜婚的聖旨,是你們和皇上一起商量的。”
薛聽兒:“……”
杜淵非一笑,“你與衛欣雅如何?”
“婆媳關係日漸和睦。”清淼說道。
杜淵非笑,“衛欣雅最是記仇,可不會輕易放棄。”
清淼聽着杜淵非的話,想着月玉的事,雲辰大概是和衛欣雅說好,讓小芫從皇宮離開。
藉着婚事,讓小芫離開,小芫大概不會有委屈的感覺。
可是呢,小芫一心想着回家,婚事這招,根本沒用。
讓她狠下心的逼妹妹離開,她不會。
清淼笑了笑,“太后大可記仇吧,最好恨死我,我沒辦法,有些事情,我不可能爲了她高興,而答應。”
杜淵非臉上的笑,變了下,顧清淼這是什麼意思?
雲辰不是說顧清淼什麼都不知道嗎?看她的模樣,似乎一清二楚?
可是,就算一清二楚,阮芯兒和春六兩情相悅,嫁出皇宮,兩邊都喜不是嗎?
難道,這兩情相悅這裡有什麼問題?
清淼眼睛看向杜淵非,兩人眼神都是深沉的神色。
薛聽兒杵着清淼,“淼兒,有什麼事你不爲了她高興而答應的?”
清淼道:“自然是后妃侍寢之事。”
薛聽兒道:“你不讓后妃侍寢,衛欣雅不知道會怎麼鬧騰。”
穆綿接話道:“聽說,昨天覆立皇后的大宴,多了個出風頭的女人,太后的人?”
清淼道:“美人多了去了,之前阮太后塞了多少?出風頭,永遠不會只有她一個人出風頭。”
穆綿道:“若這一時的風頭讓皇上移情別戀了呢?”
清淼好笑,“雲辰應該會有定力,而且,我不會給那女人靠近他的機會,十叔,要不要搬到皇宮去?”
杜淵非嘴角抽風,“你想讓我保護你的男人?”
清淼道:“十叔這麼冷漠的男人,會嚇死不少女人。”
薛聽兒又杵她,“還有嚇不死的女人,豈不是得了便宜?”
清淼淡定的道:“那些女人多瞧瞧十叔,多在十叔身邊,可以考驗十叔。”
薛聽兒道:“那不成,不知道我小心眼兒嗎?”
清淼扶額,“哪能有女人真就敢靠近的。”
薛聽兒道:“太后在皇宮,別讓你十叔去受氣。”
清淼:“……”
“姐,我看着姐夫。”宋夢芫聽完她們的話,道。
清淼嘴角抽風,小芫,你之前可是阮芯兒呀。
穆綿邪魅道:“阮芯兒,你想接近皇上嗎?”
宋夢芫這纔想起之前的身份,乾笑道:“姐,要不,就當考驗姐夫吧。”
清淼笑了笑,“雲辰不需要考驗,需要的就是個擋箭牌,你們必須幫我找一個。”
南宮黎秀在一旁道:“女人若是過去,就是個眼中釘,找個男人的話,這裡就良王和穆綿。”
扇舞道:“穆綿需管着穆家。”
“而且,扇舞還有着身孕。”穆綿接道。
杜淵非呵笑,“好,回宮。”
薛聽兒:“……”
……
沐雲辰在清祥殿批着摺子,有人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
樑公公看着
進來的人,心想着,皇上到擡頭瞧一眼,這麼輕的腳步,只能是個女人,不請自來的女人,又絕對是有底氣的。
沐雲辰自然感覺的到有人靠近過來,更清楚,靠近過來的會是哪個人。
他沒有理會。
譚笑兒看着上面的男人。
銀白色的龍袍着身,翩翩氣質,即便低垂眸光,仍是讓人心跳加快。
他俊美的容顏,彷彿攝人心魄。
“皇上。”譚笑兒俯身行禮,溫柔喚道。
沐雲辰問道:“什麼事?”
譚笑兒說道:“臣妾得太后恩准,前來侍奉皇上。”
沐雲辰笑了笑。
譚笑兒看着他的笑容,那笑容很溫暖。
“你既是來侍奉的,便端幾盆冰水過來吧。”
樑公公立刻領旨,帶着譚妃去了冰水放着的地方。
“譚妃娘娘。”樑公公領着譚笑兒到了放着冰塊的冰室。
譚笑兒看着被小太監放好的冰盆,伸手端了起來,回了大殿,近到沐雲辰的身邊。
沐雲辰從始至終沒看她一眼,譚笑兒也沒有多言。
譚笑兒一直站在他的身邊,偶爾磨個墨,偶爾看看已經化了不少的冰盆。
“站着不累?“沐雲辰問。
譚笑兒道:“累,皇上歇嗎?”
沐雲辰將摺子放好,站起身,目光看着外面姣好的陽光,道:“先歇一會兒,出去轉會兒。”
譚笑兒立刻跟在了他的後面。
“皇后還在宮外?”沐雲辰出門前,問了問樑公公。
樑公公立刻道:“回皇上,皇后娘娘還在宮外。”
沐雲辰一笑,道:“該不會先去準備阮芯兒的新房了吧。”
譚笑兒聽着,阮芯兒的新房?
沐雲辰對着她道:“朕給阮芯兒賜了婚。”
譚笑兒神色微變,她說道:“不知皇上賜得是哪個人?”
沐雲辰沒答。
兩人走着,向宮門的方向。
“皇上要出宮嗎?”
譚笑兒邊隨着他走,邊問道。
沐雲辰笑了笑,“朕等着皇后回來,譚妃,人活一輩子,應該兩情相悅的過一生,想不想談戀愛?”
“談戀愛?”譚妃疑惑。
沐雲辰道:“朕和皇后就是談戀愛走到一起的,朕當年娶皇后的時候,皇后雖嫁給了朕,不過不愛朕,不愛朕,所以打算在朕登基之後,離開朕。”
“皇后娘娘想被皇上休了?”
沐雲辰道:“不過,朕和她脾氣相合,做事都是理智,相處之後,彼此相愛,這才另重新準備婚禮,真真正正的結成夫妻,在此之前,朕和她只有夫妻之名。”
譚笑兒呆。
沐雲辰看着她道:“你和太后以及衆妃最好都說一遍,比較好。”
譚笑兒的臉,一下子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