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詹聽得這話,猛地站了起來,提劍說道:“原是大魔頭身邊的人。”
杜淵非目光冷銳的看着他。
薛檬程是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比進顧府之前。
他坐在椅子上,心裡難受。
薛聽兒看着他們,又呵笑了一聲,速度極快的起身,將着薛詹一腳踢了出去,直接踢出了門外崾。
王氏驚愕,連忙奔了出去。
薛檬程不動聲色,目光深邃,情緒帶着漣漪躪。
薛聽兒回過頭,看着他道:“爹,江湖險惡,爹若想頤養天年,不若將盟主之位給他吧。”
薛檬程目光看向薛聽兒指着的曾經千萬樓春閣的侍者,猶豫了片刻。
“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紫雪宮的主子是不會害的江湖腥風血雨的。畢竟,江湖也是江山之主的。”
薛檬程聽得她的話,又瞧了端坐在那的良王爺,呵,他已經震驚的不知該出現何等哭笑不得的模樣了。
原來紫雪宮的主子,竟然是皇上。
薛檬程將着盟主之位交給了春閣侍者,目光看向薛詹的憤恨和王氏的悽楚膽怯。
“聽兒,薛詹傷父傷妹,爹傷心。”
薛聽兒明白,爹是希望薛詹可以變好,她會不計前嫌嗎?呵,纔不會。
“廢了他武功吧。”薛檬程嘆道。
王氏聽薛檬程這麼決定,泣不成聲。
薛家一家三口留在了顧府,再過幾日就是顧府大老爺的壽辰了。
見過薛家的人,杜淵非牽着薛聽兒在外面散步。
“等淼兒父親的壽辰過完,咱們就該回峰城了,可惜,淼兒也尋不到谷天狐的蹤跡,也不知沐雲辰到底如何?”
杜淵非聽得一笑,攬着她道:“走,去瞧瞧孩子們。”
“天色這麼晚過去?”薛聽兒詫異。
杜淵非道:“孩子們是不會睡的,顧清淼今天才帶着孩子們回來,這麼多的小傢伙聚在一起,豈能睡覺?”
“這倒是。”薛聽兒隨着杜淵非奔着遠處方向的院落而去。
遠處的院落。
楚泊君和沐梓桓沐梓斌久別重逢的玩着,受了內傷躺在榻上的琉兒瞧着那邊和他一般大的人,孃親說,他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的。
清淼,黎雪雪,宋夢芫,楚莜之和沐雲辰坐在一邊。
黎雪雪心裡琢磨,這個雲夫子,這麼一直坐在這裡,也實在是,不大好。
尤其是瞧着這個雲夫子與淼兒說話什麼的親暱感覺。
“皇上,公玉侍衛過來了。”南宮黎秀從外面進來,順便將公玉浩來了直接說了,後面來稟報的婢女退了下去。
“這麼晚過來幹什麼?”宋夢芫詫異的問。
南宮黎秀坐她身邊,“誰知道呢,皇上回來,咱們這些身邊跟着的坐一塊,他卻來攙和。”
公玉浩進來,一瞧沐雲辰,心裡呵的冷笑,“見過皇上。”
“坐。”清淼道。
公玉浩找個地方坐下。
未等說話,又有兩個人徑直走了進來。
“滿屋子這麼熱鬧?”薛聽兒這個詫異。
“薛家人見完了?”清淼問。
薛聽兒嗯了聲,目光看向楚泊君,“泊君。”
“薛姨。”楚泊君立刻走了過來。
薛聽兒笑道:“你,琉兒,我現在都瞧着了,就不知小念緣現在如何了?”
她攬着楚泊君擠在了黎雪雪的軟榻坐下。
黎雪雪比劃着道:“必定是可愛又漂亮。”
清淼看着黎雪雪比劃的,笑了笑,當年離開嫣桃時,嫣桃神志不清,這麼多年了,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他們的安成王府離得也不算太遠,要不要,讓他們過來一趟?
