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意思一樣,可原本忠國侯的話說的好歹隱晦,現在被瑞王如此明白地說出來,忠國侯的臉色青白交加,難看極了。
他以爲就算瑞王再自視甚高,也該有所顧忌,卻沒有想到他將那些話說的如此露骨,一時間,忠國侯不知道自己這張老臉該往哪裡擱!
“瑞王,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何曾這樣說過?”忠國侯決定打腫臉充胖子,不承認。
“是嗎?還是本王錯怪忠國侯了,若是侯爺不這樣想,那更好,本王今日累了,請回吧。”沈容煜毫不客氣的趕走。
忠國侯氣的鼻子都歪了。
小小毛頭,翅膀還沒硬呢,就敢如此挑釁他,日後有你苦頭吃的!
忠國侯冷哼一聲,走到趙碧華身前,讓隨從將已經氣昏過去的趙碧華扶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絲毫不給他面子的沈容煜,冷聲道:“王爺,本侯有句忠告送你,爲人還是莫要太囂張的好!”
“侯爺的忠告本王記下了,原話,本王同樣送給侯爺!”
“你——”忠國侯氣的一甩袖,拂袖離去。
沈容煜就是沈容煜,說起霸道的話,都如此的有骨氣,讓人不得不佩服,今日,忠國侯只怕是被他氣的半死。
可秦歌覺得,這還不夠!
“侯爺,您似乎忘了一件事。”秦歌繞着手中的絲絹,漫不經心地道,臉上帶着清淺的笑,美眸柔和,落在趙碧華的身上。
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她是個女人,所以小肚雞腸,有人得罪了她,想要就這麼走了,可沒那麼容易!
忠國侯被沈容煜氣的一肚子火,一聽秦歌這話,只恨不得一掌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拍死!
可自家的孫女有言在先,他也不好發火,只好嚥下這口氣,沒好氣地道:“等碧華傷好,本侯自然會通知姑娘,去城門口看碧華認錯!”
忠國侯咬牙說完,也不管秦歌怎麼回答,直接帶着趙碧華離開,走出十來步之後,只聽後面傳來少女的嬌聲:“這話可是侯爺說的,侯爺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啊!”
秦歌刻意放大了聲音,足以讓所有人聽見,忠國侯腳下絆到了一塊石頭,差點沒趴倒在地,他踉蹌了幾步,站穩之後,哼了一聲,快速離開,生怕後面還有什麼不中聽的話似的。
瞧見自己大哥如此狼狽離開,老夫人始終平靜地站在那裡,雙眸清冷,沒有半分同情,可見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徹底讓這位老夫人對忠國侯寒了心。
忠國侯離開後,老夫人對沈容煜道了謝,便帶着秦家一衆人離開。
臨走前,秦歌給蕭景琰塞了一個紙條。
這樣的小動作被沈容煜瞧見了,當秦歌走過沈容煜身側的時候,他冷哼一聲,低語一句:“不知羞恥的女人!”
哪隻秦歌一惱,伸腿就踢了他一腳。
沈容煜轉手想要掐秦歌的臉,卻在伸手的瞬間瞧見老夫人回頭,他迅速收回了手。
“歌兒,還不快點。”
“是,祖母。”
見沈容煜想要欺負她沒成,秦歌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她轉頭,對着他吐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朝下豎着大拇指,然後轉身飛快跑開!
“……”沈容煜的嘴角狠狠抽了幾下,臉色青黑,他真想將某個得意的小丫頭抓回來按在牀上好好教訓……
別人看不到,可那一幕,蕭景琰看的明白,當他瞧見沈容煜一臉隱忍着怒火的模樣,掩嘴低低地笑了。
聽見那低低的笑聲,沈容煜臉更黑了,轉頭,很不客氣地低吼一聲:“笑什麼?”目光卻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蕭景琰握着紙條的手上。
“沒什麼,只覺得阿煜生氣的時候很可愛。”
沈容煜:“……”
瞧見沈容煜臉色更黑了,蕭景琰只覺心情很好,拿着那張小紙條,優哉遊哉從沈容煜面前走過,還輕哼着小曲。
沈容煜:“她給了你什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蕭景琰!”
“噯,別叫的這麼親熱嘛,會讓人誤會的。”
沈容煜:“……”
他冷冷瞥了蕭景琰一眼,拂袖離去。
當真以爲他不給他看,他就沒有辦法知道了嗎?
……
馬車內安靜極了,秦歌安靜地坐在老夫人身邊,沉默不言,雖然沈容煜最後幫了她,可並不代表老夫人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秦歌正琢磨着該如何跟老夫人開這個口。
然而,當她想了半天,剛想開口時,只見馬車打了一個轉,突然停了下來。
秦歌一個不穩,差點一頭跌出馬車,好在老夫人拉了她一把。
“謝祖母。”坐好之後,秦歌道。
“車上顛簸,小心點,別亂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秀菁,你出去看怎麼回事?”
秀菁得了老夫人的話,彎腰走了出去。
秦歌見馬車內只剩下她和老夫人二人,想了想,便要開口,突然,車簾被拉開,宛心一臉焦急地詢問:“老夫人、姑娘,您二位沒事吧?”
秦歌苦笑,只覺得天意弄人。
“宛心,我們沒事,外面發生了什麼,怎麼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秦歌問。
“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外面突然多出了不少官兵。”
“官兵?”秦歌有些訝異,這裡是京城繁華中心,按道理青天白日的不會有這麼多官兵,這些官兵究竟是幹什麼的?
正說着,秀菁走了回來,皺着眉,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老夫人,前面的路被封了,聽說是劉妃娘娘要爲國祈福,聖上龍顏大悅,說劉妃心繫天下百姓,於是特讓劉大人選址建塔樓,而最終確定的地點就是這裡!”
老夫人聽了這話,雙眉緊皺,良久之後,冷哼一聲:“奸妃當道、民不聊生!秀菁,轉個方向,從其他路回秦府。”
“是。”
一邊,秦歌安靜地坐在那裡,蹙着眉,腦袋有些疼,只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馬車調轉方向的瞬間,她掀開馬車窗簾,望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只見大街上官兵正在驅趕着住在這裡的百姓。
她放下窗簾,只覺額頭隱隱作痛。
她……
究竟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