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悟正和顧南沂在下棋。
檀香嫋嫋散着。
“祖母的病還能拖幾日?”顧南沂繃着臉色問道。
懷悟一張容顏溫暖淡薄,“大概還有五日。”
顧南沂苦笑了聲,“還有五日,現在告知堂妹也實在是太晚。祖母到倔,既想顧府榮耀,何不讓堂妹親自過來,堂妹如今可是皇上,我顧家的女子。蹂”
懷悟聽着顧南沂的話,淡淡的一笑,聲音似乎都縹緲了一般,“身爲帝王,日理萬機,且,身邊危險重重,若來顧府,一路遇到危險,顧府反而到倒塌了一道頂樑支柱。”
顧南沂點頭該。
兩人正下着棋,有人敲了門,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很虛弱,“二哥。”
顧南沂聽着這個聲音,詫異的說道:“孫慕寧回來了。”
他起了身,俊雅的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門外,女子憔悴,整個人死氣沉沉。
多年不見,顧南沂簡直驚呆。
“你這是怎麼了?”
孫慕寧擡頭,看着外祖母的寶貝孫子,說道:“病了。”
聲音沒有情緒。
孫慕寧邁進房間,目光望了過去。
蒲團上,一個年級輕輕,容顏溫和的和尚正坐在蒲團之上。
聽娘後來說過,他是替現在的皇上出家的,被舅舅和大哥所逼。
“二哥。”
“貧僧懷悟。”
孫慕寧應是,坐了下來。
顧南沂倚到一邊,目光打量虛弱的孫慕寧。
孫慕寧礙着顧南沂在,怎麼說的出自己想出家的晦氣話。
她臉色極爲難看,不言不語。
顧南沂開口問道:“三堂妹過來了麼?”
孫慕寧心底的火冒了出來,人雖虛弱,眼神極爲倨傲,“顧南沂,你這庶出之子,倒也是顧家的,和他倒是親。我與他是親舅甥,他倒也坑我,讓着自己三女兒顧清筱嫁到賀家,這是逼死我呵。”
孫慕寧說着,眼淚噼裡啪啦的掉了下來,喉中哽咽,整個人滿腹鬱氣。
顧南沂詫異,連忙問道:“顧清筱逼死你?”
親爹孃怕着自己夫君,自己夫君懷疑着她,自己生的是個病蔫蔫的女兒,自己如今又體弱多病。
若是多年之前,她必然是早早學得明哲保身。
如賀盛琛身邊的妾室們一樣,得些寵愛就耀武揚威,不得些,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過日子,罵罵人,美一美。
倒是不用帶着個病懨懨的女兒,心再大些,管那些懷疑的釘子話刺的心疼。
這些心碎也罷。
到最該不管不顧賀府的事,她顧清筱就不會不折手段,讓自己這個孤苦伶仃的女人,就快死無葬身之地。
孫慕寧有些很,自己竟然鬥不過顧清筱,此刻只能想着自己退一步一步的。
她嘆了一聲,說道:“外祖母時日不多,讓人感觸。我自己已是燈盡油枯,青燈古佛相伴,到可給自己延些壽命。”
顧南沂驚愕,“你要出家?”
孫慕寧嗯了聲。
懷悟看着孫慕寧的神情,這分明是被逼無奈。
他開口說道:“施主,你想出家,不過是想對世事不管不顧,既然如此,何不就放寬心,輕鬆活着,視世事糾葛過眼雲煙。”
孫慕寧一怔,想了好半天,才發現,自己到現在,她也不曾心大了。
這麼多年,都不曾心胸寬闊,自在而活。
她明媚了,說道:“心如止水,我日後,該怎麼過,怎麼過了。”
她目光看向顧南沂,起了身,說道:“顧清筱明面上表現的太好了,你倒是去背地裡瞧一瞧。”
顧南沂聽着她的話,雙眸一凜,顧清筱背地裡到底是什麼模樣?
孫慕寧從房間離開,顧南沂坐回自己的位子,棋盤上的棋子如何走,他早斷了自己的思緒,打從坐在那裡,滿腦子都是顧清筱的模樣。
打她回了顧府,可是賢良淑德,嘴甜可愛,威嚴又大方自然。
這微有的不怒自威,到像在深宮中呆過一般。
不然,尋常人家凌厲,哪有不怒自威的這氣度。
不過,她對着顧府的人,不曾用過狠毒的手段,只是偶爾讓人望而生畏而已。
呵,若真是對付了人,孫慕寧倒還真是難對付她。
……
顧府幽婷苑。
“夫人,三小姐回來了。”
沈紫悅一聽,立刻起了身,道:“小少爺也帶回來了麼?”
