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居然認對人了。”沐梓桓奔到他孃親的身邊,萌萌的說道。
清淼氣不打一處來,又吼了一嗓子,“薛聽兒,薛聽兒!”
這咬牙切齒的聲音,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薛聽兒淡定的打開了房門,隔着面前的熊,一瞧那邊女人的臉色,很鎮定的說道:“斌兒和這熊寶寶是好朋友,這熊寶寶如今除了聽楚溪然的,就聽他的,有他們兩個在,琉兒和桓兒還有我,絕對不會有事,你想想,有這隻熊在,琉兒他們多安全。”
清淼隔着地上懶洋洋的熊看着薛聽兒,這麼大個熊在這裡,你還覺得安全,還安全崾?
清淼有了此番之事,一個母親的全方面的警惕心甦醒了,她要時刻注意孩子們的安全,再不能這麼稀裡糊塗的了。
等雲辰回來,她也要好生數落一番他這個父親,怎麼和她一般,對孩子們的安全,沒有達到極度關心的地步躪。
清淼鐵青着臉色,目光轉向楚溪然的方向。
楚溪然一身白裙,目光清澈的看着她。
“楚姑娘,可以把熊帶走嗎?”
這是她們第一次說話。
楚溪然沒有回話,那隻對清淼熊勢耽耽的熊,瞪着眼睛看着她,目光不善不悅。
“熊寶寶,我孃親讓你回去。”沐梓斌奶聲奶氣的開口,漂亮的眼睛看着那隻熊勢耽耽的熊。
那熊看着沐梓斌,打了個滾,懶洋洋的抻了個腰,這抻腰的功夫,清淼明顯發現,這個熊其實是耍着心機在靠近他們。
清淼立刻拉着孩子們退了一步。
那熊極爲氣憤的瞪着眼睛看着她。
楚溪然帶着她的熊寶寶離開了,清淼拽着三個孩子進了房間的門。
“薛聽兒,我要和你一決高下。”
清淼將薛聽兒抱在懷裡,對着她黑着臉瞪着眼睛。
薛聽兒連連道:“你家兒子和那熊真是好朋友,淼兒呀,你這是有了個好侍衛。”
清淼問道:“那熊是怎和斌兒這麼好的?”
薛聽兒一想那驚心之事,立刻道:“有人進得衙門,趁着紫雪宮的人的空隙,險些帶走琉兒,傷到孩子們,多虧那熊,實在是保護了孩子們的安危。”
清淼一聽,臉色更沉,她鬆開薛聽兒。
“孃親。”桓兒眨着眼睛看着她。
清淼將孩子們抱在了懷中。
沐梓琉看着他孃親的臉色,那臉色很冷漠,眼中的神色帶着戾氣。
……
“爹,我孃親回來了。”
老地方的梅樹下,沐梓琉倚在男人的懷裡,清亮的大眼睛看着男人的俊朗容顏。
男人微怔。
沐梓琉道:“爹,雲夫子沒有跟着過來,熊寶寶也被孃親趕走了。”
男人聽着這話,微微一笑。
那日來見琉兒,結果讓人瞧見,逼不得已,他怕日後見不到孩子,打算帶着孩子離開的,結果,一隻熊奔了出來。
這些時日,那隻熊一直守在院子,琉兒不能瞧他,他卻仍是站在這梅樹之下,等着他的到來。
“爹,你要不要見見孃親?”沐梓琉問着他。
男人目光繃緊,沉穩的聲音說道:“好。”
清淼正睡着覺,忽然聽見腳步的聲音。
“孃親,孃親。”
清淼側過頭,目光睜開,沐梓琉粉雕玉琢的小臉映入眼簾,清淼瞧了瞧房間裡的漆黑一片,直接拽着他,攬在榻上。
“兒子,你怎麼過來了?”清淼摸了摸他的額頭。
沐梓琉說道:“孃親,我睡不着,我們去看晚上的梅樹好不好?”
