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兆元離開,老夫人收回目光,看着秦歌,“歌兒,你心裡也別覺得難過,就算你母親做錯過什麼,可那也是你爹名正言順的妻子,一家人和和樂樂的,纔是最好。”
秦歌擡起頭,展顏一笑:“祖母,歌兒曉得,當年的事,歌兒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歌兒沒想到,父親竟然還記得。”
“祖母便知道歌兒是個懂事的孩子。”老夫人說着笑開。
老夫人又問了一些秦歌日後的打算,秦歌將去欽天監的事告訴了老夫人,不過沒有說她是以聖女身份入宮的,老夫人的笑容雖然僵硬了片刻,卻沒有反對。
沒過多久莊氏和柳氏就趕過來了。
柳氏見了如今的秦歌,自然是震驚不已,和自己不爭氣的女兒對比了一下,柳氏心中更是不能過,只恨不得現在就回大房,將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女兒拉出來教訓一頓。
當年,明明比她起點更好,她就不明白了,這個丫頭如今站在那裡都熠熠生輝,而自己的女兒無論走到哪裡都遭人指指點點,害的她現在出門都要遮着臉,生怕有人認出了她。
柳氏心裡不舒坦,莊氏也好不到哪裡去。
自從兩年前,秦明君從秦家突然失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兩年,她幾乎找過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動用了一切的關係,始終都沒有女兒的消息。
自己的女兒不見了,可眼前的少女卻活的好好的,她心中怎能不氣?
一時間,幾人各懷心思,捱到了晚飯。
晚飯時,秦家一大家子人都聚到了客廳,秦明月也從宮中回到了府上,看到老夫人拉着秦歌坐在她的身邊,眼中閃過一抹嫉妒。
用飯的時候,她給秦歌敬酒,笑的一臉和善:“我也是今日剛剛聽說五姐從學府結業,不日便將去欽天鑑任職的消息,在這裡,我敬五姐一杯。”
秦明月會這麼說,秦歌頗感意外,然而下一句話,卻讓她冷笑不止。
只見她敬完了酒,嘆息一聲,眉眼間添了幾抹愁緒:“兩年前,若是四姐不無故失蹤,想來如今也與我一樣做了女官,我們秦家便會出三個女官,那可是極爲榮耀的事。”
秦明月的話,像是一根導火線,瞬間點燃了莊氏的情緒。
她話落,莊氏就大吵大嚷了起來。
女兒失蹤,兩年未見,她心中積壓了無數的委屈,瞬間爆發。
她哭着,就朝着秦歌撲去:“是你,都是你,兩年前,要不是因爲你,明君也不會突然離家,直到現在生死未卜,你這個賤丫頭,你還我女兒!”
“你這是幹什麼?要哭,給我滾回房間去。”秦兆坤呵斥着莊氏,臉色有些難堪,心裡卻有些不喜秦明月,原本好好的,她提什麼明君?
老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瞅了莊氏一眼,語氣不好地道:“老二媳婦,你這是存心找我難堪是不是?明君當年的事,是我一手造成,你這是埋怨我弄丟了明君是不是?”
“娘,您是一家之主,我不過是庶出的一個媳婦,怎麼敢說您的不是?”莊氏道。
老夫人聽了這話,臉色更加難看了。
秦兆坤見老夫人要發火,趕緊呵斥自己的媳婦:“夠了,你說這些幹什麼?趕緊給我回去。”
莊氏心裡本來就委屈,見自己的夫君不幫着自己,反而教訓自己,心裡更加的難過,火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了:“你衝我兇什麼兇?女兒丟了兩年了,也沒見你兇誰,你是怎麼做父親的?”
秦兆坤見莊氏竟然敢還嘴,當下氣的渾身發抖,伸手就甩了莊氏一巴掌,只將莊氏甩到了一邊,今日本就是準備家族聚餐,廳內到處都是桌椅板凳,莊氏一個沒站穩,猛地跌倒在了一邊,一頭撞到了桌角。
瞬間,將腦袋磕破了一個洞。
衆人見此,都傻了眼。
秦兆坤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快去請大夫。”
不知是誰道了這麼一句,衆人瞬間驚醒,有人慌亂着扶着莊氏起來,有人去吩咐下人請大夫。
老夫人見到這一幕,也氣暈了過去,秦歌趕緊照顧着老夫人,一時間,廳內亂作了一團,好好的一頓家宴,頓時以悲劇收場。
莊氏被送回了景和園,老夫人被送回了壽芳園。
老人畢竟年紀大了,秦歌有些擔心她的身體。
“姑娘,外面有人找您。”正當秦歌焦急萬分的時候,聽到了下人的傳話。
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
秦歌一愣,見秦兆元擺擺手,她走了出去。
一盞茶的功夫後,她見到了要找她的人,一個容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年輕女子。
“姑娘!”
然而,當這一聲略帶驚喜的喊聲傳來時,秦歌立刻認出了面前的人。
“宛然!”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人,竟然是宛然。
“姑娘,你是不是認不得我了?”宛然笑着道。
“你帶了人皮面具?”
“姑娘聰明。”再見秦歌,宛然心中說不出的激動,她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兩年未見,姑娘生的更加貌美了,她差點兒沒能認出姑娘來。
“你怎麼會來府上?”
“先生說,姑娘已從僕學出來,說不得日後能用得上宛然,便讓宛然回來,跟在姑娘身邊。姑娘放心,宛然如今這個樣子,任誰都認不出宛然來。”
秦歌打量了宛然幾眼,覺得宛然說的沒錯,她能回來,秦歌心中也是高興的,這兩年,雖然身在僕學,可心裡還是牽掛着宛然。
“哦,對了,祖母被氣暈了,宛然你快隨我來,給祖母看看。”宛然跟在師父身邊兩年,想必已學到不少東西,否則,師父也不會讓宛然來幫她。
說着,秦歌就拉着宛然往壽芳園走去。
到了屋子的時候,秦兆豐和柳氏也來了,秦歌沒有看那兩人,拉着宛然就要給老夫人檢查身體,沒想到卻被秦兆豐攔了下來。
“你想幹什麼?”秦兆豐冷冷地道。
秦歌擡眸,皺眉看了秦兆豐一眼:“大伯父,祖母病了,讓這位姑娘給祖母看看,她是我一位好友,精通醫術。”
“精通醫術?”秦兆豐冷笑一聲:“那便更不能讓她給娘看病了。”
“大伯父,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還不是害怕有些人不安好心,這萬一娘沒有醒來,反而病的更嚴重了呢?”柳氏話中有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