婢女搖了頭。
沈紫悅絮絮叨叨的道:“怎麼沒把孩子帶回來,我真是想。”
正說着,一道身材高挑的美婦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丫鬟婆子拎了不少的東西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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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顧清筱笑着,請了安。
沈紫悅看她容光煥發的模樣,說道:“快坐。”
顧清筱優雅的坐了下來,目光看向那邊的顧浩建,打從回了益城顧府,他爹倒是成了教書夫子了。
“祖母的病如何了?”
沈紫悅低聲道:“沒幾日了,一早,病蔫蔫的孫慕寧也回來瞧她了。”
顧清筱嗯了聲,眼底的神色陰鶩,“娘,咱們去瞧瞧祖母。”
沈紫悅跟着起身,兩人從房間走了出去。
路上,顧清筱冷了臉,拽着她孃的胳膊火冒三丈的說道:“娘,孫慕寧這小蹄子,到現在還是死不了,若不是看在她是姑姑唯一的女兒的份上,我必是早早下手。”
沈紫悅道:“你今日跟過來,是瞧着她的?”
顧清筱冷笑,“何人也瞧不見我是個什麼模樣,她又有着女兒這個把柄在我手裡,我來瞧她什麼?這些天聽說二哥回來了?”
“嗯,沁楓縣離益城近,老太太沒幾日了,要瞧瞧,你爹親自去請的他過來。”
“娘,顧清淼會來嗎?”顧清筱說着這個名字,腦子裡晃着當晚,沐雲辰倒地,無數箭矢對向她的一幕,渾身泛着冷意。
若是顧清淼來了,瞧見她,認出她,知道是她害的沐雲辰沒了命,會不會,親手掐死她。
心底的懼意氾濫。
沈紫悅道:“顧清淼如今是女帝,老太太病了開始,就不打算讓她過來的,咱們顧家還指着她呢,豈能讓她有個三長兩短的。”
顧清筱心裡一下子踏實。
……
“娘,城門。”
到了益城城門的地方,清淼下了車,兩個孩子打小沒出過皇宮,一路走着,也開不了車窗,除了瞧瞧客棧的模樣,倒是什麼都沒有瞧見。
現在已經到了城門口了,幾個人下着車,護着他們,讓着孩子瞧瞧熱鬧,蠻有趣的。
兩個孩子實在是太小,一路上,都由杜淵非和春六抱着。
阮武警惕的看着四周,護着他們的安全。
“姐,該提前讓人去顧家告訴一下吧。”宋夢芫挽着清淼的手臂說道。
清淼嗯了聲,對着南宮黎秀說道:“秀兒,你知道顧府在什麼地方嗎?”
南宮黎秀笑眯眯的說道:“皇上,薛府離得益城很近,半天的路程,我那麼多年,倒是一直在益城逛來着。我知道顧府的府邸在哪,這就過去。”
清淼一聽她的話裡有話,對着薛聽兒擠眉弄眼的道:“你瞧,人家都說了,薛府就在這裡,你和十叔也該成了親了,當年稍找出點眉目,你就不搭理了,這次這麼近,我幫你找家人。”
薛聽兒伸手掐了她,“我和淵不成親哪是和找人有干係,若有干係,當年也不會有點眉目我就不管了。”
“那是爲什麼?”宋夢芫好奇的八卦。
薛聽兒說道:“相處了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就近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宋夢芫湊的更近。
清淼覺得自己是夾心餡餅,將她拽了過去。
薛聽兒又將她推了回來,說道:“多管什麼閒事。”
清淼看着薛聽兒緊蹙了下眉,很詫異,打發宋夢芫到一邊去,挨着薛聽兒問道:“到底怎麼了?”
薛聽兒看了她一眼,在她耳邊說道:“我兩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這麼多年,卻沒有孩子。”
清淼驚呆。
薛聽兒愁眉緊鎖的說道:“你瞧,我想着若是自己能有孩子,必定嫁給他,奉子成婚,雙喜臨門。”
“十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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