公玉浩進了屋,眼睛一直瞧着斜倚在軟榻上的女人,女人的臉色顯了幾分的虛弱。
“皇上受傷了?”
清淼目光看向他道:“崴了下腳而已。”
沐雲辰一直瞧着公玉浩的關切神色,瞧他關切的不得了的樣子,泛酸。
將這個男人踢一邊去,什麼時候纔可以?
公玉浩當着衆人的面得寸進尺,他起身,靠近顧清淼的方向。
“公玉浩你幹嘛?”宋夢芫先攔了一步。
公玉浩直言說道:“皇上繼選備選夫君了,我自然要說出情意一番。”
當衆表白?
宋夢芫這個愣。
無數雙眼睛這麼近距離,不超過一米的看着公玉浩。
沐雲辰忍無可忍,他不要當備選夫君了。
楚莜之瞧着千叮萬囑隱着身份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要扯了易容,連忙打岔說道:“公玉侍衛胡鬧什麼?論罪當斬。”
公玉浩挺拔的
站在衆人中間,目光傲然,不怒自威的說道:“朕向她提親,門當戶對。”
“朕?”清淼一怔。
公玉浩道:“朕乃鳳摯國君王。”
衆人驚呆,眼前這個侍衛是個皇上,是個君王?
沐雲辰目光漩渦泛起,脣邊冷冷,他倏地扯了臉上的面具。
震驚驚呆的衆人瞬間把目光看了過去。
公玉浩一瞧那張變了的容顏,愣的目瞪口呆。
這張容顏俊美無雙,精緻貴氣,臉上神情蘊着涼氣,逼人的氣勢無人可敵。
“是我父皇,是我父皇。”沐梓斌哈的笑了起來,興奮不已。
清淼讓穆綿畫過數幅沐雲辰的畫像,依着穆綿的精湛畫工,自然畫的和照片一般。
兩孩子自小捧着畫像叫爹的,此番出宮,清淼也說過,就是爲了找到他們的爹的。
沐梓斌激動不已,沐梓桓高興的哇哇大哭。
榻上,沐梓琉聽見沐梓斌的聲音,坐了起來,目光遠遠瞧着那側影,原來,雲夫子是他的父皇。
沐雲辰的氣勢無人不臣服,公玉浩的帝王氣勢實在是比不了多少。
清淼錯愕的坐了起來,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那張臉,沐雲辰,你千辛萬苦的隱藏着容貌身份,現在,你……
“姐,你找到姐夫怎麼瞞着?!”宋夢芫看着沐雲辰,看着清淼,實在是不解。
沐雲辰向清淼的方向走了過去,聲音溫雅說道:“朕的身份不得說出半點。”
衆人聽着他的聲音,立刻都想着,不能說出去。
滿屋子的人,都是他們夫妻身邊親近的人,除了一個公玉浩。
沐雲辰的眸子瞧向了公玉浩。
公玉浩對視向他,這個雲夫子,竟然就是雲風王朝的皇上沐雲辰。
雙方對視,公玉浩的眸色冷沉。
“公玉浩。”沐雲辰的眉眼泛着笑,“若依你的身份,不知還願否爲朕的三個皇子爲夫子?”
公玉浩咬牙切齒,“怪不得太子師之事,你如此幫我。”他堂堂國君到矮了他一次,夫子?公玉浩這個咬牙氣恨。
沐雲辰道:“朕的太子與你相處甚好。”
公玉浩道:“朕乃鳳摯國聖上,豈能給你的太子當夫子,即便相處再好,也斷不能如此。”
沐梓琉在榻上聽着他的話,垂着一雙眼眸,他曾和父皇合計,讓曾經的公玉侍衛娶妻離開,不奪得父皇這個曾經的雲夫子在他身邊的機會。
並不是他偏心父皇,而是,他希望這個雲夫子離他孃親遠遠的。
可是,公玉浩也沒把他放在心裡多少。
沐梓琉正想着,突然聽道公玉浩說道:“小太子是個聰慧又可憐的小孩子,朕在他身邊日久,問他日後可想爲皇上,他不願意,既然這樣,朕想認他爲義子,他日可讓他在我鳳摯國安寧優美的地方自在生活。依朕才華,可以義父身份好生教他。”
清淼聽着,脾氣冒了出來,帶走她兒子?
