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秦歌都未出府,將自己關在了怡竹苑中,而幕離就跪在院外。
青姑打了簾子,走進內室,擡眸,瞧見倚在軟榻上的人,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姑娘。”
青姑剛剛開口,就被秦歌打斷:“青姑,你若是來爲幕離請求,大可不必。”
到了嘴邊的話,被青姑吞了回去,想到其他的事情,青姑道:“張將軍來了。”
“來了便來了,張允來,無非就是來找宛心,不用像我稟報。”
“不是,張將軍要見姑娘。”
秦歌聞言一愣。
張允要見她?
秦歌皺了皺眉,轉身走了出去,經過幕離身邊時,她側頭看了一眼,不爲所動,朝着一邊的客廳而去。
客廳裡,張允站在那裡,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立刻轉身:“聖女。”
見張允一臉嚴肅,秦歌一愣,張允這樣的時候不多,多半是有大事。
“什麼事?”
張允沒有說話,而是將一張紙條交到了秦歌手上。
秦歌見了那上面的內容,心中一驚,迅速擡起頭:“什麼時候得到的消息?從哪裡得來的?阿煜知道嗎”
“昨日夜裡,有人送來的消息,皇上暫時還不知道。我不能確定這事情的真假。”
明日午時將有馬車駛向城中,內有黑火藥!
秦歌的眸光一沉,算算時間,離着午時不過兩個時辰,現在阿煜正在早朝,即便是通知他,也已經來不及。
“京中四城門,張允,你想辦法找人,守在南城西城,一旦有異動,立刻發出信號。我去東城,青姑,你去北城,一定要檢查來往車輛,不能漏下一輛。”
秦歌話落,幾人立刻行動,朝着各個城門而去,只期盼着不要錯過了纔好。
半個時辰後,秦歌趕到了東城,她看着東城來往的車輛,多爲商賈,並無奇怪的馬車,只是她的一顆心卻有些不安,總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麼。
又過了半個時辰,各個城門依舊相安無事,秦歌開始捉摸起那份紙條。
“駛向城中、駛向城中、駛向城中……”秦歌低喃着,忽然,她的眸光一閃。
駛向城中未必就一定從城門口,可不是城門口,會是哪裡?秦歌擡頭,看向四周,目光中一片焦急,忽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情景,一輛馬車奔馳在京城主幹道上,朝着人流多的地方駛去。
秦歌心中一驚:“幕離~”
焦急中,她喊了一聲,下一瞬,幕離出現在她的身邊,秦歌直接吩咐道:“帶我去京中主道必經的路口。”
話落,幕離就抱起秦歌,消失在了此處。
秦歌剛剛趕到,就瞧見一臉馬車,在路上狂奔,朝着主道那邊而去,馬車上似乎沒有坐人,幕離抱着秦歌落在了馬車上,秦歌轉身,就握住了繮繩,打算停下奔騰中的馬。
可那馬兒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怎麼也停不下來。
一道冷光,從背後閃過。
秦歌一驚,一個側身,險險躲過了從馬車內刺來的冷劍。
下一瞬,幕離縱身一躍,進了馬車,一眼望去,就瞧見了滿滿一車的黑火藥,第二眼,就瞧見了攀附在車頂的人,幕離朝着那人襲去。
馬車內,傳來一片打鬥聲,秦歌卻無暇顧及,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控制住奔騰的馬,將馬車趕到安全的地方,瞧着越來越靠近主道,秦歌的心中越發焦急,忽然,前方閃過一塊大石,秦歌一驚。
馬車若是撞在了大石上,巨大的顛簸,必然會讓馬車爆炸,屆時——
想到那樣的後果,秦歌的背後冒出一層冷汗,她用力拉住繮繩,想要扯住馬,然而根本控制不住,在即將撞上那石頭的剎那,她靈機一動射出一根銀針,打在了馬的左腿上,馬車立刻轉了一個方向,繞着石頭,朝着其他方向而去。
秦歌看着依舊在告訴奔跑的馬兒,秦歌鬆了一口氣,剛纔那一下,不僅避開了石頭,而且,整輛馬車朝着其他方向而去。
她記得,那個地方是——
不用她記得,她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橋,瞧上人流擁堵,若是馬車在那裡爆炸——
“幕離,快點解決他,想辦法疏散瞧上的人羣。”
……
“妗沂啊,這就是你的那位親人?”太后瞧着站在面前的中年婦人,總覺得此人的眉眼有些眼熟。
“是啊,太后,她是妗沂的姑姑,是妗沂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穆妗沂說着,往哪婦人面前擋了擋,阻了太后的視線。
“既然是妗沂的親人,那便是哀家的親人,日後就住在這宮裡吧,也好多一個說話的人。”
“是,多謝太后。”
那婦人話音剛落,就有宮女從外面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太后,不好了,聖女駕着馬車,在京城橫衝直撞!”
“什麼?”忽然,太后眼中一喜,冷哼一聲:“正好,哀家正愁着沒有她的把柄治她的罪呢,現在正好!來人,哀家要出宮!”
……
沈容煜剛從御書房走出來,福音就急匆匆迎了上去,在沈容煜耳邊說了幾句。
沈容煜聞言,當即心中一驚,連朝服都未換下,急匆匆朝着宮外走去。
……
百步……
五十步……
身後的打鬥聲依舊在繼續,秦歌看着近在咫尺的雲鵲橋,眼中滿是慌急之色,忽然,她目光落在了馬腿之上,或許,她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改變馬車方向,只是,在馬車轉頭瞬間,必然會撞上欄杆,引發爆炸。
不過片刻之間,秦歌腦海中劃過無數念頭。
“讓開,都讓開,快從橋上離開。”她扯着嗓子喊。
橋上的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瞧着馬車瘋了一樣衝到橋上,他們慌忙逃竄。
來不及了!
秦歌的眸光一沉,一根銀針,射在了馬腿上,整個馬車,朝着橋下衝去。
“幕離!”
秦歌喊了一聲,幕離從馬車內衝出,一掌拍在了馬車上,整輛馬車,離着橋有些遠了。
嘭的一聲。
爆炸聲在半空中響起,好好的馬車,瞬間四分五裂,喧鬧的護城河邊,瞬間安靜。
沈容煜匆匆趕來,瞧見的就是眼前一幕。
“歌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