清淼一聽,完全沒有反對,“好。”
坐起身,拽了利落的衣衫穿好,方想將頭髮束成男子髮式的模樣,沐梓琉不喜歡的說道:“孃親,你幹嘛束男子的髮式,和你的容貌不相配。”
清淼一聽,哭笑不得,好不容易跟着師兄學的,易了容要時刻謹慎,他還挑刺。
不過,自己在這裡以着這張容貌是穿過女裝的。
清淼索性將身上男裝一扔,既是女子,裝束自然是要從頭到尾一樣的顯示女子的身份的。
豈能一身男裝梳着女子的髮式?
清淼穿戴好,帶着沐梓琉出了門。
這衙門裡就一棵梅樹,清淼知道地點。
“孃親,咱們只瞧一棵梅樹嗎?”沐梓琉問道。
清淼聽他這麼問,詫異,“衙門裡就這一棵,不瞧它能瞧哪?”
沐梓琉立刻說道:“衙門外有梅樹,我知道的。”
清淼問:“你怎麼知道的?”
沐梓琉道:“我來過這裡,來過的。”
清淼忽然一抿脣,問道:“琉兒,林雪你是不是認識?”
沐梓琉嗯了聲
,“我認識她,她帶我出來的,我甩了她,才找到孃親的。”
清淼問道:“林雪叫你小主子,她叫的主子是誰?”
沐梓琉乾脆的說道:“是我爹。”
清淼秀眉狠狠的蹙着,“你那爹長得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清淼心裡這個咬牙切齒,帶走她的兒子,還舔臉讓她的兒子叫他爹,這個死不要臉的男人。
沐梓琉道:“我爹長得很俊朗,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
清淼目光看向沐梓琉,說道:“琉兒,別叫他爹,他是壞人,娘恨他恨得要死。”
沐梓琉眼睛玲瓏剔透的瞧着她,“娘,冤冤相報何時了,我要學會舅舅的氣度。”
“學會舅舅的氣度?”清淼莫名其妙。
沐梓琉說道:“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懷悟舅舅,懷悟舅舅說,我爹是真心疼愛我,他跟我說,我的恨和他給我的愛是扯平了的,我要想視他當爹還是可以的。”
清淼道:“你還想視他當爹?這麼說,你是打算不告訴孃親他是誰了?”
沐梓琉嚴肅的看着她,“孃親,我爹說,我是他愛你的念想。”
“什麼?”清淼愣了,這輩子還有誰愛着她,還這般狠毒的帶走孩子當念想?
清淼想了好半天,自己身邊哪有這麼個男人,難道有誰暗戀自己?
清淼牙癢癢,迫不及待想給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幾巴掌。
“孃親,咱們去瞧梅樹吧。”沐梓琉牽着她的手,向着他要去的方向走。
清淼無可奈何,只得跟着他的腳步。
她可沒達到兒子的境界,竟然對這麼個狠心腸的男人還這麼好。
三年前,夫君中毒離開,兒子莫名其妙失蹤,她差點傷心的沒了命,沒了桓兒和斌兒的命。
呵,她要是不讓這麼個心腸狠毒的男人生不如死,她就白恨的入骨三年多。
“孃親,你瞧。”
清淼擡起頭,目光向前一望,月色下的梅樹,帶着美豔。
清淼被沐梓琉牽着,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久,豁然,竟覺得一陣凜凜的陰森襲來。
果不其然,由着沐梓琉一路引路,竟瞧見一座府邸。
清淼臉色一變,眸色深沉,猛地一拽沐梓琉的胳膊,將他直接抱了起來,方想踩着輕功轉身離去。
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黑影站在府邸門前,一步步走了過來,黑色的面具覆着面。
那雙雙眸浸着熟悉的感覺,那周身的氣息,逼得清淼有着如夢初醒的感覺。
這個男人……她緊緊抱着沐梓琉,冷漠而望。
“孃親,這是我爹。”
沐梓琉靈巧的落了地,踩着極爲快速的輕功飛奔着向前而去。
清淼看着沐梓琉竟然有着這樣的輕功,十分震驚。
“琉兒,你竟然會輕功?”