義父,又一個義父。
清淼拐着腳,一拳差點要給公玉浩打個烏眼靑。
公玉浩極爲錯愕。
“姐,你幹嘛?”宋夢芫在清淼身邊一把扶住了清淼,這拳頭揮的。
公玉浩氣急敗壞,“顧清淼,你這女人,打見你開始,朕就理解不了,你爲什麼只對我忘恩負義!我鳳摯國山清水秀,琉兒若是過去,必是脫胎換骨一般。”
脫胎換骨?清淼想着孩子是跟在東方少晨身邊三年的,這三年,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子,這些日她也不能側面去瞧,難道公玉浩與兒子相處的好,知曉兒子的心?
鳳摯國,倒是聽過,極爲靈秀清然的地方,離雲風王朝有些距離,只放着兒子一個過去,清淼自然是不答應的。
嗯。
清淼目光瞧向沐雲辰,沐雲辰笑了笑,說道:“當日說的太子師乃是三位殿下的夫子,既然如此,公玉浩,朕的三個兒子便讓你帶回鳳摯國去。”
杜淵非一聽此話,一下子站了起來,繃着臉,冷漠着眉眼,“不可,我雲風王朝堂堂太子皇子豈能前去鳳摯國常年而住,朝臣百姓如何交代?他日雲風王朝皇上之人選該如何?”
沐雲辰道:“十皇叔,朕想將皇位傳與你。”
杜淵非臉色冷若冰霜,怒火滔天的道:“沐雲辰,本王不要皇位,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杜淵非甩袖,揚長而去。
一屋子的人臉上都面無表情。
沐雲辰目光看向公玉浩,道:“壽宴之後,你帶他們啓程吧。”
公玉浩震驚,啞口無言,他,這個避着他家老太后逼婚出來的皇上,轉臉,帶着人家盛世的雲風王朝的太子皇子回去?
“莜之,你跟着過去,黎雪雪是孩子們的親姨媽,便勞你們當父爲母的照顧他們,如何穩妥安排,朕想好再說
。”
楚莜之聽得這話,沉默望着他。
南宮黎秀聽着沐雲辰這麼說,開口道:“我也過去照顧三位殿下。”
清淼嗯了聲,目光又看向宋夢芫。
宋夢芫道:“姐,我得留在你的身邊,我擔不了照顧孩子的事。”
清淼瞧着她,知道她這些時日還在尋着傳家之寶之事,她現在瞧着雲辰回來,大概要跋山涉水的想辦法了吧。
……
杜淵非捻着那份傳位聖旨,氣炸了肺。
這聖旨擬好送過來的快,被他扔出去的也快。
手指捏着那份傳位聖旨,直接讓他摔了出去。
薛聽兒瞧着那份被摔出去的聖旨,說道:“淵,他們夫妻想把皇位傳給你,也是多少年的打算了。”
杜淵非氣道:“打算了這麼多年,夫妻一團聚,就欺負到我身上了?這些年,我爲他們理了多少朝事,至今尚不曾與你置婚禮,也如他們度蜜月。他們這般,怎將我當什麼十叔?”
薛聽兒道:“大概是因爲琉兒之事,打算去了身份前去鳳摯國,不然,雲風王朝顏面盡失。”
杜淵非面色沉着。
旭日,天放亮。
清淼方從榻上醒來,便瞧見那張絲毫沒有易了容的熟悉容顏。
她撫着他的臉,問道:“不易容了嗎?”
沐雲辰目光凝着她白皙泛紅的絕美容顏,道:“淼淼,浮生一世,只爲你,我纔會回來。”
清淼笑了笑,暖暖的抱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