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亮,秦歌就離開了秦府,她到底還是惦記着老夫人,想着老夫人就算是想要利用她,也未必不是爲她好,臨走前,去了一趟壽芳園,將早起準備的面放在了門前。
秀菁去喚老夫人起牀時,瞧見門前放着的面,眸光閃了閃,端進了屋內。
秦歌沒想到,會在學府前碰見蕭景琰,瞧着仙姿翩然站在那裡的男子,秦歌愣了一下:“師父,您怎會在這裡?”
“我來看看你。”頓了一下,蕭景琰又道:“聽說歌兒進了僕學。”
秦歌皺眉。
她實在不明白僕學究竟有什麼問題,爲什麼每個人都糾結於此!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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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兒可否帶我去見見你的先生?”
聞言,秦歌訝異地擡眸看着蕭景琰。
“師父你爲何——”
蕭景琰一笑:“歌兒難道忘了,僕算師父也略知一二。”
聽蕭景琰這麼一說,秦歌放下心來,人總會對同行感些興趣。
“恐怕不行。”
“爲何?”蕭景琰詫異。
“不是歌兒不帶師父去,實在是到目前爲止,便是連歌兒都未見過先生。”秦歌對蕭景琰撒了謊,在那樣溫潤的眸光下,她心裡有些不安,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有一種直覺,那個白髮男子的事,不能對別人說。
“怎會這樣?難道僕學沒有先生不成?”蕭景琰有些驚訝,然而當他注意到秦歌的神色時,就知道她有所隱瞞。
他皺了皺眉,想問清楚,遲疑了一下,終究沒問。
既然她不願意說,恐怕就算他再怎麼逼問,她也不會說,只是,僕學那裡究竟藏着什麼?好端端的歌兒怎會想到去學僕學?
如果打聽到的消息不錯,她本該進文學纔對!
想到這裡,蕭景琰的目光沉了沉。
送着秦歌回了住處後,蕭景琰並未急着離開女學,雖說女學不允許他人隨意進入,可這些規矩對蕭家人來說都有些例外,他來到了僕學處,穿過樹林,到了塔樓之下,突然停了下來,擡頭,看着眼前的塔樓,心裡有某種直覺,這上面有他要找的人。
他擡腳,就要上去。
“先生,請留步。”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他轉頭,就看到了一個穿着樸素的小廝。
“此處放着的乃是僕學類書籍,禁止外人踏入。”小廝道,並沒有因着蕭景琰的容貌與氣質有所驚訝,彷彿他已見慣。
蕭景琰的眸光深了幾分。
這小廝不一般。
“從遠處瞧着這塔樓有些特別,故而想上去看看,既然不準外人進入,那蕭某就此離開。”說着蕭景琰又看了塔樓一眼,轉身離開。
剛剛踏出兩步,像是察覺了什麼似的,迅速轉頭,目光朝着塔樓之上望去,只見塔樓聳立在那裡,空空蕩蕩,並未人跡。
他眸光一閃,轉身離開。
看着蕭景琰離開後,那小廝上了塔樓。
“先生,人已經走了。”
“走了便好。”
“先生當真不見見公子麼?”
“當年,我既已踏出那個地方,便與那地方再無瓜葛。可是——”
“歌兒今日的課在上午,趕緊去準備書籍吧。”
小廝擡眸,見窗前白髮男子面色平靜地下着一色棋,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
僕學的課,秦歌照例看了半天的書,到了下課的時間,小廝便放她離開,下午是詩書課,當時考試的時候,這門課她沒有得到甲,爲了低調做人,她表現的並不積極,然而,卻有些人不想讓她低調。
“先生,秦姑娘對文字理解頗有造詣,學生想聽秦姑娘爲我們解釋這一段內容。”
好巧不巧的是,那先生是當初監考她文試的人,對她當時答的題感到驚訝不已,就欣欣然同意了那學生的提議。
秦歌站起來解釋了一遍又一遍,那故意爲難她的少女還說聽不懂,好在那先生是個明白人,讓秦歌坐下了。
一下課,秦歌就抱着書回去,經過迴廊的時候,沒有注意,撞在了別人身上,懷中的書全部掉了下去。
學府有規定,丫鬟可帶進來,卻不可進入教學區,書掉了,秦歌只能自己去撿,卻沒想到,一隻腳踩在了她的書上。
秦歌擡起頭,就看到了上課時故意刁難她的少女,她皺眉,不滿地道:“姑娘,你踩到我的書了。”
“哦?這是你的書啊!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爲是幾張廢紙呢。”
話落,耳邊傳來幾聲大笑。
秦歌的眸光冷了冷,有人蹲了下來,伸手挑起了秦歌的下巴:“咦,這不是選了僕學的那位姑娘嗎?既然已經選了僕學了,還來學詩書幹嘛?”
另外幾人聽了,笑了起來。
秦歌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笑的猖狂的少女:“放開你的手。”
“若我偏不放呢?”那少女正笑的得意,隨口答了一句。
“那秦歌只能說抱歉了!”
話落,她抓住那少女的手,用力一扭,只疼咔嚓一聲,那少女的手腕脫臼了。
“啊!”
那少女疼的大叫。
衆人的笑聲戛然而止,震驚地看着秦歌,或許,她們完全沒有料到秦歌竟然這麼無所顧忌,愣在了那裡,直到秦歌已經抱着書走遠,都沒有反應過來。
牆角一人瞧見一邊氣急敗壞的衆人,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沈容煜看着手下的回報,當瞧見秦歌竟然將別人的手扭脫臼了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真是一個不吃虧的丫頭。”
忽然,便想起,當初他曾用同樣的方法對待過她。
“也不知道那時疼不疼。”
他無意識地低喃一聲,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轉頭就瞧見蕭景琰走了進來。
“阿煜,我今天去了僕學那邊。”
“有什麼發現嗎?”
“那裡有高手。”
沈容煜一愣,皺眉:“有過手嗎?”
“沒有。若不是那人突然暴露了氣息,我甚至沒發現那人的存在。”
“女學怎會藏了這樣的人物?”
“不清楚,我有些擔心那人刻意接近歌兒居心不良,今日我也曾試探過歌兒,她對僕學的事有所隱瞞,只怕那人也讓歌兒有些忌諱。”
“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那人的身份!”
沈容煜說着,雙拳緊握,眼眸沉了又沉。
他絕不允許這樣危險的不確定因素出現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