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秦歌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怔怔地站在那裡,瞪圓了眼睛,任由男人抱着。
察覺到秦歌的異樣,沈容煜亦是一怔。
恍惚間,他才意識到,焦急中,他不僅喊錯了名字,而且用錯了聲音。
他竟然用的是自己的聲音!
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低頭,看着面前的少女,在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了震驚。
“歌兒——”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生怕她生氣,幻境中那可憐的人兒,讓他心疼的顫抖。
哪裡知道——
秦歌噗嗤一聲,伸手捶了一下沈容煜的肩膀:“幕離,你還真是搞笑,竟然學阿煜的聲音,真是嚇死我了!”
沈容煜胸口有些窒悶。
這個時候,他竟然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狂妄小子,竟然敢將小金弄成那樣,氣死老夫了!”一聲怒吼,從身後傳來,沈容煜這才驚醒他還在和蕭家主打鬥中,凜冽的殺意傳來,他回頭,想要出掌對上蕭家主的已經來不及。
一道身影,突然閃到了他的面前,瞬間,他的眼中帶着幾分驚恐。
蕭家主本想給沈容煜一掌,教訓他一下,讓他吃些苦頭,卻沒想到,眼前突然閃出一個女子身影,蕭家主一愣,竟然忘了撤掌。
突然,雙腿一麻,掌心一疼,他竟然直接從半空中摔倒在地,摔了一個狗啃屍,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磕破了嘴脣。
想他活了六七十歲,從來沒有想現在這麼丟臉過。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禁止了。
衆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
可他們一向德高望尊、尊貴無比的家主,此刻確實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撅着屁股,那姿勢——
嘖嘖嘖,着實不好看!
沈容煜看着眼前的情形,愣了一下,低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秦歌收回手,連發三根銀針,震的她手心都麻了。
她沒有理會身後的人,而是走到了蕭家主的面前,伸出手,扯住了蕭家主的鬍子,漫不經心地道:“老頭,你什麼身份?知道幕離是誰嗎?那是我的人,你也敢欺負?”她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多了幾分凌厲。
蕭家主差點沒氣的吐血。
想他縱橫幾十年,什麼時候有人敢對他這麼說話?
還老頭?
雖然他年齡確實有點不小了,可被別人這麼赤裸裸地喊着,他心裡還是不好受!
“小丫頭,你是不是活的有些膩了?”蕭家主瞪着秦歌。
秦歌蹲在地上,對上那雙威嚴的眼眸,“喝,好傢伙,眼神不錯,可是,老頭,我也不是嚇大的。”秦歌歪着腦袋想了想:“我可是趙國未來的皇后,要是被你這麼一嚇就腿軟,那日後我還怎麼做皇后?”說着,秦歌毫不客氣地扯了扯蕭家主的鬍子,一個不小心,扯掉了一根,疼的蕭家主嗷嗷直叫。
蕭家主趴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小丫頭,心中氣的不行,遇到一個沈容煜,目中無他也就罷了,她一個小丫頭竟然也敢挑釁他的權威,看他怎麼收拾她。
然而,秦歌的下一句話,讓他剛剛積累起的威嚴,立刻破功。
“老頭,你這樣一直撅着腚,趴在地上,難道不累嗎?雖然我覺得這個姿勢頗爲不雅,可也許有人覺得姿勢不錯,很欣賞,哦,我明白了,老頭,你一定是發春了,你看中的那人,是不是極爲喜歡這種姿勢?”
蕭家主:“……”
蕭景琰:“……”
沈容煜:“……”
他的歌兒,當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想到秦歌那一句“我的人”,他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總有點不好的預感。
“歌兒,不的無禮,那是我祖父,蕭家家主。”蕭景琰輕咳兩聲,假裝呵斥了一下,免得秦歌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順便幫着自己祖父降降火氣,也省的最後吃虧的還是秦歌。
“咦,師父,你竟然還有祖父?而且還這麼老不正經,真是難得。”
蕭景琰話出口的瞬間,蕭家主原本心中有些得意,暗想,這個毛頭小丫頭知道他的身份後,定然會變成溫順的小貓,嚇得屁股尿流,對着他磕頭求饒,卻沒有想到,她竟然來了這麼一句,當下氣的捶胸頓足。
他想着,這要是他家丫頭,他定然早早地從懸崖上扔下去了,也省的他氣的半死不活。
瞧見蕭家主鬱卒的神情,秦歌眼睛一轉,伸出手,臉上露出後悔的模樣:“師父他祖父,當真是對不起,剛纔不知您的身份,見你一個老人,竟然和幕離那孩子計較,我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便對你出了手,我這就扶你起來。”
衆人心一顫。
她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
是在說家主老不死,竟然和一個小輩斤斤計較,氣量太小嗎?
衆人的身體抖了抖,閉上了眼睛,準備承受着家主的雷霆之怒。
然而——
意料中的震怒並沒有響起。
衆人只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他們還以爲家主對一個小丫頭出手了,然而,當他們睜開眼睛,瞧見的卻是蕭家主再一次滑倒在地的模樣。
這一次,蕭家主換了一個姿勢,嗯,依舊不怎麼雅觀。
秦歌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看着蕭家主,慌忙道:“蕭家主,您瞧着挺瘦的,怎會這麼重?唉,人老了,果然腿腳不好,剛纔你好好的怎麼就又摔倒了呢?”
蕭家主氣的,差點沒兩眼一白,暈過去。
雖然這些話都是事實,可她用的着這樣一驚一乍的嗎?現在好了,他在蕭家人眼中的顏面全沒了。
而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臭丫頭。
他是不想起來嗎?他是故意滑到的嗎?
還不是因爲她!明明就是她乾的好事,竟然在這裡裝無辜,可惡的臭丫頭!
蕭家主內心在咆哮着。
要不是她的話,要不是他腿中的針,他怎會滑到?
她算是跌在了這個小丫頭手裡了!
“您老沒事吧?”那個“老”字,秦歌咬的極重。
蕭家主瞪着秦歌,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未免事態再嚴重下去,蕭景琰快步走到蕭家主面前,扶起蕭家主:“祖父,您還好嗎?”
“好,好,好的不得了!”
臭丫頭,別讓老夫知道誰教你的銀針,否則,老夫一定讓他斷子絕孫!
“師父,您扶着蕭家主回去休息,記得將他體內的銀針取出來哦?”
蕭家主的身體一僵,轉頭,瞥見秦歌笑的一臉邪惡的模樣。
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