沐梓琉到了黑衣男人的身邊,牽着黑影男人的手,對着清淼說道:“我爹教我的,孃親,我爹是江湖中人,我當然是會武功的,我有很深的內力。”
清淼道:“小小年紀哪裡能修的很深的內力?”
沐梓琉笑了笑,雲伯伯很有本事,所以他的內力才很厲害。
清淼瞧着兒子對她笑,心肝肺都難受,兒子讓人養了三年,白眼狼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衣男人目光看着她憤然冷厲的神色,不言不語,手牽着沐梓琉,竟然想轉身回府邸去。
“琉兒,你給我回來,你不是說他很疼愛你嗎?你瞧瞧他攔不攔着你回來?!”
清淼氣炸了肺。
沐梓琉聽着他孃親氣急敗壞的話,對他孃親說道:“孃親,你不進去嗎?院子裡很清靜,沒危險的。”
清淼忍着氣,冷着臉道:“琉兒,你過來。”
沐梓琉邁步向她走了過去。
清淼上前牽住他,目光瞧了瞧那邊的黑衣男人,這黑衣男人真沒攔着,呵,難道真如薛檬程說的,這男人很疼愛琉兒?
若不是被雲辰廢了一半的內力,清淼現在已經忍無可忍的在他眼前飛劍花,她抿了脣,打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附近聽着確實沒有什麼暗衛的聲音,不過沒危險?她不信。
拽着兒子,清淼打算離開。
黑衣男人目光看着女子牽着孩子離開,目光極爲深沉,獨獨剩下的一隻手緊緊一攥。
“淼兒。”他開口喚道。
清淼聽着這個聲音,整個人嚇了一跳,狠狠的回了頭,看了過去。
風拂過,梅樹的枝杈搖曳,隔着層層梅樹,清淼的目光定在黑衣男人的身上。
梅的香氣撲鼻而來,清淼卻覺得這香氣帶着拼死一戰的氣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清淼眸色冷冽許久,只當是錯聽,帶着孩子,頭也
不回的離開。
風捲着梅樹下的積雪,清淼恍然間,不甚踩進了雪坑之中,狠狠的崴了腳。
離去的身影忽然隱在梅樹之下,黑衣男人神色一繃,立刻腳踏梅樹而去,近到面前。
“孃親,你怎麼樣?”沐梓琉緊張的看着清淼。
清淼道:“沒事。”
沐梓琉眼瞧着就是有事,“孃親,我踩着輕功揹你回去。”
清淼瞧着兒子的小臉,想着薛檬程說,兒子一句話就滅了一派,她問道:“琉兒,孃親和你爹,還有那男人,我們三人在你心裡,你最愛誰?”
沐梓琉聽着這個問題,直接說道:“我愛孃親。”
清淼道:“這三年,孃親不知他把你養得何等秉性,孃親會在接下來好好認識你。”
沐梓琉聽着這話,愣愣的。
清淼起了身,打算離開。
沐梓琉倔脾氣的非要揹她。
清淼實在無語,兒子,你現在才六歲而已。
清淼哭笑不得,打算向前走上幾步,驀然,一道白影飛奔而來。
黑衣男人瞧見遠遠而來的白影,感覺到極爲熟悉的氣息,眸色沉了很多。
“淼兒。”
清淼目光看着過來的白影,聽着他的聲音,連忙道:“你回來了?”
沐雲辰着着一身白色狐裘落在她的身邊,神色肅然緊張,“你們母子怎麼在這裡?”
沐梓琉奇怪的反問:“雲夫子,你怎麼在這裡?”
隱着的黑衣男人一聽,眼眸深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