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煜,我們這是要去哪?”
“自然是回京,有些東西,是時候回去拿回來了。”
沈容煜說着,低頭,目光落在懷中的少女身上:“想家人嗎?”
聞言秦歌的眸光一閃,忽然就想起了祖母還有父親,不知道祖母在京中如何了,還有父親如今在哪裡?
瞧着秦歌神情有些恍惚,約莫猜到了秦歌的想法,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
京中。
柳氏走進壽芳園,瞧見坐在院中曬着太陽的老人,眼中劃過一抹狠厲。
那些丫鬟見她過來,戰戰兢兢地低下頭,站在一邊。
柳氏很享受這種別人害怕她的感覺。
她在老夫人的面前停下,一揮手,立刻有丫鬟爲她送上了椅子,她坐了下去,數落着這段時間,秦兆豐有多麼風光,她又收到了貴妃娘娘什麼賞賜。
老夫人聽着,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對柳氏的一舉一動,無動於衷。
見此,柳氏當下就火了,她一巴掌扇在了老夫人的臉上,只扇的站在一邊的丫鬟身體一顫。
“你這個老不死的,見不得大房好是嗎?估計,如今飛黃騰達的要是老三,你現在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偏心呢?敢情夫君不是你親生的是吧?”
老夫人被柳氏這話氣的,連連翻着白眼,然而,她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柳氏一把抓住老夫人的頭髮,提了起來:“瞪我?你竟然瞪我?誰讓你瞪我的?”說着,柳氏伸手就掐着老夫人,只將老夫人的手背都掐紫了,才鬆手,若是注意,便會發現,在老夫人的手腕上,遍佈了青紫的痕跡,有些痕跡已經淡了,有些痕跡卻很重,像是剛剛留下的。
壽芳園裡的丫鬟,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低垂着頭,不敢說話,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似的。
欺負了一陣老夫人,覺得解氣了,柳氏便領着丫鬟,轉身離開了壽芳園。
一道小小的身影,從外面摸進了院子,瞧見老夫人受傷青紫的痕跡,抿了抿脣,從懷中掏出了藥膏,抹在了老夫人的身上。
“好你個賤丫頭,我就說,老夫人的身上怎麼會好的這麼快,原來是你在搗鬼。”
秦梨心中一驚,手中的藥膏,掉落在了雪地上,瞧着柳氏掄起棍子就朝着她打來,她一閃,兔子似的,溜了。
然而,她還是沒能跑掉,柳氏的丫鬟將她攔了下來。
手臂粗的棍子,無情地掄在秦梨的身上,可那小丫頭也倔強,生生地忍着,硬是沒有坑出一聲。
老夫人將這一切瞧在眼中,擡起手,想要阻止,最終又無力地垂下……
風撩起車簾,有冰涼的東西,落在臉上,秦歌一驚,睜開了眼睛。
“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下個城池了。”
秦歌坐了起來,臉頰在他的懷中蹭了蹭,嘴角帶着甜蜜的笑:“不睡了,睡不着。”
她伸出手,掀開了車簾,就看到了外面飄飄洋洋落下的雪。
“下雪了。”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雪,秦歌愣了愣。
“嗯。”
“沈容煜,我們下去走走吧。”
沈容煜低頭,看了看懷中眼眸晶亮的女子,點點頭。
“停車。”
話落,馬車停了下來,他率先下了車,伸出手,秦歌笑着,將手放在了她的手上,他一用力,就將她帶到了他的懷中。
他用大氅,將她緊緊的裹在懷中,免得她被風吹着。
她懊惱地抱怨:“沈容煜,你這樣我還怎麼看風景?”
沈容煜愣了一下,鬆開了她,將她放在雪地上,解了他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過到他的肩膀,他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拖在了地上,她伸手拉着,在雪地上一跳一跳的。
恍惚間,就想到了前段時間,他眼睛看不見,她爲他踩出一跳雪路。
她蹦跳着,跑出一段距離,回頭,看見他就在她的身後。
她歡喜着,又跑到了他的面前,繞到了他的身後,一蹦,跳上了他的後背:“沈容煜,我要你揹着我。”
沈容煜無奈一笑,用手拖住他的腿,將她背在了他的身後。
他的背很寬,暖暖的,像是一個小火爐,她壞心眼的,將冰涼的手插入了他的脖子,惹來他一陣戰慄。
一陣天旋地轉,她就從背後,到了他的懷中,“可惡的小東西。”
他低喃一聲,惹來她一陣笑聲。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蹭了兩下,像是小貓一樣。
他笑彎了眼睛。
她擡眸,癡癡地看着他的笑,有些迷醉,懊惱地抱怨着:“完了,完了,我要醉死了。”
他一愣,有些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沈容煜,以後不准你在人前這麼笑,你要是敢這麼笑,我就咬死你!”說着,她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啃了兩口。
他不滿足她敷衍了事的啃咬,加深了那個吻,只將她吻的窩在他的懷中,雙頰粉嫩,脣色嬌豔欲滴,才心滿意足,抱着她,漫步在雪中。
潔白的雪,落在他的發間、身上,可他卻不覺得冷,只覺得一顆心暖暖的,彷彿這不是冬天,而是春天。
“阿煜,我想回府過節。”
“好。”
……
沈容衍捂着受傷的胸口,猛烈地咳嗽着,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前方,迸發出濃烈的恨意,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本王一心待你,然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忽視本王的真心,秦歌,你如此對本王,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
秦明君瞧見眼前的沈容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這就是她想要的人!
……
秦歌又做了一個夢,夢裡,原本中毒了的蟲子並沒有死,它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又貪婪地吸收着那團黑氣,那圈毒氣緩緩朝着中心聚集。
秦歌一怔,睜開了眼睛。
“沈容煜,有鏡子嗎?”
“有。”
沈容煜遞來了鏡子,她立刻拿過來,照了一下,像夢中看到的一樣,她臉上的毒氣比之前少了太多!
這——
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伸手,撫摸着臉頰,眼中是難以掩飾的震驚。
秦歌沒有注意的是,沈容煜的眼底,也藏着同樣的震驚。
他似乎瞧見那團毒氣被什麼吸收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